“重明鳥,你知道夭夭師妹最喜歡什麼嗎?”
重明鳥抖抖順滑的羽翼,再次給了敖青一個白眼,這小夥今天是吃錯藥了嗎?大半夜居然特意跑過來問他這個?
“不知道。”
重明鳥朝敖青懶懶的鳴叫了幾聲,清脆悅耳的低音輕輕環蕩在空氣中,很快消散。
可惜身爲碧波海龍族的太子,並不能像陶夭夭一樣,明白重明鳥在說什麼。於是敖青不依不饒的說道:“重明鳥,明天就是夭夭的生辰了,可是我還不知道送她什麼禮物好,重明鳥,夭夭經常過來找你,你覺得夭夭師妹會比較喜歡什麼呢……”
敖青說完皺起了英氣的劍眉。
重明鳥本想不再理會敖青,可再認真一想的時候,頓時抓住了敖青話語中的重點。
明天是陶夭夭生辰?
這麼快?以前都沒提到過這小丫頭的生辰,怎麼今年忽然就要過了?
此刻的敖青也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靈,忽然就明白了重明鳥的困惑,自發的解釋道:“是因爲青丘那邊明天要幫夭夭師妹過生辰,我們今天便會過去。至於青丘那邊,也許是因爲這次夭夭和我去人界歷練的時間不短,青丘又想要師妹回去,而這段日子又剛好和夭夭的生辰相近,所以纔會大辦……”
仙界的生辰一般以百年一次爲計數,陶夭夭現在三千三百二十歲,青丘此舉大有補上陶夭夭三千三百二十歲時錯過的生辰之意。
重明鳥四個漂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心裡忍不住埋怨陶夭夭這事都不和它說一聲。要是陶夭夭知道了肯定會大喊冤枉,她昨兒就已經打算今天去之前和重明鳥說這件事。陶夭夭是這麼想的,重明鳥一個人守在凌霄閣未免會感到無聊,但讓他晚一些知道這個“壞消息”,也不算太遭。
當然,這些只是陶夭夭單方面的考量罷了。
這邊重明鳥吐槽過後,卻不由自主的轉動着鳥頭思考着敖青的問題。時間過的還挺快,一眨眼小丫頭就已經長大一百歲了。
重明鳥想起了初次見到陶夭夭時的場景。鎮守在凌霄閣這麼久以來,除了容上尊君,它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麼好聞的氣息,讓它本能的想去接近。它記得那時候陶夭夭一臉純潔明媚的笑容,赤足站在染上水珠的平坦白石上,看着它笑說道:“你可真漂亮,你還記得我嗎?重明鳥?”
重明鳥正在回憶以前的點滴,心情不錯。但看在敖青眼裡卻是重明鳥毫無反應,不願搭理他。敖青不放棄的繼續誘惑着說:“重明鳥,難道你不想送禮物給夭夭嗎?你看她平日裡待你那麼好,有什麼吃的都不忘你……”
重明鳥正因爲被敖青打斷回憶而不耐呢,一回神就聽到敖青說“有什麼吃的都不忘你”,這是說自己是吃貨呢還是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它因爲吃太多而褪羽毛的事呢?
重明鳥氣惱的瞪了敖青一眼,敖青還一臉不知所然。
重明鳥想了片刻,終是起身從羽背上拿出
了自己珍藏的幾幅畫中拿出了一張,看了幾眼後小心翼翼的施用神力使得那張畫緩緩的飄至敖青面前。重明鳥看着那張沾着淡淡墨香的宣紙,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偉大,正昂起羽毛豐富的胸脯準備接受敖青的感激。
然敖青一看到宣紙上的內容,臉立馬黑了一小半,不一會兒又染上了些許紅暈,從耳根處開始蔓延,直至臉頰。
“你,你,你……重明鳥你,你這隻色鳥。”敖青吞吐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更好的詞來形容他此時無語又尷尬至極的心情,只憋出了“色鳥”兩個字。
重明鳥居然讓他送美男出浴圖給他單蠢的小師妹陶夭夭?敖青忽然覺得自己來找重明鳥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事。
而重明鳥則被敖青“色鳥”這個稱呼給惹炸毛了,頗有一種臥了個大槽的心塞感。這小夥一副不堪入目,你會教壞夭夭師妹的嫌棄表情是怎麼回事?
重明鳥朝敖青氣憤的鳴叫了幾句,然後又不屑的斜睨了一眼敖青,仔細的收起了懸在半空中的畫。
哼,這畫還是陶夭夭畫給它的好嘛?還有色鳥是什麼鬼稱呼?有沒有欣賞水平,知不知道什麼叫藝術?這是一點眼光都沒有!
重明鳥真是越想越氣,根本不想跟敖青多做交流。重明鳥這麼想着也這麼做了,它耍脾氣的將頭扭向一邊,再次坐下了身子,不再去看敖青。
敖青一看重明鳥真的生氣了,趕緊好話連篇的哄着重明鳥。雖然這重明鳥看着不靠譜,但也是敖青現在想到的唯一可以形成同盟的人了。哦,不,是一隻鳥,一頭傲嬌的神獸。
看多了陶夭夭和重明鳥的相處模式,敖青多少也知道了重明鳥的秉性,和以前他認爲的壞脾氣當真是大不一樣。
敖青的話語裡句句切中要害,硬的不行直接來軟的。
“重明鳥,你看夭夭喜歡做靈食,但不是特別喜歡吃,就算喜歡,我們都不會做靈食,這個禮物也沒法送。靈食,靈食……”重明鳥的情緒在敖青的服軟下漸漸失了衝意,又懶懶的恢復了之前愛理不理的狀態,任由敖青一個人在那邊折騰。
“啊,對了,既然夭夭喜歡做靈食,那我就送她做靈食的材料好了!要那種她從未見過的稀有食材……”敖青突然就靈光一閃,有了這個主意。他看向剛好擡起眼的重明鳥,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來找重明鳥還是有用處的,不然他想了一晚上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重明鳥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敖青,簡直無語的想吐血。昔日有着小脾氣的碧波海龍族太子,這是在陶夭夭的薰陶下,變成一個傻子了嗎?
敖青自顧自的想着記憶中有的稀有食材,猛然想到凌霄閣正中間右後方最邊處的一座極高的山峰上有一朵罕見的食材,名喚高水。
只不過因爲那食材生長的地方實在太高,數量又少,平時敖青根本不會想起這個偶然間知道的靈物。
而且最爲主要的是,那裡離他居住的地方極遠,如果是挑最近的一條路走,必須得經過一個絕對禁止接近的地方。
冰魄湖。
冰魄湖就像是凌霄閣的禁地,輕易不可接近。敖青可是深知這一點。
但這些都不足以成爲讓敖青放棄的理由,因爲此時此刻他有重明鳥,只要重明鳥肯幫他,那他不僅可以避過冰魄湖,還可以快速的採到高水,趕上今日他們去青丘的時辰。
想着想着,敖青向重明鳥投去一道灼熱的目光。
正準備梳理一下羽翼的重明鳥忽地感覺一道明亮的視線正盯着它看,眼一擡,就看見敖青那雙亮的發光的眼眸,看的它頭皮發麻。
“唳,唳……”
“重明鳥,我覺得有件非常重要的事,非你不可。”
重明鳥:……
也不知敖青和重明鳥說了些什麼,最後的最後,重明鳥極爲勉強的馱着敖青,翅膀一展,往生長着高水的高山之巔飛去了。
此時,身處自己居樓的容上尊君正完成好專門爲陶夭夭撰寫的一份修行功法,他輕輕合上銀白色的功法書籍,眉眼間露出了淡淡的滿意之色。
只是還未等他對功法進一步檢查,他身上的一塊傳聲音符就亮了,那是天帝的急召,刻不容緩。
容上尊君極難見到表情的雋朗臉上淺淺皺起了眉,他看了眼手中的銀色功法,放進自己的袖中,又看了眼安靜的院子,快速留下一條消息就匆匆的走了。
“夭夭,敖青,爲師去一趟九重天,若你們來了,可在此處等我。如果爲師過了時辰還未回來,你們便先去青丘。容上留。”
初陽一升,陶夭夭就去找敖青。凌霄閣的天氣似乎從未變過,你永遠都能在這看到淡暖如煙的陽光。
不灼熱,不冰冷。
“師兄,敖青師兄,你在嗎?”陶夭夭跑到敖青的竹屋時,房門大開,卻不見敖青的人影。
陶夭夭疑惑的在門外喊了幾聲敖青,過了許久仍沒聽到迴應。就走進了外進的屋內,不過依舊沒有找到敖青。
陶夭夭不解的嘟囔起來:“敖青師兄會去哪呢?難道這麼早就去修行了?”疑慮間陶夭夭再次將目光在乾淨整潔的屋內逡巡了一番,見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後然後才收回視線,轉身朝一邊走了。邊走邊想着:“算了,還是先去找重重吧,等到了時辰師兄應該就會回來了。”
只是陶夭夭沒想到來到重明鳥棲居的地方也不見重明鳥的身影,她將廣闊的洞屋裡外都找了一遍,都沒發現任何身影。
陶夭夭納悶的一屁股坐在一個石頭座椅上,單手枕着膝蓋撐着下頜,疑惑不已。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纖眉皺起,陶夭夭粉脣微抿,微微仰頭看着黑漆漆的洞底輕嘆了一口氣,心底有些小失落的想着:“敖青師兄和重重怎麼都不見了,一大早的他們會去哪裡了呢?”
陶夭夭在洞中坐了一會便出去了,忽而一陣清風拂過,淌過陶夭夭的鼻尖。感知敏銳的陶夭夭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嗅了嗅空中的氣息,片刻後一雙琥珀色的媚眼璀璨奪目。
是敖青師兄和重重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