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房間,凌風就想拿紙筆開始整理自己的計劃,但是很快凌風的腦袋就轉過彎來了,房內別說紙筆了,連他的東西都只有他身上的這身衣服和他這個人而已。但是這點小事怎麼可以影響凌風的激情,馬上又風風火火地跑到樓下,找張老伯要了紙筆,纔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還交代誰也不能打擾他。
然而剛把門關上,縱使凌風激情不變,但是還是忍不住又嘔出了一口鮮血,胸口因爲疾跑而缺氧,疼痛不已,不讓自己發出很大的聲響,凌風緩步走到牀前坐下,等氣息平復了,纔開始動筆,邊寫邊畫,此時凌風已經有些入迷,但是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還是響了起來。緊緊握住手中的筆,凌風深呼吸了一下才沒有讓自己罵出聲來。
“進來”凌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
打開門走進屋內,追風手中端着茶水,看着見他走近臉色不善的凌風,追風說道:“我來給你送點茶水,順便幫你...換藥!”,‘換藥’兩個字追風說得極其曖昧。
但是在凌風更加不善的目光中,追風繼續道:“王大夫不是說了要一天換兩次嗎,可是今天你連一次都沒有換,所以我好心來幫幫你”
沉下眼眸,凌風的眼中漫延的是冰冷“追風,你覺不覺得,你現在有些...煩人!”
“不覺得,我只是...”
“而我最討厭這樣了”凌風無視追風的話說道:“我討厭別人的糾纏不休,我說過的,若你收好那些心思,我可以把你當朋友”
“你也說過...”
“前提是阿塘拒絕我,而我現在還不想讓阿塘知道真相,追風,你也看到了,阿塘的身體有些問題,現在告訴她一切,對她來說無疑是追命符,而且就算沒有這些原因,阿塘不願意接受我,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和你之間不可能有戀人之間的喜歡和愛”
“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清!”追風對凌風的話不以爲然。
“是說不清,但是我不可能喜歡一個,對我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的傢伙”凌風的眼中有生氣,有憤怒,但更多的是認真的色彩“無論是話語還是行爲,都在藐視我”
“我沒有!”追風看着凌風的目光,認真的、耀眼的色彩,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要是他說錯什麼,那麼他就真的連留下都不可能了。
“沒有,呵呵...”凌風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你平日裡的言行舉止!?還有你剛纔說的話,替我還虧欠的的錢,追風,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替我還,若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已經說過了,你幫我保護好阿塘和暖心便是報恩,其他的,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你要是做不到這一點,抱歉,請你離開!”
“無論你怎麼否認,你都是...”
“都是什麼!?”凌風一拳砸在桌子上,起身盯着追風,只是一個目光便讓追風后背發涼。下意識地嚥了一下口水,追風乾笑道:“沒什麼,風,我真的沒有要藐視你的意思,請你相信我”
“追風,要我相信不是靠語言,是靠行爲,如果你還是沒有辦法把凌風當做一名男子對待,那麼我現在唯一想和你說的話,就是請你離開,這樣不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好”
“爲什麼就一定要我走,我留下,就憑我對你的這份感情,我也會替你保護...”
“不需要,保護阿塘和暖心是你還的恩情,若是摻雜其他的感情,恕我不能認同。就因爲你對我的感情,就在你身上任意索取,我也做不到如此厚臉皮。我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那麼我就不會在你的身上欠下情債,我不會拿你對我的情誼當做我肆意的資本。聽懂了你就回房間好好想一想,明天給我答覆,留下還是離開!但是你最好不要敷衍我,因爲我只會給你這一次機會,下一次,你沒有選擇”
凌風話語沒有絲毫讓步,看着追風的眼神認真而堅定“若是你打算死皮賴臉地留下來,那麼抱歉,從今以後我會把你當空氣一般不存在,自然我這麼做,那麼阿塘和暖心也會這麼做,追風,我沒有多少耐心,我最後說一次,不要讓我討厭你、甚至厭惡你!”
凌風不給追風說話的機會,一口氣把自己的話說完,然後便埋頭開始做自己的事,追風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凌風的房間。
他模糊地記得,他曾經有很多女人,她們之中也有人裝着清高拒絕他,但是最後自己稍微表示對她們的在乎,說幾句曖昧的話,多幾個寵溺曖昧的動作,誰不是一副沒有他就不能活的樣子。
只要是他感興趣的女人,就算性格再倔,他也可以得到,所以他從未在意過凌風的拒絕,可是現在,他明白了,凌風是不一樣的,和他腦海中連容貌都記不清的女人是不一樣的,若是按照以前的方式來,他會永遠失去凌風!
長嘆一聲,追風下了更大的決心。不行,這樣下去不行,凌風,我是不會放棄你的,絕對不會!既然這樣的方法不行那我就換一個方法,我一定要你成爲我的人!
不知道追風想要得到他的心反而增強了,凌風在追風走後頭疼地揉了揉太陽心,聚精會神地繼續做自己的工作,等把自己所構思的全部寫下來後,凌風伸了一個懶腰,把面前厚厚的一沓紙收好。
然後走到窗前,聽着外面不曾減小的雨聲,緩緩地打開了窗戶,雨水混着風從窗口灌入。任由雨水打溼自己的臉頰,打溼自己的衣服,感受着自己身上隱隱傳來的刺痛,凌風輕聲喚着“玉清,玉清...”
但是一直都沒有聽到阮玉清的迴應,真的很累嗎?玉清!你打算睡幾天呢,明明你才睡了一天一夜,但是我卻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以前我以爲你對明宗耀說的話重了點,但是現在我卻很明白你的心思,保持一種曖昧不清的關係是很累人的,所以要麼答應,要麼明確拒絕。
而我應了阿塘,你又應了誰?是司徒翰臨嗎?可你說你不愛他,不,你沒有明確說過你不愛他,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去愛追風,本來想要你自己拒絕的,但是果然我沒有辦法和他糾纏不清。
“唉...”嘆息的聲音消融在了雨中,凌風沒有關窗,便退下外衣,躺在了牀上,看着帳頂,凌風的意識很清醒,他想或許自己今夜是睡不着的吧,但是輾轉反側一段時間後,凌風還是睡着了。
再次醒來時,房間內一片敞亮,而追風正坐在他的牀邊,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凌風起身道:“現在什麼時間了?”
“午時”追風挪到了桌旁,看着凌風穿衣服,也沒有出屋的意思。凌風也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很自然地穿衣洗漱,等都弄好後,才問道:“你是來告訴我你的答案的”
“嗯,風,我不會離開,我沒有以前的記憶,要是離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但是要我一時之間放棄你,我承認我做不到,但是我在以後,我會管住自己,努力讓自己只把風當成朋友”追風真摯地說着,凌風聞言笑了起來。
凌風的笑聲讓追風不安起來,果然還是不行嗎?這樣說也不行,風,接下來你還是要趕我走...追風胡思亂想之際,凌風終於停住笑聲,開口道:“試試怎麼樣,就一天,把我當成是一個男生對待”雖然我本來就是男生。凌風說話間,勾住了追風的肩,在追風不解的目光中,繼續道:“然後仔細觀察我,看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區別。在你認定我是女孩子之後,你便自己給自己對我的認知,劃上了界限,今天你就暫時忘記我是女身的事實,無論言語還是行爲都把我當成你的好朋友,好兄弟,我相信你會認識到一個不一樣的我”
放開追風,凌風透着窗戶看向天空“若是這樣,你都還是和現在一樣的看法,一樣的想法,那麼你就離開吧。離開,你才能忘記,至少現在離開你除了有一點不甘,不會有其他的情緒;離開,你才能知道,其實你沒有你所想像的那般喜歡我,好了”凌風拍了一下追風的肩“我要把我昨晚寫下來的拿給張老伯看,順便陪陪阿塘,你可以在這裡調整好自己的思緒和心情,再來面對我”
凌風說完便離開了房間,看着凌風轉身消失的背影,追風喃喃道:“忘記你是女子的事實,說起來,好像是有點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哪有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盯着,還能如此自然地穿衣服的,風,你果然不一樣,那麼今天你會讓我看到什麼呢?”,說到後來,追風咧嘴笑了起來。
而這時來到大堂的凌風,一眼就看到了翻看着賬本的張老伯,於是就自然地上前,把自己寫的策劃書遞給張老伯,說道:“張老伯,你先把這個看完”
接過凌風手中的策劃書,張老伯沒有急着去看,而是對凌風說道:“你昨晚弄到很晚吧,現在才起,都錯過午飯了,葉姑娘要去叫你,但是追風說,讓你多睡一會兒...要不我去給你熱一下菜”
“不用”凌風擺手拒絕道:“你告訴我廚房在哪兒?等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捱餓的”
“嗯”
於是在張老伯說出廚房的位置後,凌風說了一句“張老伯,你慢慢看,我等下就過來”,然後便跑上了樓梯,還和正在下樓的追風擦身而過。
看了一眼向冷月瑤的房間跑去的凌風,追風的眼中泛起一絲波瀾,但很快便消失不見,平靜地下樓,坐在張老伯的旁邊,一起看凌風所寫的策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