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阮玉軒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就灌了一大口,但是茶還未下肚,阮玉軒就一口噴了出來,擦着嘴邊的水漬道:“這個茶是多久的了?”
“如果中途沒有換過,應該差不多有兩天了吧”阮玉清猜測着回道:“這下你該相信我了吧,明宗耀對我根本就不上心,要不然他會大意到讓他夫人欺負我”
“什麼!?”聞言,阮玉軒怒了,一下子站起身“你還被欺負了!你給我說清楚,什麼人膽敢欺負你!!?”
“不用擔心”阮玉清將阮玉軒拉着坐了回去“都是過去的事了,況且就算欺負我,你覺得我會讓自己吃虧嗎,你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那也不行!”阮玉軒依舊怒火難平。
“好吧,我早就還回去了,就不用你再動手,這樣可以了吧”阮玉清不開心地說道,接着馬上又說着“我還要和你說一下月影的事呢,既然玉軒哥不想聽,那就算了”
“月影?”阮玉軒無奈地寵溺地揉着阮玉清的髮絲,阮玉清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我聽就是了,那麼對於這個剛收的乾弟弟,你要說些什麼?”
但是阮玉清還是不高興地偏過臉,看得凌風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玉清,你不是說你是男兒心嗎?開始我還以爲你是裝的,現在才發現你是被哥哥寵大的小妹妹”
怒氣開始蹭蹭地往上冒,阮玉清的聲音危險而陰沉“風,不管有着再強硬的內心,不管是妹妹還是弟弟,對哥哥賭賭氣,撒撒嬌不是很正常的嗎?”
“是這樣的嗎?”凌風愕然“我曾經也有一個弟弟,但是我和他是想看兩相厭,很少見面,所以,你說的這個我不是很明白,畢竟我沒有可以賭氣,撒嬌的人”明明說的是一件很悲傷的事,但是凌風在說到後面,卻笑了,笑聲中,阮玉清聽不出悲傷的情緒,彷彿凌風只不過是在訴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沒有傷心的必要。
不露一絲異樣的情緒,阮玉清痛心疾首道:“風,你太令我傷心失望了,沒想到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你卻視我爲無物,你說我做人怎麼就這麼失敗呢,你說...”
“停...!”凌風受不了了“玉清,我說了什麼又招惹你了,你可不能這樣冤枉我,要是讓我心靈受傷,我可是要找你要精神損失費的”
“那你先把我的精神損失費給我”阮玉清幽怨着說道:“明明經常和我賭氣,有時還老說無聊,衝我撒嬌,居然轉身就什麼都忘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聽着阮玉清彷彿下一刻就會哭出來的聲音,凌風到後面已經聽不清楚阮玉清在說什麼了。冷月瑤對凌風來說是摯愛,暖心對凌風來說是妹妹,那麼阮玉清呢,阮玉清對凌風來說又是什麼!?
沒有聽到凌風的答話,阮玉清想着,他不會又說什麼刺激到凌風了吧,晃了晃腦袋,阮玉清也覺得差不多了,就把阮玉軒的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拿了下來,然後認真嚴肅地看着阮玉軒說道:“月影是慕容言明的人”
神情有着一瞬間的僵硬,阮玉軒不可置信地看着阮玉清,接着快步走到還在熟睡的月影面前,拉住月影的手腕,輸入內力,在不吵醒月影的情況下,試探着。
坐在桌邊的阮玉清,淡定地看着阮玉軒又走了回來,下意識地端起面前的涼茶,阮玉軒就往嘴邊送,阮玉清看着也不提醒,等到阮玉軒再次噴出一口茶後,才氣定神閒地說道:“玉軒哥,回神了沒有”
狠狠地瞪了一眼阮玉清,阮玉軒才說道:“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這個孩子經脈異常,活不了多久了,看他對你的態度,他應該不是被你抓住的吧”
“嗯,我是在大街上撿到他的,夜探縣衙的時候,有一次和他打了一次照面,我弄出了一點動靜,應該連累到了他,露宿街頭不說,連飯都沒得吃”
“玉清,你就是心太軟”
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阮玉清在心中回道,不是的,心軟的那個人不是我,是風,換成自己不一定會做和風一樣的決定!
沉鬱間,從門外突然間響起了敲門聲,微微蹙眉,阮玉清起身打開了房門,一個樣貌清秀的丫環端着一壺茶,對阮玉清低頭道:“凌姑娘,是老爺讓我過來伺候凌姑娘的”
“不用”
阮玉清拒絕着,但是門前低着頭的人別說動了,連話都懶得回,所以說啊,在明府,她阮玉清或許連個丫環都不如,沒有人聽她的,所以只好讓人進屋。雖然在看到阮玉軒時,她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但是她還是沒有多話,熟練地將桌子上阮玉軒噴出的茶水擦乾,然後再爲兩人分別倒了一杯茶,端到坐着的兩人面前,禮節周到地說道:“請用”
看了一眼一旁低眉順眼的沏茶人,再看了一眼眼前冒着熱氣的茶水,阮玉清承認自己是真的有些渴了,於是便端起茶喝了一口,但是在茶水入肚的那一瞬間,一陣劇痛傳來,阮玉清立刻用內力抵擋,順便打掉了阮玉軒端起的茶杯。
接着阮玉清在阮玉軒不解的目光中,目光犀利地看着這個說來伺候她的丫環:“爲什麼下毒!?”
但是眼前的人卻絲毫不見慌亂地說道:“凌姑娘放心,只有你的茶裡有毒,我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然而話未完,就被滿臉怒火的阮玉軒掐住了脖子“解藥,解藥拿來”
“沒...有...!”下毒者的臉色都因爲缺氧,不一會兒便一片通紅。
抓住阮玉軒的手,阮玉清沒有理會凌風急迫的詢問,大汗淋漓地對阮玉軒說道:“玉軒哥,放手”
放開下毒者,阮玉軒扶住即使雙手撐着桌面,依舊身姿搖曳的阮玉清,急道:“玉清...”
“玉軒哥!”大喊一聲打斷阮玉軒,阮玉清看着前方咳嗽個不停的人,執着地問道:“回答我,爲什麼下毒!”
“我恨明宗耀,只要是他珍惜的,我都不會放過,所以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明宗耀,要怪就怪你爲什麼要和明宗耀有關係”
“你撒謊!”阮玉清斷然道。
“我沒有撒謊,我的目的達到了,你也活不長了,要殺要剮隨便”下毒者說着便閉上了眼睛。
緊緊拽住已經快失去理智的阮玉軒,阮玉清在阮玉軒耳邊道:“把她帶到縣衙交給李奇,不要殺她”
“好,你別說話了,專心把毒從體內逼出來,自己能做到嗎?”
“嗯”阮玉清點了點頭,繼續道:“如果我到晚上都沒有醒過來,你要看好月影,但是他要去哪兒都不要阻止他,遠遠地跟着就行,但是若是他要在縣衙書房拿什麼東西,就一定要阻止他”
“好”阮玉軒再次應道,然後把阮玉清抱起,在牀邊將她放下。讓阮玉軒把月影輕輕地靠裡挪了挪,阮玉清盤腿坐在牀上,忍住疼痛靜心拔毒。爲阮玉清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阮玉軒來到桌邊,那名丫環並沒有離開。
坐在凳子上,阮玉軒冷冷地說道:“敢對玉清下毒,本來把你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息我的怒火,但是既然玉清說要讓你活着,我就讓你先活一段時間,你最好祈禱玉清能夠平安無事,否則就算和你有一丁點關係的,我會讓他們都慘死在你面前,然後再讓你生不如死!”
眸中終於有了動盪,下毒者臉色慘白地說道:“此事是我做的,與我的家人、身邊的人都沒有關係,況且你沒有...”
“沒有什麼,你以爲讓你對玉清下毒的人,我猜不到是誰,你以爲你身後的人可以護住你的家人,小丫頭,在做這件事之前,你爲何不打聽清楚玉清的身份,我告訴你,別說你已經讓玉清中了毒,就算只是下毒未遂,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別說是你,你身後的那個人都不可能逃脫干係”
深吸一口氣,下毒者反而恢復了冷靜道:“你何必危言聳聽,一人做事一人當,我...”
“一人做事一人當!”阮玉軒冷笑着“你當得起嗎?對皇親國戚下毒的罪名,你當得起嗎?”
“什麼?不可能...!”
“不可能,呵,就算玉清不太樂意,她也是名正言順的莊王妃,是元帥之女,是...明宗耀的那點心思,都不過是癡心妄想,你們居然敢毒殺玉清,還真是嫌自己命長”
“不可能...不可能...”下毒者的心理已經完全崩潰,癱坐在地上。
“哼”阮玉軒冷哼一聲道:“還不明白嗎,把玉清的身份告訴你,是因爲你已經沒有機會再說話了,我不管你有什麼隱情,既然傷到了玉清,那麼你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在下毒者瞪大的眼眸中,阮玉軒上前一掌劈在了她的後頸上,於是下毒者眼前一黑,便沒有了意識,當她醒來的時候,也正如阮玉軒所說的,她已經沒有說話的能力了,甚至於能用雙手寫字的能力都沒有了。
而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凌風,心頭在輕微顫抖着,是在責怪阮玉軒心狠嗎?但是若是換了自己,若是月瑤也被人下毒,自己是否會心平氣和,大概不會吧,但是也做不到如此,因爲他不是阮玉軒,也成不了阮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