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着急風遙的安危,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是怎麼像阮玉清他們一樣在快速移動,更不清楚他是如何震開阮玉清的,此時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追上去,救出遙遙!
在這樣的信念下,凌風很快就看到了駕着馬車的黑羽,不過隔得太遠,黑羽並沒有注意到他,眼看着黑羽很快就要出城了,可是凌王被劫的風聲還沒傳到城門,士兵也沒有阻攔,凌風一着急就要大喊出來,但是阮玉清抓住了他,並且捂住了他快要喊出來的話。
於是凌風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那輛帶着風遙的馬車離開了城門,離開了他的視線。心裡急得失去了理智,凌風張嘴咬在了阮玉清的手上,太過於用力,阮玉清的手都被他咬出血了,腥甜的、溫熱的鮮血涌入口中,也帶回了凌風的神智。
但是此時他也沒有時間去心疼阮玉清,他目光一掃,看到不遠處有着幾匹馬,便再次甩開阮玉清,狂奔了過去,搶了一匹就騎上往城門疾馳,行走在路中間的人紛紛避讓,阮玉清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勢,也搶了一匹追着凌風而去。
凌風追着黑羽和風遙,忘記了自己不會騎馬,一騎絕塵。阮玉清跟在凌風身後,大聲呼喊着凌風的名字,可她的聲音都被疾風帶走,傳不到凌風的耳中。就這樣,他們走出了很遠很遠,從有人經過的大道,變成了人跡罕至的山路,待到馬車也無法行走的時候,黑羽帶着風遙走下了馬車,打算棄車,只騎馬,可這一時的耽誤,凌風快速接近,那距離都讓他可以聽到馬蹄聲了。
這個時候,黑羽本該帶着風遙躲起來,可是他不過猶豫一瞬,便繼續解繩子,甚至還放慢了速度,給凌風留下了足夠他追上來的時間,而凌風也不負黑羽所望,追到了他的面前,阮玉清幾乎跟凌風同時到達。
看到了黑羽,凌風勒緊繮繩,馬兒都還沒有停穩,就急着下馬,爲此還摔了一跤,凌風不在乎摔得有多疼,他無視黑羽,奔到馬車裡,看到了安穩熟睡的風遙,心裡才稍安。
把風遙緊緊護在懷中,凌風注視着和黑羽站在一起的阮玉清,沉聲道:“玉清,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嗎?”
阮玉清露出的眼眸中閃爍着凌風看不懂的光芒,她沉默着,他等着。過了很久,阮玉清纔開口,不過是對黑羽說的“黑羽,你去告訴那個人,綁架凌王的計劃失敗了”
“是”
黑羽應聲離去,阮玉清纔將目光放到凌風身上“風,這下可以了嗎?沒人動遙遙了,讓我把你體內的毒逼出來,好不好?”
但凌風看着阮玉清的目光仍然很戒備,他追問着“是誰想要綁架遙遙,不可能是司徒銀秩,他的話是會直接殺了遙遙,不會費那麼大的力氣把遙遙綁走”
“風...”
凌風搶話繼續“還有,遙遙定是被人下藥了,那個人是誰?你也知道,告訴我!”
“風!”阮玉清的聲音拔高了不少“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和你的身體比起來,這些都不重要”
“可是對我來說,這些比我更重要,玉清,你可以理解我的,你能理解我的...”
“我不想去理解!”阮玉清冷冷回道。
“不,你理解”凌風搖頭道:“只是你不想接受而已,我知道的,我什麼都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凌風說出這些,是阮玉清沒想到的,凌風真的知道她想做什麼嗎?還是凌風單純是想詐她,面對的是凌風,她判斷不出來了,所以她不說話了,她擡腳往凌風走去,凌風警惕地看着阮玉清,戒備更甚。
許是他們此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身上,因此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對峙的時候,有着幾十個人包圍了他們,等他們都注意到的時候,在他們的四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都佈滿了蓄勢待發的刺客。
凌風一察覺,看着阮玉清的目光都帶着傷心難過了“玉清,這些也是你的人?”
阮玉清眸光微沉,凝重道:“不是,與我合作的那人,並沒有說要傷害遙遙,只是要我把遙遙帶到指定的地點”
阮玉清似是想跟凌風解釋般,如此說着,但是她不知,在她說出‘不是’的時候,凌風便已經對她褪去了大半的戒備,他帶着自信,輕聲問道:“玉清,你會幫我的,對嗎?”
阮玉清怔愣了一下,隨後露出笑顏“嗯,這些是真正的刺客,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的”
阮玉清說完這一句,把黑羽解開的繩子,快速繫上,而後駕着馬車,調轉方向,往他們來時的路而去。但是那些殺手的反應也迅捷,很快便撲了上來,阮玉清任馬兒自己疾行,她則擋住想要衝進馬車內的殺手。
凌風護住風遙,時刻躲避着刺進馬車內的刀劍。有阮玉清在外面,凌風很安心,可他不知,他先前震開阮玉清時,阮玉清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一路顛簸,本就有些加重,此時面對最前面的十幾個,武藝不低的殺手,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她甚至開始後悔讓黑羽離開了。
廝殺越久,她的身上也添上了許多傷口,好不容易擋住最前方的一波,阮玉清抽時間進入馬車內,對凌風道:“風,這些不是司徒銀秩府裡的死士,他們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弦羽宮,要脫身太困難了,你記着,等下他們都追上來時,我會拖住他們,你找準機會往回走,現在官兵應該也追着來了,你要是遇到他們,就安全了,知道嗎?”
“那你呢?”凌風拉住阮玉清的衣袖,擔憂道。
阮玉清拍了下凌風拉住她衣袖的手,帶着笑意道:“沒了你們兩個小拖油瓶,你覺得我還沒本事逃走嗎?”
對於阮玉清的能力,凌風無條件地信任着,他也回了一個充滿信任的笑容“嗯,我知道了,若能脫險,我在清風苑等你”
“好”
阮玉清回了一聲‘好’後,在不經意間拿走了風遙身上的香囊,就退出了馬車,而這短短的功夫內,馬兒跑到了一處湍急的河流旁邊,他們身後的殺手也追了上來,阮玉清深吸了一口氣,聚集內力,便準備暢快地戰鬥一場。
因爲要找準時機逃走,凌風把風遙放到馬車內,自己到外面駕馬車,而他在看到那湍急的河水時,想起了在沁月湖中被水包圍時的恐懼感,在此時也讓他感到一陣心悸。他移開目光不去看河水,耳朵不去聽身後已經開始廝殺的聲音,眼睛只注視着前方可以逃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