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風,這件事不是你該問的”沒了凌風阻攔,風遙起身下牀,並接着對藍思風道:“思風,把文柯放牀上去”
“是”
在將凌風放到牀上後,藍思風再次跪在了地上,風遙隨意落座,對藍思風道:“你起來吧”
藍思風起身,低頭不語,風遙便又說道:“坐”
“殿下,屬下...”
“你的選擇是什麼?脫離王府,還是留在王府”
“那殿下希望屬下留在王府嗎?”藍思風擡頭凝視着風遙“殿下,文柯所說的師父的目的,屬下不知;但是當年是師父救了屬下,是師父給了屬下名字,是師父教屬下識文斷字,也是師父教了屬下一身武藝。其他屬下不知,但是在師父將屬下送入王府時,對屬下說過一句話,就算是死也要護殿下週全!”
“也就是說文柯說的都是實話”風遙若有所思“思風,當初在王府年齡和本王相仿的,不止你一個,可卻將你提拔爲本王的侍童,是因爲父皇見了你,對本王說,你很不錯,然後直接選了你。雖然你的表現確實比其他人都要好,但是,現在本王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是不是父皇和你師父事先通了氣”
“不可能,師父怎會和皇上...”
“文柯所說不虛的話,那麼你的師父與本王母妃是故交,那和父皇也是故交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這之間的聯繫...”
風遙說着說着便陷入了沉思,藍思風也還是站着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不得不說他是驚訝的,他以爲的便是師父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商人,讓他入王府是爲了能夠攀上一個強有力的後盾,可是他的師父只說,讓他用命去保護殿下,其他什麼都沒有讓他做,甚至連王府的任何消息都不問他,除了讓他救文柯。
漸漸地他都忘了他的懷疑,全心全意爲殿下辦事,可不想他的師父居然會...
“思風”風遙打斷了藍思風的思緒“本王的決定,你離開王府,就像文柯所說,你與本王日後就只有朋友之誼”
“殿下...”
“思風,你不必再說,你應該清楚,就算本王現在說信你,可是對你已經有過懷疑並且你確實有所隱瞞,就算你不知,但是疑心已在,日後讓你辦事,本王也會留一手,思風,你願意這樣嗎?”
風遙的話讓藍思風沉默了,他也跟了風遙那麼多年,這些話就算他不說,他也能想到,所以從他助文柯的事暴露,這個凌王府就已經不是他的容身之處,可若離開了王府...
藍思風深思無措間,常鑠也趕到了梧曦殿,他在給風遙行了一禮後,便爲凌風看傷,待他爲凌風重新處理過傷口後,就對風遙道:“殿下,文公子的傷已經無礙,會昏倒是因爲本就身體虛弱,外加又感染了風寒,不過殿下不用擔心,文公子的風寒不嚴重,只需靜養一些時日便可痊癒”
風遙點了點頭,對藍思風道:“思風,你先帶文柯回清風苑,也暫時住在清風苑,其他的,待文柯醒後再做打算”
“是”
藍思風領命帶凌風離去,風遙在常鑠爲他診過脈後,也把人打發了,不過接着他自然是沒有好好休息,而是去了甘露凝所住的蘭苑。
而風遙前腳剛踏出梧曦殿,剛好到自己住所迎鳳殿的辛伊芙,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辛伊芙表現得一點也不在意,她的丫環春環則是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直接就罵道:“那個賤人!”
可也就罵了這麼一句,阮玉清冷冽的目光直接讓她閉了嘴,接着辛伊芙吐出的話也帶着讓春環顫抖的威勢“出去,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讓任何人打擾本宮!”
“是,小姐”
春環顫顫巍巍地退走了,辛伊芙也走進了一間裝飾粉嫩的屋子,還未坐下,一個黑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屋子裡,但她卻先開了口“黑羽,我或許失策了,就算掩去了我本身的氣息,風還是認出了我”
“主人?”黑羽顯然不信“這不可能,連司徒翰臨都不能感知到您的氣息,凌風怎會?”
“風和翰臨不一樣,我們之間的距離曾經是最近的,他今天一見到我,便失了魂,就算還不能確認,可他已經懷疑我了,這份懷疑就算我再裝,風也會讓它成爲確認,風有這樣的直覺和能力”辛伊芙,不,是阮玉清帶着自豪和苦澀說着“現在就讓風知曉,還太早了”
“主人,那要不要離開這裡,就算知道了您的身份,只要他找不到您,自然也就沒有影響”
阮玉清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風今天的臉色很不好,雖然昨晚我撤了力,傷他不重,但是他看起來還是很憔悴,他都那樣虛弱了,還跑去看遙遙,他真是...唉~~~”阮玉清似是想罵凌風,可終是長嘆了一聲。
黑羽想的卻不一樣,他說的是“也就是說,他對司徒風遙極其重視,那麼只要殺了司徒風遙...”黑羽忽然間停下,問了另一個問題“主人,屬下想問,若是昨夜凌風沒有替司徒風遙擋劍,您可會臨時收手?”
阮玉清回眸犀利的眸光投射到了黑羽身上,斬釘截鐵地回道:“不會!爲了風,遙遙必須死!”
“可若是主人繼續留在王府,凌風會影響您”
“不會!”
“主人,誰都不能改變您的決定,可”黑羽比阮玉清更加堅定“除了凌風!”
“別說了!”阮玉清擡手做出一個止聲的動作“讓我好好想想,現在暫時這樣,你也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黑羽聽話地不再多言,轉瞬間便消失在了屋內,阮玉清在心情平復之後,換下一身華服,卸下滿頭珠釵,擦掉臉上所有妝容,換上了一身白色男式勁裝,把自己的頭髮高高束起,再戴上一塊白色的面紗,便從窗戶離開了屋子。
不久之後,她便看到了在昏迷中,被擡向清風苑的凌風,心裡有些擔憂,剛纔見面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樣?
一路跟着凌風到了清風苑,看到了暖心的擔憂急迫,阮玉清靜靜等待着,等着暖心不得不去做其他事,離開了屋子,才進入屋內。她沒有去看她曾經很寶貝的碧血劍,沒有去看司徒翰臨爲她用心畫出的桃林。她緩緩走近凌風,在凌風牀前蹲下,握住他微涼的手,低聲輕語“風,對不起,傷了你;對不起,現在纔來看你...”
阮玉清凝視着凌風,沉默了良久,才又呢喃道:“風,若是你知道了我想做的一切,一定會阻止我,所以我不能讓你知道;可我也不能離你太遠,但是你的感覺太靈敏了,別人無計可施,你卻一眼便可識破我,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