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風憋着氣喝完了藥,司徒翰臨才邊收拾碗筷邊說:“你可以回去繼續睡了”
“哦”
“等等”司徒翰臨叫住了向牀走去的凌風。
“嗯,怎麼了”
“玉清,你的手...”
“手怎麼了?”司徒翰臨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凌風疑惑不已。
“不,沒什麼,我走了,你去睡吧”
可是等司徒翰臨走後,凌風卻向放衣服的地方走去,阮玉清見此問道:“你不睡了”
搖了搖頭,凌風道:“短時間內司徒翰臨應該不會過來,我去看看月瑤”
“翰臨知道也沒什麼的”
“嗯”凌風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我想要現在去,不可以嗎?”
“可以,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
在阮玉清的指引下,凌風很快便來到了冷月瑤的房間。緩緩走近冷月瑤,凌風的手微微顫抖着,深呼吸了一下,凌風坐到牀沿,握住冷月瑤溫暖、柔軟的手,目光深情地注視着冷月瑤,良久良久。
此時阮玉清也保持了沉默,凌風看着冷月瑤,她看着凌風。曾經她認爲凌風不應該有這些特殊的感情,可是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無關緊要了,雖然凌風在這個世間沒有一副真正屬於他的軀體,可是他的心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存在於這個世界,如此認真,如此單純,自己又豈能如此迂腐,墨守成規呢!
“風...”阮玉清輕輕喚道,可是凌風卻並沒有迴應她,就在阮玉清以爲凌風沒有聽到時。凌風突然沉鬱道:“玉清,我知道,在這個世界女子的清白很重要,但是...”所以那個時候阮玉清才讓他做好心理準備,才問他難不難受“若是阮玉軒知道月瑤已經失身了,他還會娶月瑤嗎?”
爲凌風的話愣了一會兒,阮玉清回道:“風,你應該知道,就算沒有發生這些事,玉軒哥和月瑤也不一定會走在一起...”
“那是以前!”凌風忽然低吼道:“我問的是現在”
“風!”沉默了一會兒,阮玉清繼續道:“玉軒哥不是會注重這些的人,若是月瑤願意,我相信玉軒哥是會娶月瑤的,但是...”阮玉清的語氣越發認真“這樣真的好嗎?先不說月瑤願不願意,風,你真的就甘心”
“我有什麼不甘心的”
“你很愛月瑤,你可以選擇把你的感情告訴月瑤”
“呵呵...”凌風聞言卻自嘲地笑了起來“玉清,除了一個廉價的愛字,我還能給月瑤什麼?我什麼也給不了,什麼也給不了...”
“風”阮玉清忽然發現她竟不知該說什麼來安慰凌風。
“玉清,對不起”就在凌風想着應該說什麼的時候,凌風突然道。
“爲何道歉?”
“是我沒用,那天不僅眼睜睜地看着月瑤跳崖,還...還讓玉清殺人了”
聞言,阮玉清笑道:“還以爲你要說什麼,風,你說你是一名軍人,那麼殺人不是家常便飯嗎?”
“玉清!殺人豈能說得如此輕鬆,沒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更何況,我,我第一次執行任務就...所以沒來得及...”凌風開始還嚴肅認真,後面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微微一愣,阮玉清安撫加自嘲道:“原來如此,不過風,這件事你無需介懷,我的這雙手早就不乾淨了,如今不過是再添污漬罷了”
聽着阮玉清的話語,凌風忽然想到那滿是傷痕的胴體,緩緩靠在冷月瑤的胸前,凌風沒有迴應阮玉清,他不能爲阮玉清做什麼,那麼我能爲你做什麼,月瑤,月瑤...想着想着,凌風輕念出聲:“月瑤,爲什麼不願醒來,那不是你的錯,你明白嗎...欺負你的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你就真的甘心就這樣沉睡下去...月瑤,大家都在等你,特別是紫嵐,你想讓她自責一輩子嗎,而我也想要你醒過來,只要你可以醒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凌風一直一直都在說,阮玉清細心地發現冷月瑤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微微一笑,阮玉清也默唸着,月瑤,雖然現在的你還不知凌風的存在,但是這份愛,請你日後一定要去正視啊!
就這樣在冷月瑤的房中待了一個上午,凌風收斂好自己傷感的心情道:“好餓啊!”
“你早膳不是吃了很多嗎”阮玉清也故顯輕鬆道。
“誰叫你消化系統這麼好,這麼點東西早就消化完了...”在和阮玉清的對話中,凌風向房門走去,只是在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凌風不得不說被嚇到了。
有些勉強地笑着,凌風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紫嵐,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來照顧小姐的,見二小姐在裡面和小姐說話,就在外面等着了”紫嵐平靜地回道。
“二小姐!?玉清這是什麼情況啊!!?”再次被嚇到,凌風用意識問道。
“玉軒哥和翰臨都在,我想瞞也瞞不住啊”阮玉清無辜地回道。
“啊,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凌風頓時欲哭無淚。
“二小姐,二小姐...”紫嵐關切的聲音將凌風拉回了現實“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再找吳大夫來看看”
“啊,不用不用,我只是餓了,去吃點東西就好,還有,紫嵐,你剛剛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搖了搖頭,紫嵐道:“我沒聽到”停頓了一下,紫嵐又接着道:“二小姐,我...”
“嗯”凌風聞言頓時鬆了口氣“你還有什麼事?沒事的話我去吃早飯,唔,不是,是吃午飯了”
可紫嵐卻是緊緊盯着凌風,眼中有些許猶豫,凌風都被盯得不好意思了“那個,紫嵐,你有事就直說...”
但凌風話未說完,紫嵐突然彎腰道:“對不起”
已經第三次被紫嵐嚇到了,凌風反應過來後,立馬扶起紫嵐道:“你有話就好好說,不需要這樣的,況且你又沒有對不起我的事”
“之前不知二小姐的身份,多有得罪,還請二小姐見諒”
“何談得罪”終於明白紫嵐在說什麼了,凌風笑道:“所謂不知者無罪,況且還是我刻意隱瞞”
“那,二小姐能否告知,你所說的關於小姐的話是什麼意思?這一點紫嵐始終想不明白”
“話?什麼話?我說過什麼嗎?”凌風疑惑地看着紫嵐。
“呃”微微一愣,紫嵐釋然道:“二小姐既然不記得了,那便算了,說到底還是我多慮了”
可凌風還是一副聽不明白的樣子,而正在關門的紫嵐突然看着凌風“對了,大公子說,他們在下面等二小姐,若是二小姐願意出來了,便下去找他們”
“哦”凌風看着房門在他面前關上後,邊向阮玉軒和司徒翰臨走去,邊向阮玉清問道:“玉清,關於月瑤,你說過什麼我不知道的話嗎?”
“沒有啊,我也沒聽懂紫嵐在說什麼”
“真的!”凌風顯然不相信。
“好了,紫嵐都不追究了,你追問個什麼勁,我們換回來吧,可不能讓玉軒哥察覺到你的事”
“玉清,我正準備大吃一場呢...”雖然如此說着,但是凌風還是不拖拉地和阮玉清互換了一下。
和凌風的閒談中,阮玉清走到了阮玉軒和司徒翰臨所在的那一桌,坐在司徒翰臨對面,阮玉清看了看桌上基本上沒動的食物,說道:“你們都沒胃口”
看着阮玉清,阮玉軒皺眉道:“月瑤現在昏睡不醒,你一大早的跑她房間說什麼呢?你自己身上的傷都還沒好”
“我就想多和月瑤說說話,說不定她就願意醒了”
“要是這麼容易就醒了,還要...”
“玉清,餓了吧,吃菜”司徒翰臨平靜的聲音打斷了阮玉軒的話,阮玉軒有些不滿地喚道:“翰臨!”
可是卻在看向司徒翰臨推到阮玉清面前的那盤菜時露出不解的目光,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司徒翰臨搶了先“玉軒,你去看看玉清的藥熬好了沒有”
“哦”在兩人有些奇怪的氣氛中,阮玉軒起身離開了。
低頭看着眼前的一盤菜,阮玉清眸光微沉,然後擡頭看着司徒翰臨笑道:“翰臨,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記得你應該知道我不吃魚的”
“噢,看我這記性”司徒翰臨拍了拍自己的頭道:“竟然忘了”
“真的是忘了!翰臨,難道不是你在試探什麼”
“那玉清以爲,我應該試探什麼?”
微笑着,阮玉清沒有回話,司徒翰臨也從現在的阮玉清身上看不出一絲破綻,於是周圍的氣氛越顯詭異,夾在兩人中間的凌風,現在可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過沒有持續多久,阮玉軒便回來了,後面跟着端着藥碗的吳安。阮玉軒一走近兩人,就感受到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於是問道:“你們聊什麼呢?”
“不方便告訴玉軒哥嘛”阮玉清略顯羞澀道。
“好”阮玉軒看了一眼沉默着的司徒翰臨道:“不方便就不方便,我也不問了,不過你得把藥喝了”
皺眉看着阮玉軒放在自己面前藥,阮玉清擡頭張口就要說什麼,可是阮玉軒卻在她擡頭時就開口道:“說什麼都沒用,必須把藥喝了”
“其實不喝藥,我也能自己療傷”端起藥碗,阮玉清嘟囔道。
“你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麼呢?”
“沒什麼?不過話說回來,吳安,你有什麼事嗎?”自然而然地把還沒喝的藥碗放下,阮玉清看着吳安道。
“不,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你們需不需要出去走走”
看着吳安,阮玉軒笑道:“怎麼,這家客棧還做帶人遊玩踏青的買賣”
“當然不是”吳安反駁道:“要不是你們是哥哥的熟人,我才懶得理你們呢”
“哥哥的熟人?”阮玉軒不解。
阮玉清則解釋道:“吳安是蕪殤的弟弟,昨天給我們看病的吳大夫是蕪殤的義父”
“蕪殤還有家人!”阮玉軒驚訝道。
點了點頭,阮玉清對吳安道:“吳安,說起來,你還不知道我們的名字呢,我叫阮玉清”接着指着阮玉軒道:“這位是我哥哥阮玉軒”
最後阮玉清指着司徒翰臨“這位...”停頓了一下道:“叫司徒翰臨,我們都是蕪殤的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