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現在真的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沒過一會兒,便找到了一棵果樹,果實是青色的,形狀有些奇怪,凌風不知道能不能吃,可是在看了一眼玦情所在的方向後,凌風摘下一個,便往嘴裡塞,細細品嚐了一下,味道還不錯,鮮嫩多汁,既可以填飽肚子,又可以解渴。
嘗過一個,凌風便等待着,直到確定身體確實沒有問題後,凌風便摘了一堆放到了玦情的面前,然後開始填飽他自己的肚子。很多天了,凌風終於吃到了一頓飽飯,看起來精神都恢復了不少。
看了一眼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的玦情,凌風開始整理自己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手在碰到臉上的疤痕時,凌風的手忍不住縮了縮,從水中的倒影中,他看到過他現在的模樣,小孩子看到的話,可能會被嚇到,所以那個時候玦情纔會是那個表情。
嘴角微彎,凌風露出苦澀的笑容,雖然他不在意外貌,若是這是他自己的面容,他自然是不會去在意,但是...要是司徒翰臨和阮玉軒知道是他害阮玉清變成這樣的,恐怕會毫不猶豫劈了他吧...
凌風此時雖然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但是還是很利索地將自己的頭髮理順,接着從衣服上撕下一小塊布匹,將自己的頭髮高高束起,但是凌風卻在右邊留下了一梓髮絲,遮住了他的半張臉,接着又撕下衣襬包住自己裸露的、雪白的雙腳。
隨着時間的流逝,周圍的霧氣卻沒有消散的意思,凌風打着哈欠,覺得有些困了,但是玦情依然沒有清醒,於是凌風便晃了晃腦袋,不能讓自己睡過去,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凌風還是坐着打起了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看起來甚是有趣。
而玦情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便是這樣有趣的一幕。走上前,蹲在凌風前面,玦情撩開凌風放下遮住臉的髮絲,輕輕撫摸着凌風臉上的傷疤。良久之後,玦情收回手,喚道:“凌風,醒醒”
“唔嗯...”凌風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在看到玦情在他面前放大的容顏時,立即清醒了過來“玦情,怎麼樣?”他的眼中寫滿了關切和着急。
“暫時沒什麼問題”玦情淡然回道。
“暫時!怎麼回事,玉清也中過一次毒,但是都可以祛除乾淨啊,不許說謊,把實情告訴我”
凝視了凌風一會兒,玦情坐在凌風的旁邊回道:“雖然短暫,但從阮玉清的短短几招,我還是看得出來,阮玉清的功力深厚,遠在我之上,再加上這個毒有些麻煩,所以憑我現在的功力只能暫時將它壓制”
“那會不會有生命安全”凌風追問着。
玦情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然後在凌風擔憂的目光中,說道:“放心吧,暫時沒問題,只好快點拿到解藥,就不會有大礙,凌風,你怎麼樣,看起來你已經可以控制身體了,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凌風擡頭仰天想了想,疑惑道:“除了傷口有點痛,其他的倒是什麼也感覺不到,奇了怪了,我明明也和你一樣中了毒,難道是玉清在昨夜已經把毒都祛除乾淨了...”
鬆了口氣,玦情輕聲道:“不管怎樣,只要你沒事就好,凌風,昨晚...”
玦情後面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凌風便把果子搬到了兩人的面前說道:“吃點東西吧,這個看起來雖然有點怪,但是我嘗過了,沒有什麼問題,而且還很好吃,玦情...我們邊吃邊聊...”
“嗯”
玦情點了點頭,便拿起前面的果實在身上擦了擦,吃了起來。凌風見此放棄了身體的控制權,阮玉清便軟綿綿地向玦情靠去,“凌風!”玦情見此急忙扶住了阮玉清。
“玦情,現在還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凌風...”玦情的腦袋終於轉過彎來了“那麼現在的是阮玉清”
“嗯,看來果然還是聽得到”凌風和玦情一樣看着想醒卻醒不過來的阮玉清。嘆了口氣,凌風重新控制身體,坐正了身體,對玦情說道:“玦情,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三個知道我的存在的人”
“第三個?”
“嗯,第一個自然是玉清,我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便到了玉清的身體裡,也在那個時候玉清認可了我的存在,還願意把她的身體與我共享”凌風說着的時候,露出了笑顏,但是沒有持續多久,便露出了一張苦瓜臉“第二個叫司徒俊弦,不知道什麼原因,他能夠直接感覺到我的存在,是玉清的小叔子,說得委婉一點,他和玉清不對盤,說得直白一點,他和玉清是敵人,但是經過交涉,他還是答應幫我們保守秘密”
看向玦情,凌風繼續道:“第三個則是你,雖然也不清楚原因,但是你竟然可以聽到我在意識狀態的時候說的話”
“你不是一直都和阮玉清在一起?還有小叔子,阮玉清已經嫁人了?”
“不是”凌風搖了搖頭“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還不到半年,至於玉清,她成親兩年了,他的丈夫叫司徒翰臨,是鄴霖的莊王,玉清是莊王妃”
凌風說出阮玉清的身份,但是玦情卻連驚訝都沒有多少了“既是皇室中人,爲何你們一直都在外,還有你和葉塘姑娘...”
“我和玉清離開莊王府,離開京城就是因爲阿塘,不,是月瑤,葉塘是月瑤的化名...”說到這裡,凌風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玉清和司徒翰臨之間的事,我到現在都還不是很清楚,而我和月瑤,雖然月瑤是玉清的哥哥的未婚妻,但是我愛月瑤,玦情,聽過我的聲音,你應該知道,我的前生是男子,所以我愛上月瑤,應該不奇怪吧”
“不奇怪,我聽出來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聽着你的聲音有點耳熟”
當然耳熟了,因爲那就是你自己的聲音啊,不過凌風現在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而這時玦情也接着說道:“瀲灩綁走你的時候,有一個人不要命地阻攔,那個人就是司徒翰臨了”
“誒...”凌風聞言愣住了,然後抓住玦情的手臂,急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快告訴我”
於是玦情將在縣衙發生的事也說了一遍,凌風聽完後,問道:“那月瑤...”
“那晚,我和教主都在一邊看着,月瑤姑娘喚的確是‘玉軒哥哥’和‘司徒翰臨’,凌風,教主他並沒有...”
“你不用說了”凌風打斷玦情“玦情,其實在後來我冷靜下來之後,雖然還是有疑慮,但是我也相信,追風斷不會如此做...只是只要阿塘沒事,那麼真相其實一點都不重要,我雖和追風說過,我是男子,但是追風自然不相信,在他的眼中,我始終是一個女人,或許還是一個不正常的女人”
停頓了一下,凌風低着頭“他不知道,就算月瑤知道真相,拒絕我,厭惡我,我的心也不會改變...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愛一個人,就算沒有結果,我也不會後悔...”
凌風說着這些話的時候,他口中的冷月瑤卻在自己的房間裡大鬧,房間內能砸的東西都被砸光了,只因爲阮玉軒告訴她,不管她同不同意都要帶她回京城。戒備地看着前方的阮玉軒,冷月瑤吼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出去!”
“月瑤,別鬧了,馬車已經備好了,我們該出發了”在門外等着的司徒翰臨和暖心聽到阮玉軒頭疼的聲音。
“阮玉軒!我再說一遍,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冷月瑤順手拿起一個能砸得東西又砸了過去。開什麼玩笑,她現在怎麼可以回京,怎麼可以去見父親,以這個樣子如何去見?更何況凌風還沒有找到,她又如何能走?!
輕輕一個閃身避開,阮玉軒看着鬧了一個早上,已經有些累了的冷月瑤,說道:“月瑤,聽話,我不想對你動粗”,說着阮玉軒還上前了一步。
“站住!”冷月瑤向後退着“你再走一步,信不信我死給你看”但是話音未落,冷月瑤感覺肩上一麻,發現她動不了了,不止如此,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好惡狠狠地盯着已經走進屋裡,手中把玩着幾顆石子的司徒翰臨。
“翰臨...”
“照你這樣光說不動手,就算說破了嘴,估計都沒用,還不如讓她直接動不了,那你還不是想幹嘛就幹嘛,反正她都反抗不了”司徒翰臨理所當然地說道。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阮玉軒嘆道:“你能不能換一種說法,這樣聽起來,好像我是一個登徒子一樣”
“你不就是嗎,扒玉清衣服”
阮玉軒頓時黑線“你怎麼還把這件事掛在口邊,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說完,阮玉軒便上前抱起動不了了的冷月瑤。
將冷月瑤送上馬車,接着把暖心也送上了馬車,阮玉軒看着很自然就跨上馬背的司徒翰臨道:“翰臨,你做什麼?”
“不是你說要回京城的嗎?”
“不,我是說你上馬做什麼?難道你還要騎馬,翰臨,你是真嫌自己命長”阮玉軒說着上前把司徒翰臨拽了下來,然後把他送到了冷月瑤她們前面的那輛馬車,不客氣道:“進去!”,又在司徒翰臨想說什麼的時候說道:“沒得商量!反正現在你也絕對打不贏我,對你,我不介意使用暴力”
“切,重色輕友的傢伙”司徒翰臨損了阮玉軒一句,便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馬車。阮玉軒哀嘆了一聲,便上馬,和相送的嚴縣令等人告別後,開始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