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就這樣將我放在這裡面我,我合適很怕黑的一個人,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負責嗎?”噬牙獄中,四面環繞的皆是堅實的牆壁,是哪怕江湖上最好的好手來了,也絕對無法在其上留下多大傷痕的堅壁。
再加上整體結構十分牢固的牢們,聯手構造出了一個讓無數人都爲之絕望的地方,噬牙獄。
但偏偏盜跖不在其中,非但不會覺得害怕,甚至還有心思和章邯開着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
雖然他的身上被層層的鎖鏈綁縛着,同時雙手也被枷鎖鎖住。
看起來,章邯對於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偷王之王還是很有戒備心的,起碼眼前的這些種種舉措,的確讓盜跖無計可施。
一個人就算再怎麼能行動,面對雙手雙腳都被束縛起來的情況下,所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不多。
“哼,擅長在黑暗中扒竊的蟲子,居然也會害怕黑暗?未免令人覺得可笑。”
章邯並未回頭,只是那拿着綁縛住盜跖全身的鎖鏈的由頭走在最前面開着道罷了:“沒有將你蒙上眼睛,是因爲我想要讓你看看的看一看周遭的環境,陷入了這裡,你還想要如何除去呢?”
“這天底下,有很多人都是這麼對我說的,尤其是上一次的那個小妞,雖然她一直都沒說話就只是追着我,但我覺得,她一定也覺得我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但只可惜,我可不是那種喜歡被女孩子倒追的人,所以,我狠狠的拒絕了她~”
盜跖說的,自然是在上次墨家機關城裡衆人將他送出去以後,在機關城之外擺脫了白鳳那個傢伙遇到的另一個女人,也就是陰陽家的少司命。
當然,在追逐的過程中,盜跖其實很不好受就是了。
不過那種話,現在沒必要說出來,不然的話不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嗎?
“哼,你大可以還抱着你的這種心態繼續下去,等到你孤立無援,徹底的看清楚現實以後纔會發覺,原來你的一切,是如此的卑微。”
章邯來到了緊閉的大門前,伸出手扭動着石壁上的機關成功開啓以後,牽着盜跖再度走了進來。
背後的巨石的大門轟然關閉,就彷彿是預示着進入了這裡的人,再也沒有可能出去了一樣。
“我說跟屁蟲,你這影密衛號稱如影隨形,是個跟屁蟲也就算了,但在你之前可是白玉京掌控這影密衛的,他的行事方針,難道和你是一樣的?”盜跖開始了套話之旅,當然,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套話,只是兩者之間正常的交流罷了。
只是區別在於,章邯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總不能說人家白玉京以前,也是個跟屁蟲吧,人家那可是長生劍,鼎鼎大名的,怎麼反倒是到了你這裡,變成了一羣跟屁蟲。”
“多餘的話,你想要說的話等會自然有需要你說的地方,你對我說,沒什麼意義。”章邯對於盜跖說自己是個蟲子倒是沒什麼感覺,他現在反倒是感覺對方纔是一個蟲子纔對。
這一刻不停的問話聲,這無時無刻都不停下的嘴巴,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厭煩了。
偏偏這傢伙還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模樣,實在是欠的很。
但思及這傢伙背後能夠爲章邯引來的人,也就是爲章邯帶來的利益,這些種種捕快,也只能壓迫在心底裡,無法訴說。
“白先生那樣的人,不是你可以議論的。”微微側過頭看着背後,章邯繼續說道:“帝國之中的事情,只能讓帝國內部的人來解決。”
“你們這些諸子百家的外來者,妄圖窺探的一切,足以讓你們爲此喪命千萬次也在所不惜,前往不要忘了你們的身份,窺探帝國,統治這片土地的國家的機密,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章邯頓了頓,腳下的大地開始震動起來,毫無疑問,這是噬牙獄開始了新一輪的變化。
這一次變化,只怕想要重新找到進來的出口,盜跖是不可能辦到這件事的了。
章邯心下微鬆,這一下,甕和餌纔算是完美的佈下了。
現在就等真切能夠吃下這個誘餌,被釣上來的那幾條大魚的出現了。
“說得好像挺隱蔽一樣,但那些事情,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吧,羅網的舉動,不正是證明了這一切嗎?說來也是好玩,既然帝國都有了羅網這等利器,爲何要需要你這個跟屁蟲來統領什麼影密衛,怕是...”
話未說盡,徒增給人以無盡的遐想,這份遐想究竟是朝着好的還是壞的,那要看個人的腦補能力了。
只是前綴如此,如何能夠讓人信服,這會是一件好事呢?
“怕是影密衛會受到什麼牽連,或者會被羅網針對,是嗎?”章邯的聲音傳遞過來,隱隱在這諾大的噬牙獄中帶着迴音,一遍遍的重複着,響徹在耳邊的鳴動。
“影密衛只屬於皇帝陛下,也只屬於大秦,陛下想要讓影密衛如何,影密衛絕對不會忤逆皇帝陛下的意思,同樣的,任何膽敢傷害皇帝陛下,乃至於這份大秦帝國的基業的時候,那麼無論是誰,都是影密衛的敵人。”
“說的響噹噹,可還不是被人當着你們的面,扶蘇差點都被人刺殺了,我看吶,某人說的好聽,其實啊,比什麼做的都不行。”盜跖撇撇嘴,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來嘗試激一下章邯。
但他終究還是對於章邯的定力有所低估,這傢伙,完全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全然當做了耳邊風吹掉了。
“如若不然,又怎麼能夠有你這麼一個豐收的果實呢?”比誰的嘴巴更毒,章邯可曾怕過別人?
事實上你問問趙高還有將軍府的那羣人,只怕在這些天的時間裡面,他們對於章邯的映像也都定下來了吧。
隨之而來的,就是針對影密衛的行動和對於章邯本身的獨特計劃。
從一開始章邯就知道羅網的意思,他也從未真心期盼過。
只是未曾料想到的,這羅網的恐怖,他終究還是低估了。
導致低估了章邯,章邯也低估了羅網,兩個人都是處於自己的一時認知來判斷對方應該做出的判斷。
這種錯誤的經驗伴隨着狹隘的眼界,纔是限制了人的想象力的源泉,也是讓他們相互都做出錯誤了抉擇的真正原因。
“我只不過是一顆爛樹,你將我拔起來,甚至還是刨根帶土的,這做的挺絕的,我想以後我那塊地方,都不會有樹生長起來了。”
盜跖自喻自身,將自己和章邯的影密衛全都給黑了一遍。
現在這樣和章邯拌嘴,反倒是別有一番風趣在裡面。
“截取帝國機密文件,弒殺大秦將士,刺殺長公子殿下,任何的一件事都和你脫不了關係,能夠做下這等累累罪行的罪犯,我特地給你留了一個最佳的位置,也是爲你準備的,最高待遇的牢房,希望你能喜歡。”
“喲?區別對待可要不得啊,不然的話我這一來豈不是就得罪了獄友了?使不得,當真使不得,你這人看着老實,怎麼心眼卻這麼壞啊~!”
“壞嗎?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