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
望着五百臺階上凌夕堅定的背影,無數人心中不禁冒出相同的三個字。
凌夕的身後,不少學員神情已然呆滯,在此之前,他們只聽說過有關凌夕的種種事蹟,卻未曾親眼目睹凌夕逆天的表現,今日算是見到了,凌夕的表現只能用一個詞形容:可怕。
身後人羣的震驚,凌夕未曾理會,他剛一踏上五百臺階就感知到了周邊壓力的變化,來到這裡,四周那種單純的壓力已然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源自法則氣息的壓迫,一種極致的的壓迫感。
“不愧是神兵級別的寶物,果然不一般。”
站在五百級平臺之上,凌夕擡頭望向登天台最高處,他自然知道周邊煥然一新的壓迫感源自法則氣息,而且這股法則氣息是登天台自己衍生出來的,至此他不禁在想,登天台最高處是否就是問天碑器靈的所在之地,畢竟問天碑能自己衍生出法則,想必器靈不會是凡俗之物。
至於所謂的法則,凌夕是瞭解一些的,不管是何種法則,都與修煉一途有着密切的關聯。
衆所周知,世間萬物都有着自己的法則,例如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等等,相同物種之間也有法則來限制一些東西,例如擁有高等智慧的人類,人類制定的法律其實就算是一種法則,它限制着罪惡的滋生、黑暗的生長,以確保人類朝着正確的方向發展。
大到天地,小到一個物種,世間萬物都有着自己的法則亦或規則,其實不管是何種法則,它都源自於一個地方——天道意志。
所謂天道意志,在凌夕眼中就是一個極其虛無的概念,人們通常刻意迴避這個問題,或者是在懼怕着什麼,它就仿若最深處的禁忌,人們都知道它的存在,但就是不敢提及。
多數人以爲,這世間一切的法則就是用來限制或者引導萬物的發展,天道意志保護着萬物的發展,但同時又將萬物控制在自己手裡,它輕易決定着一個物種的生死,暨天道意志代表了至高無上。
爲了掙脫天道意志的控制,也就有了所謂的修煉,可是修煉本就忤逆了天道,自然不被天道所允許,天道便降下懲罰,所以修煉一途磨難重重,稍不注意就是神魂俱滅的下場。
可以這麼說,修煉本就是極其矛盾的過程,爲天地所不許,可依舊衍生出這麼一條道路,一條不知盡頭的道路。
修煉一途爲的就是擺脫天道意志的控制,也可以理解爲擺脫天地法則的限制,不過修煉一途卻少不了法則的存在,不管何種修士都離不開法則,離開法則就代表着滅亡。
想掙脫又離不開,所以才說修煉是一個極其矛盾的過程,這是因爲修煉本就不被天道意志所承認,自然沒有相應的法則存在,沒有法則的指引修煉就是一條漆黑的道路,一不留神就會走向死亡,所以修煉一途離不開法則。
說到這裡就涉及到了修煉的本質,參悟外界的法則,以此衍生出自己的法則,這樣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修煉之道,這就是修煉離不開法則的原因。
照此說來,修煉無非兩種結果,在超脫外界法則限制的前提下,一是自己掌握衍生出的法則,二是被衍生出的法則掌握,至於是哪種結果就無人知曉了,畢竟從古至今無人達到過修煉的盡頭,誰又能知道是自己掌握着法則還是法則掌握着自己?
關於法則,凌夕的認知就止於此,再多的也不知道了,眼下他雖然掌握着幾種法則,但對法則卻無多深的理解,畢竟參悟法則與自身境界有着直接的關係,只是造化印的他可以說是沒有資格觸碰法則的,現在他只能慢慢摸索出屬於自己的法則,離參悟法則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凌夕站在五百級平臺上,周邊法則壓迫撲面而來,面對這股真實的法則壓迫感,凌夕自然有應對之策,那就是用法則來對抗法則。
至此,凌夕纔算明白過來,難怪過了五百臺階登天台就會完全展現出每一個人的能力,原來是要用法則來對抗法則,想要往更高處走去,釋放法則就代表着暴露能力,除非不想再往更高處走去,否則暴露能力只是遲早的事情。
對於暴露自己的能力,凌夕倒不怎麼介懷,他已經清楚登天台的作用,即便是暴露出一些法則,旁人也看不出什麼,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朦陽學院那羣長老,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脫凡三印,要看透他或者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什麼難事。
雖然已經到了五百臺階,但目前的法則壓迫還不足以讓凌夕展現出自己的法則,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凌夕展現法則是遲早的事情。
凌夕擡眼望去,此刻慕青雲依舊保持着領先的地位,不過他與後面的人差距已經很小了,他身後的三人和他只有十級臺階的差距,在凌夕看來,這三人很快就能追上慕青雲。
凌夕估計了一下,他大概能在七百級臺階左右追上最前面的人,到時候慕青雲應該不再位於領先地位,領先的人具體是誰得看慕青雲後面三人誰能更勝一籌。
猶豫了片刻,凌夕還是不打算現在就放出法則來對抗登天台的法則,他腳步堅定地踏上臺階,明顯想用肉身硬抗接下來的法則壓迫。
“想用肉身硬抗法則壓迫,有意思。”
外界,諸位長老當然明白凌夕的打算,類似這樣的舉動已有過很多例子,不過今年應該只有凌夕這麼做,現在就看凌夕光憑藉肉身能走多遠了,就目前來看,凌夕的表現還算符合他們的期望值,就不知道凌夕後續表現如何,但願也不會讓人失望。
“你們說他光憑肉身能扛過六百級嗎?”
一位木院長老緩緩說道。
“說不好,此子天賦雖是頂級,可光憑肉身想扛過六百級法則壓迫絕非易事,學院成立了兩千多年,做到的人寥寥無幾,就看他有無這般潛力了。”
一位玄院長老搖了搖頭,言語中雖看好凌夕,但對凌夕卻不抱太大的希望,光憑肉身扛過六百級法則壓迫有多難他是清楚的,朦陽學院兩千多年的院史,有此成就的人不過十一個人,其中難度可想而知,所以不是對凌夕沒有信心,只是這件事難度太大,無法做到也在情理之中。
多數長老並未多說什麼,站在高臺上靜靜看着凌夕的一舉一動,對於肉身硬抗法則壓迫一事,只能說凌夕有嘗試的機會,能否成功就看凌夕自己的造化了。
另一邊,朦陽學院的邊緣之地。
這裡羣山屹立,乳白色的雲霧在山間緩緩流淌,站在遠處隱約能看見羣山的輪廓,鳥鳴獸吼伴着水流聲傳來,誰也不知道縹緲的雲霧之下藏着什麼,很有可能是絕世的仙境,雲霧間翱翔的白鶴極有可能就是仙人所化。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間仙境屬於朦陽學院,不過知道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是朦陽學院最爲特殊之地,就連學院的長老沒有要事也不敢來此打攪這裡的人,生活在這裡的人都是往日隱退下來的長老,就輩分而言比學院裡任何一個人都要高。
隱淵,便是這片地方的名字。
隱淵雖是朦陽學院隱退長老的養老之地,但誰都不敢小覷隱淵所蘊含的能量,要知道朦陽學院號稱是朦陽界頂尖強者的搖籃,現今全界的頂尖強者有大半都是隱淵老人門下的弟子,若是這些隱淵老人再度出山,那身後跟着的能量即便是整個混沌大陸都會爲之顫抖,這也是其他勢力不敢招惹朦陽學院的根本原因。
某座山的山腰上,這裡彎着一棵極度古老的桃樹,樹下有七八個頭髮早已花白的老人,他們睡在竹椅上,享受着暖和的日光,雖然早已從朦陽學院隱退,但這樣的日子倒也快活。
沒過多久,桃樹旁邊的空間扭曲起來,一位頭髮同樣花白的老人從中走出,與其他老人相比,他的年紀也相差不多,可奇怪的是唯獨就他身上散發着一種極其古老的氣息,就好像從遙遠的亙古世紀走來,不知來時,亦不知歸期。
這位老人的到來讓得其他老人慌忙從竹椅上站了起來,對着他恭敬地叫了一聲老祖,可見他的輩分之高,連這些隱退的長老都要尊他一聲老祖,其實他就是問天碑的器靈,朦陽學院設立之初就已存在,距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所以這些隱退的長老叫他一聲老祖並不奇怪。
問天碑器靈看了看衆位隱退長老,笑道:
“果然隱退了就是不一樣,你們幾個小子整日裡比我還快活。”
“我們可不敢跟老祖您比,學院還得老祖您來費心維持,自然不能像我們這些晚輩一般悠閒。”
一位長老笑呵呵地說道。
另一位長老隨即問道:
“今日學院不是迎新嗎?老祖怎的有空閒來這裡?”
問天碑器靈回答道:
“今年看到個不錯的小子,不過尚且差了些火候,還需錘鍊一番,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了,反正你們整日也無事,就給你們找點事情做。”
“我等知道了,定不會讓老祖失望。”
衆位長老齊聲應道,問天碑器靈的話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質疑,只不過讓他們奇怪的是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老祖這般器重,都把他們給提了出來,想來這位新生定然不一般,不然老祖也不會親臨此地點他們的將。
想到這裡,衆位長老對視一眼,眼中竟是浮現些許期待之色。
“咦?”
就在這時,問天碑器靈詫異一聲,隨即輕笑道:
“還想用肉身硬抗法則壓迫,也好,就讓你吃些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