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豆腐下飯,在嚥下兩碗白米飯後,來人打着嗝兒道:“大外甥,飯做的不錯。”
三足龜在後面又罵一句:“臭不要臉”。
這次來人不忍耐了,他回敬道:“龜孫子,再不識擡舉,我把你燉湯喝。”
三足龜毫不怯場,“告訴你,我老祖宗就在附近,到我找到了,一定饒不了你。”
來人嗤笑一聲,“指不定早被別人燉湯喝了。”
他回頭對餘生說,“大外甥,給小姨夫準備一間上房。”
餘生回頭向白高興一打眼色,白高興起身招呼着把來人引上樓梯。
在他們轉彎時,餘生抱起小白狐,“小姨媽,來來來,咱們用飯去。”
來人站住身子,回頭見餘生衝着懷裡的小白狐喊小姨媽,不由的樂了,“行,小子,不愧是師雨的兒子。”
“想佔我的便宜,門兒都沒有。”餘生望着他消失在樓梯的背影,得意的說。
他回頭,見草兒笑着對小白狐說:“小狸,突然當姨母,有什麼感受?”
餘生:……
客棧後院,月光如水,三足龜四處尋摸着,一直到夜深人靜後,才趴在井沿上休息。
葉子高去後院倒泔水時,見三足龜正伸長脖子,直直望着月牙,口中吞吐着白氣。
“整個院子染白了,我以爲起霧了呢。”葉子高回來時,揉着被磕的胳膊說。
“一般大妖都這般修煉。”白高興擦着桌子,“在月朗星稀的夜,你站在山上看,煙雲氤氳之處必有大妖。”
草兒在豆大的油燈下喂球球吃草,接過話茬,“白霧之中有靈氣,草木魚蟲若沾上一口有大好處。”
白高興一怔,“這我倒不知道。”
葉子高搖搖頭,“我也沒聽說過。”
他們倆對視一眼,“咱們去試試?”
倆人說幹就幹,掀開後院門簾悄悄的摸了過去。
餘生透過窗戶,藉着月光,見他們在煙霧中挺着鼻子呼吸,搖頭道:“見過蹭二手菸的,二手口水我還真是頭次見。”
“什麼二手口水?”草兒奇怪,順他目光所指之處看去,立刻生氣的看着餘生,“你太討厭了。”
“怎麼討厭了?”餘生將酒罈擺在酒櫃上,“我只是實話實說。”
“狗嘴裡找不出象牙。”草兒埋怨說,“挺好一事兒,被你一說,大煞風景。”
餘生忙碌着,“我說的是他們,又不是你,你着急做什麼?”
“我,我……”草兒被問住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難道你也吸過?”餘生擦拭着櫃檯上的酒罈子。
草兒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咪,“胡說,我纔沒有。”
“沒有就……”餘生將酒櫃整理完畢,回過頭來時忽然呆住了,“你,你給球球吃了什麼?”
“草啊。”草兒舉起手中半截草,奇怪的看着餘生。
“它身子着火了!”餘生一時不知怎麼形容,只能這麼說。
草兒一驚,低頭見球球下半截身子紅彤彤的,由身子裡面向外冒着火紅的光。
“快,快拿酒。”草兒着急說。
餘生一氣呵成的提一罈酒,翻過櫃檯,拍開泥封,遞給草兒。
草兒把手裡半截草遞給餘生,接過酒罈小心的灌給球球,嘴裡叮囑道:“記住這種草,有劇毒。”
餘生藉着燈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草梗,“你從哪兒採回來的?”
“湖邊,蘆葦叢裡。”草兒撫摸着球球的下半截身子。
餘生看着球球,見它愜意的吞嚥着酒液,兩個豆大的小眼珠還不時偷瞥餘生,一點兒也不像中毒的樣子。
“它不難受?”餘生有些奇怪。
“習慣了。”草兒見紅光弱下去一些,才鬆一口氣,“幸好有棪木酒,酒裡的靈力能幫球球排毒。”
餘生一時不知說什麼,只能看着這小傢伙,忽然覺的這隻怕貓的小傢伙挺偉大的。
“聞了後神清氣爽,掌櫃的你也應該去試試。”白高興和葉子高這時走進來。
他們見了球球的模樣也是一驚,“這是怎麼了?”
聽了餘生的解釋,白高興摸着下巴道:“球球難道是傳說中的獐獅?”
草兒擡頭看他,“你知道?”
“傳說神農嘗天下百草而不死,正是因爲有獐獅的幫助。”白高興說,“城主編撰的《異獸志》中有記載。”
草兒點點頭,“嗯,正因爲城主和獐獅的關係,所以龍城郎中從小會得到一隻獐獅。”
她用手指親切點球球的黑鼻頭,“郎中和獐獅朝夕相處,親密無間,是最好的朋友。”
球球昂起頭,眯着眼睛迴應着她,弱弱的“吱”一聲,似乎是在安慰草兒。
白高興看着球球冒紅光的尾部,“球球沒事吧?”
“一會兒就好了。”草兒話這般說,但語氣之中還是有些擔憂。
餘生又從櫃檯取一罈酒,“多喝點兒,客棧最不缺的就是棪木酒。”
很快又一罈灌下去,球球打一個飽嗝兒,紅如火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去,直到安然無恙。
四人這才安心,葉子高叮囑道:“以後小心着點兒,不行隨身帶上一罈酒。”
“不用。”草兒把球球放在長桌上,“世上唯有千腳蟲能毒死球球,其他的毒它都能解,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小心微妙。”餘生說着打個呵欠,“夜深了,大家都去睡吧。”
葉子高湊過來,“掌櫃的,要不今晚我陪你睡?”
昏沉的餘生精神一振,後退一步,“你說什麼!”
“你別誤會。”葉子高說,“我就是怕你一人害怕。”
平日裡是八斗陪餘生一起看店的。
只是農忙將至,八斗和高四要連夜趕製鐮刀農具,所以今夜沒來。
“免了,不會是你害怕吧?”餘生看着他。
“開玩笑,我可是敢在荒野之中行走的人。”葉子高說,“我就是覺着你那牀很不錯。”
葉子高所指乃是餘生在屁股開花後,在系統裡面兌換的牀墊兒。
他見到後,一直念念不忘。
已經上樓的草兒也奔下來,“對啊,對啊,憑什麼你睡那麼軟的牀。”
“我也覺的不公平。”白高興說。
他試過在那張牀上睡,簡直舒適至極。
餘生現在也不敢當面兌換出來,只能道:“別急,別急,我正準備把客棧所有牀都換了,正好從你們的開始。”
“今晚就換。”草兒迫不及待。
“夜深了,在庫房裡藏着呢,我們明天再說。”餘生打個呵欠趕緊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