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不露白,餘生當然極力否認身上有神物,白眉老者雖不信,卻也無可奈何。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餘生背後有城主府,他們還要在這兒尋找銅鏡,得罪不得。
而且只要不是鏡子,黑衣人和黃衣人對這些神物也不是很上心。
他們來自神城,即天神所建的城池,裡面的神物數不勝數,也不稀罕餘生的。
唯有歪嘴很沮喪,在餘生身上神物的干擾下,尋龍尺很可能無用武之地。
兩夥人用罷飯早早上樓了,任杯盤狼籍相對,餘生他們在用飯時,刀疤臉才領着人回來。
他們在里正家用的飯,鄉親們幫着做的,餘生還送去一板豆腐。
這些賬到時候會平攤到鎮子上各家各戶。
聞到大堂的菜香,本已吃飽的光頭摸了摸肚子,回頭對刀疤臉說:“頭兒,我覺着又餓了。”
其他兄弟也有饞。
刀疤臉踹光頭一腳,“就你吃的多,待發工錢了再說。”
現在手裡餘錢不多,得以防萬一,至於工錢,是里正下午主動提的。
這羣人一整天盡職盡責,讓里正很感動,約老人商量後,還是決定給點兒工錢。
不過不多,還不如在刀疤臉在山寨肆意妄爲時指縫裡露出來的多。
很快其他人也上樓了,只留下餘生和清姨,她因爲白骨在樓上,所以遲遲不回去歇息。
見餘生在後廚忙碌,清姨跟着坐在後廚凳子上,見餘生撈起一塊五花肉。
這塊五花肉在清水中浸泡半個時辰了,血絲已經除盡。
“你在做什麼?”清姨接過餘生遞過來的花雕酒,爲自己倒一杯。
“早飯。”餘生轉頭忙碌時說。
清姨一怔,“你糊塗了,剛用罷晚飯,做什麼早飯。”
“這是新花樣,得提前準備。”餘生說着把五花肉切成大塊。
刀光在夜明珠下閃爍,只見影,不見刀,餘生覺着現在完成刀工任務也不時很難,這些天他一直沒放棄練習。
把切好的肉放沸水中汆燙後撇去浮沫,撈出來放到一旁,餘生又取出一些香料。
這些調味料有香葉、八角、花椒、陳皮和桂皮,全是餘生在系統兌換的。
大荒之上雖有,但想要找齊全卻很難。
也就是在方纔兌換時,餘生才發現,今天有得到幾千點功德值。
不只有摘星樓獎勵的,還要燒死黃仙兒的五千功德值,這讓餘生很驚訝。
“難道黃仙兒是我燒死的?”餘生當時在念頭之中問,系統卻沉默不言。
可見它也不知道,不然一定會抓緊機會一解不能說話之苦。
把這些調料放在桌子上,餘生又把一麻布和線取出來。
“幫我把這些調料包進布里。”餘生說,因客人多,做的量大,所以得請小姨媽幫忙。
清姨放下酒盞,伸手取過來,“幸好我留下來,不然你得一個人枯燥的忙碌,而且得很晚才能睡。”
餘生坐在她對面,“要我一個人的話,就做少點兒,明兒早上夠自己吃就行了。”
清姨做過針線活,現在手巧許多,包起來頗爲順手,線一纏一繞就包好了。
餘生烹飪趁手,這個卻不行,主要是強迫症作怪,每包一個必然仔細查驗是否扎牢了。
後廚很靜,夜明珠的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打在牆壁上,偶爾說上一句話,心是暖的。
包的差不多後餘生站起來,取一較深的湯鍋,把肉塊,香料包放進去。
一同放入的還有切好的蔥段和薑片,醬油,兌換的冰糖。
“啊,張口。”餘生做完這些,回頭張着嘴對清姨示意。
“幹什麼?”清姨警惕的看着他。
“你張開嘴就知道了。”餘生說,“要是惡作劇,這幾顆夜明珠你全取走。”
清姨不信餘生,但信他愛錢,於是將信將疑的把口張開。
餘生捏着一顆冰糖丟她嘴裡,清姨合上雙脣,收手時,餘生手指碰到了柔軟。
“這是什麼,甜甜的。”清姨甜滋滋的說,她還不曾吃過這個。
“糖,含着吃。”餘生把她面前的花雕酒取過來,倒進湯鍋裡。
相比料酒,黃酒在提鮮上更勝一籌。
把這些全部做好後,餘生往鍋裡倒入足量清水,然後大火開始煮。
在這期間,餘生也不閒着,爲清姨切了一盤豬頭肉讓她下酒,然後把一頁書取出來。
在清姨飲酒時,他在旁邊取出帖子來臨摹。
當然不是《肚痛帖》,在後廚裡餘生從來不臨摹這帖子。
“什麼時候纔好?”清姨飲着酒,指了指竈上的湯鍋。
“一個時辰左右。”餘生臨摹完一個字後擡頭說。
清姨見他寫的是一個“劍”字,同一頁書上用去的那個“劍”字非常像。
“比面前帖子上的那個劍字要好很多。”小姨媽難得誇餘生一句,“你還記着這個劍字?”
“當然。”餘生又提筆寫一個,“對於字我過目不忘,同一個字,不同人寫,任何差別都察覺的出來。”
清姨知道,這就是天賦,老餘苦苦追求而不可得的天賦。
“不過這字像沒有用。”清姨說,“畢竟悟道不同,得其形易,難得其神。”
餘生他娘留在一頁書上的可不僅僅是個劍字,而是一股劍意,一股劍陣的劍意。
唯有對精通劍道,又精通於書法,才能做到兩者這般完美的契合。
餘生當然知道,他道:“我知道,我現在只是在揣摩它書法的層面,或許能召出一把劍呢?”
“對了。”餘生擡起頭,“小姨媽,你還記着一頁書背面有‘聘禮’兩個字吧?”
正在飲酒的清姨一頓,甚至下意識把口裡的糖咬碎了,“有,有嗎,我不記着了?”
餘生笑道:“別想耍賴,那把劍傘可是我娶媳婦用的。”
清姨勉強鎮定下來,“離你娶媳婦還早着呢。”她咬着糖說。
“你只要記着就好。”餘生轉身,湯鍋已經煮沸,他改爲小火後讓它繼續滷。
幽暗燈光下,餘生把逗清姨開心的心思放到一旁,專心練字。
清姨飲着酒卻越來越有精神,甚至有些餓了,因爲滷製的香在後廚四溢,讓她越來越餓。
“還不好?”不知過了多久,飲酒的清姨終於忍不住問餘生。
餘生驚醒過來,擡頭見略暗燈光下,清姨的雙眸閃耀着光芒,直直看着竈臺上的湯鍋。
他轉身揭開鍋蓋看了一眼,“早呢,還得半個時辰。”
清姨無奈,只能繼續吃着盤子中的豬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