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峙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個酒吧走去,這裡並沒有因爲大火而受到明顯的損失,好多傢俱還是完好的,封峙打着手電用這直射出的光照亮這件已經被廢棄的屋子。
這些傢俱檔次都不低,大火過後裘之歐也沒有把他們全部拿走,這個有點不太符合常理,封峙過來仔細看這些傢俱,最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地上有腳印,而且還都是新的。
這是怎麼回事?
封峙大驚,他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這些腳印,大大小小,或輕或重都不一樣。這些傢俱的表面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灰塵。
封峙戴上了隨身攜帶的白手套,然後湊的更近一些,謝謝傢俱上還帶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封峙粘了一點,湊到鼻子底下聞一聞,第一感覺就是***。
他拿出證物袋放了一些進去。
他繼續四處走着,發現不止一處有這樣的白色粉末,封峙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裡應該是個毒品交易地點,而且最近還被使用過。
這裡是在被燒燬之前就已經在做交易了,還是在被燒燬以後纔開始啓用的?之歐的客棧被燒是不是和這個有關係?銘陽精神失常是不是也是因爲這個?這裡和黃瀚文的秘密有沒有直接關注?
這一連串的疑問都在封峙的腦海裡不停地閃現。他拿出相機,給這間屋子照了照片,然後就離開了。
他連夜就趕到了雲南省公安廳,把這些交給了技術人員,很快結果就出來了,那些白色粉末確實是***,而且起純度非常高的“上等貨”。
“可以確定,裘之歐的客棧在從事毒品交易,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們還得要繼續調查。”公安廳的負責人拿着報告跟封峙說到。
“這是以後給我的一份名單,是之前他們家的服務人員,我想笑查一查他們,看看有沒有問題。”封峙雖然也是一局之長,但是到了別人家的地盤還是得客氣一點好。
“行,您有什麼要求,我們都會滿足,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當初裘之歐的客棧着火的時候,我們虧去現場勘察過,那件半地下的酒吧我們也是進去過,除了一些庫存的酒還有一些傢俱,我們並沒有發現什麼其他可疑的跡象。”那位負責人繼續說到。
封峙右手握拳擋着自己的嘴。
“着火的時候,裘之歐在潞州照顧他的妻子銘陽,客棧是關閉的,消防隊的報告上寫着起火原因是因爲菸頭引發了可燃物,所以才着的火。”那位負責人拿出了消防隊給寫的報告,遞到了封峙的手裡。
封峙接過了報告。
“室外的菸頭,點燃了可燃物,讓後引發了大火。”封峙看着報告上的字。
“這家客棧外面的裝飾都是木質的,一旦着火,那後果可想而知,當時是在深夜裡。在熬夜的客棧也都安安靜靜地睡了,什麼人丟了菸頭,到現在也是個疑點。”負責人繼續說到。
封峙安安靜靜地聽着。
“起初,我們懷疑,是有人嫉妒之歐家的生意好,出於憤怒才丟的菸頭。事後,我們走訪了這幾條街的客棧,一家一家的調查,最後我們自己否定了我們的推斷,這幾條街上的商戶,我們全部排除了嫌疑。”那位負責人繼續說到。
“爲什麼?你們就那麼肯定?”封峙又問了一句。
“因爲裘之歐經常把自己的客人介紹給周圍的這些客棧,他在離開雲南去潞州的前一晚,還把記憶店裡的客人平均的分給了周邊的客棧。”負責人繼續說到。
封峙鬆開了拳頭看着他。
“話說回來,這裡的客棧也不少,客流量也是非常的大。你也去看了,大部分都是木質結構,一旦風向變了,或者是什麼其他的不可控的原因,引起特大火災,那可是要命的。別人家也是各有各的特色,人也不少了,不至於因爲這個就要去點火。”那位負責人繼續說到。
封峙點了點頭。
“那還會是什麼人乾的?”封峙又問了一句。
“事後,裘之歐並沒我在表現出對這件事情有多麼大的憎惡,拿到了保險公司賠償以後,他給周邊幾家受了牽連的客棧賠償了損失,讓後就啓程飛往潞州了。”負責人繼續說到。
封峙再一次的握緊了自己拳頭。
“我馬上就讓人查這個名單上的工作人員,希望能夠有新的線索。”負責人離開了。
封峙繼續握緊了自己拳頭。
他來到了走廊裡,拿出電話,撥通了李澈的號碼。
“你在哪?”封峙問了一句。
“醫院。”李澈回了兩個字。
“等我。”說完,封峙就離開了公安廳,開車前往了醫院。
李澈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病房門口。
“有新線索了嗎?”李澈問了一句。
“在之歐的客棧,有個地下酒吧,我發現了有***。”封峙和李澈說了實話。
李澈聽後,快速的轉過了身子,“他真的參與了?”李澈問了一句。
“目前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參與了,但是一定和他是脫不了干係的。”封峙也起嘆了一口氣。
“我們之前也是去過他的客棧的,那個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卻不曾想,那裡還隱藏着真麼骯髒齷齪的事情。”李澈搖搖頭。
“我也沒有想到,客棧突然間起了大火,之歐又是匆匆忙忙趕到了潞州,也沒有細問着火的原因,種種跡象表明,他是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係的。”封峙也不願意相信。
“裡面躺着的那個確實不是黃瀚文,我跟蹤了那個給他用藥的小護士,她說,黃瀚文讓魏叔跟她說過些日子,留給那個假的黃瀚文注射要命的藥,讓後讓他去代替黃瀚文去死,黃瀚文現在,是失蹤。”李澈看着封峙。
封峙的眉頭忽然間皺成了一道山樑。
“要有大事發生。”封峙就說了五個字。
李澈也是眉頭緊鎖,望着外面的天,有重重的烏雲遮住了皎潔的白月亮,不出意外,今晚,這裡一定有大雨。
“現在想起來,魏叔給我的留的那封信還有鑰匙不過就是爲了轉移我的視線,擾亂我的方向,纔給了黃瀚文可以逃走的時間,你說他現在會在哪裡?國內,還是海外?”李澈問了一句。
“不清楚,但是,不管他在哪,我都會把他給抓回來,一定。”封峙一個拳頭砸在了牆上。
果然,半個小時後,外面下起了大雨。
假的黃瀚文已經被保護起來了,封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李澈過來摟着他的肩膀。
“我不是你們當中一員,可我卻做着你們臥底做的事情,多少也取得了一些成績,給個評價吧!”李澈笑着問了一句。
封峙知道李澈看自己心情不好,說這話也是想給自己一點安慰,讓自己放鬆一下,他看着李澈的眼睛佈滿了紅血絲,李澈的臉上也是寫滿了疲倦,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不比自己輕鬆。
“不錯,如果有新的名額,你可以來!”封峙一把握住了李澈的手。
李澈笑着倚靠着封峙的肩膀,“這輩子是沒有機會了,等下輩子吧。”李澈貼着封峙的耳朵。
“我本以爲你的眼睛好了,我們就可以踏踏實實過日子了,沒想到,還要這麼折騰。”封峙捋着李澈的頭髮,忽然間發現,她長了一些白頭髮。
他想伸手拔下這些頭髮,可是,還是不忍心。
“沒事,等黃瀚文的案子處理完,我們不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嗎。”李澈挽着封峙胳膊。
“案子結束,我就申請退休,到時候工資不多,還得你來養我。”封峙開起了玩笑。
“行啊,我一邊寫作,一邊給學生上課,一個月的收入養咱們全家都沒關係,你的錢就給孩子們留着。算算日子,孩子們也都長大了,我們也都看了!”李澈看着封峙的臉,之前的傷痕還是那麼明顯。
封峙摸着李澈的手,非常心疼的看着她,“謝謝你還選擇愛我,我給你帶去了那麼多的傷害。”封峙有點愧疚。
“能不能不再說了,那些過去的事情我都要忘的差不多了,我現在就想着好好和你,和我們的三個孩子好好的在一起,陪着他們成長。”李澈的眼睛裡帶着光。
封峙聽了,心裡一陣又一陣的心酸,眼前的這和女人經歷了多麼大的痛苦,甚至差一點把命都要搭進去了,現在還這麼樂觀。
“老公,我們已經人到中年了,有些年輕時候的事情,該忘就把他都忘了吧,人生已經過半了,其實就給我們的日子也不多了。”李澈的手指緊緊地扣着封峙的手。
封峙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我們除了珍惜,還是珍惜,留下那些值得我們用一生去回憶的東西,忘掉那些不值得銘記的事情,這樣,當我們離開的時候,腦海裡就全是好的東西,那樣,告別的時候,纔沒有遺憾。”李澈深情的望着封峙。
“對,我們都沒有遺憾了。”封峙摟着李澈。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李澈和封峙就這麼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好久好久。
第二天,李澈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張非常潔白的大牀上,封峙已經起來了,李澈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痠痛。
“最近你就不要忙了,好好的休息幾天。接下來的事情我去辦。”封峙拿來了早餐。
李澈喝了牛奶,吃了麪包,“接下來你準備要怎麼做?”李澈問了一句。
“去調查之歐客棧裡的工作人員,然後,去找魏叔。”封峙看着李澈吃飯。
“魏叔會不會跟着黃瀚文一起離開這裡?”李澈問了一句。
“目前也不確定黃瀚文是不是已經出境了,現在整個出入境口都進入了高度警戒狀態,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監控,黃瀚文在北京的公司也被我們控制了,他走不了多遠了。”封峙說了一句。
“黃瀚文如果想走,他還會有很多的辦法,換個身份,易容,這些都可以。如果他真的不在國內了,如果他真的把所有的證據都銷燬了,那我們還怎麼去找?”李澈握着封峙的胳膊。
“別擔心,沒事的,相信你男人,黃瀚文不管去了哪裡,我都會把他抓回來,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就算什麼都沒有,也沒有關係,我們從頭再來就是了。”封峙安慰李澈。
“從頭再來,不行啊,沒有時間了,一旦什麼都沒有了,我們就真的都白忙了!”李澈要哭了。
“不會的,別擔心了,我會找到他的,一定會的,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封峙吻了李澈的額頭,然後就離開了。
封峙這邊剛走,李澈那邊就穿好了衣服,也離開了。她要去哪裡?
她去了楓亭雅舍,這裡一切如常,不遠處的施工隊,還是沒有任何開工的跡象。
李澈害怕自己再也進不去,沒想到沒有任何一個人攔着她。
她直接上了樓,進了之前的他和黃瀚文住的房間,她站在門口,環視着整間屋子,越看越覺得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可是哪裡不對,她一時也說不上來。
這個時候,李澈的手機響了,“喂,您好!”李澈很客氣地說了一句。
“李總,是我!”是上次的那個影視公司的負責人。
“有什麼事嗎?”李澈問了一句。
“我那個編劇已經把劇本寫完了,我想讓您看看,如果可以沒問題,我就上報了,通過後,我們就準備開機拍攝。”那位負責人和李澈說到。
李澈一聽要開機拍攝,忽然間眼前一亮。
“等我,我馬上就去!”李澈的腦海裡忽然間閃過了一個念頭,她馬上就飛下樓開車直接奔那位負責人所在的地方。
李澈上氣不接下氣的到了那家公司。
“李總,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跑的這麼急?”那位負責人很好奇的看着李澈。
“沒事,沒事,你說劇本寫完了,我看看!”李澈非常激動。
那位負責人帶着李澈看了劇本,儘管異地故事是李澈構思的,也寫了前半部分,但是後續的改動都是由那個編劇完成的。
“編劇寫的非常好,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按照我的想法再改一改。”李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位編劇聽了以後有些不太高興,但是李澈的關注點不在編劇身上。
“只要你同意按我想的結局去寫,這部作品的著作權全部歸你,我一分都不要,後續產生的所有收益,我也不要,全部都給你,可以嗎?”李澈有些着急。
那位負責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不是很理解。
“我向你保證,這部作品所有的收益我一分都不要,我馬上就打電話請人來公正,這些都可以,我只希望能按照我的意思去修改結尾,可以嗎?”李澈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想法。
那位編劇看了一眼負責人,負責人點了點頭。
隨後編劇也點頭同意了。
“那好,我說一下,這個結尾要這麼寫!”李澈交過了編劇一起來討論故事的結局,這一說,就是一下午,李澈出來的時候,太陽都要落山了。
她忽然間感覺好輕鬆,然後開車離開。
“什麼,你要這麼做!”封峙聽了李澈的想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覺得這個想法雖然有點冒險,可是,一定可以震懾到他。”李澈伸手去拉封峙的胳膊。
“你確定,那個影視公司的人不是黃瀚文的人?”封峙問了一句。
“他黃瀚文就算是在厲害,真的就能把所有的人都扯進自己的計劃裡嗎?我和那位負責人很早的時候就談好了合作的事情,這次我們就要付諸行動了!”李澈看着封峙。
“這也太刺激了,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如果沒有,你這樣的推斷就只能是推斷了,而且只能出現在你的電視劇裡。”封峙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所以,就需要我們在去找證據,你不是說要調查之歐的那幾個工作人員,說不定就能從他們的身上打開突破口。”李澈提到了那幾個人,
“那幾個人我已經去調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這些日子你要好好休息,眼睛是不是又疼了?”封峙最關心的還是李澈的身體。
“我的眼睛沒事,已經好久不疼了,你要是讓我呆着,我可呆不住,再說,我這也不是瞎忙活,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李澈很堅定的對封峙說到。
封峙暗暗地嘆了口氣,一方面他是真的擔心李澈,一方面又覺得李澈剛纔提出的想法還是很有道理的。
“魏叔有線索了嗎?”李澈問了一句。
“也在找,你也接觸過魏叔,他有什麼明顯的特徵?”封峙問了一句。
“魏叔這個人是個不學無術的人,吃喝嫖賭沒有一樣不會,每個月都需要黃瀚文給他很多的錢,也不夠花。”價格說了記錄。
“還有嗎?”封峙又問了一句。
李澈努力的回憶着,“他纏着黃瀚文是因爲她的女兒丫頭,黃瀚文也是出於愧疚才白白的養了魏叔這麼多年,魏叔跟着黃瀚文,想來也是一定知道他的秘密,黃瀚文會不會……”李澈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封峙的眼球也是在快速地轉動着。
“那個假替身都動了殺機,這個像寄生蟲一樣的人,又知道了自己那麼多的秘密,一定不會留着他就是了,這樣,黃瀚文自己才能走的乾淨。”封峙說了一句。
“那麼現在就是要找到魏叔,不管是過的還是死的,就算是要殺了他,也不可能帶到境外去。”李澈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封峙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封峙的電話響了,是公安廳那位負責人打來的,“好的,我馬上去。”李澈就聽見了這幾個字。
“寶貝兒,有新線索了,我馬上一趟。”封峙看上去非常的激動。
李澈從封峙的表情裡看出了他很興奮,一定是有了很有價值的線索,封峙幾乎是飛下樓去的,李澈露出了笑容。
封峙一路把車開到了公安廳,那位之前接待他的負責人領他去看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就是裘之歐客棧服務人員。
“說吧,你們都有什麼事情,趕緊交代,還能給你們就一條生路。”那位負責人非常要去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