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耀國蹙了下眉毛：“怎麼，500架轟炸機還不夠用嗎？”
李順恩苦笑了下，點點頭道：“三哥，從飛機數量上看，500架轟炸機是不少了，可是要看載彈量的話，可就一點兒也不多了。
咱們的這500多架轟炸機裡面，勉強能算是重型轟炸機的Fw-200H有155架，最大的載彈量不過4.5噸；中型轟炸機He-111和Ju-88各有180架左右，這兩款飛機的性能比較接近，最大載彈量都在3噸左右。不過從上海飛九州，或是從海參崴飛東京都有約1000公里的航程，這個距離對於中型轟炸機而言已經是極限了，因爲要裝更多的燃料，所以搭載的炸彈都大大減少……Fw-200H只能搭載2.5噸炸彈，He-111和Ju-88只能搭載1噸炸彈，即使500多架飛機同時出動，也只能搭載五百六十幾噸炸彈。
而且空軍現在還缺少空戰性能優異的大航程的戰鬥機，我們的Fw-190的航程有限，根本就夠不着日本本土，只有Bf-110的航程勉強能夠得着。不過這種雙發重型戰鬥機的空戰性能可就差強人意了，如果白天出動肯定不是日本零式戰鬥機的對手……所以咱們的空襲就只能放到夜間進行。而夜間轟炸的準確性又實在沒有保證。空軍從10月底開始，每天晚上只要氣候條件允許，都會出動至少300架轟炸機去空襲日本九州的八幡鋼鐵廠和位於廣島縣的吳軍港。前前後後炸了二十來天，扔下去幾千噸炸彈，好像也沒有什麼效果。至於轟炸日本城市的效果就更差了，三哥。你也知道的，日本列島地震頻繁，所以他們的房子多數都是木結構的，摧毀起來容易，建造修復起來就更快了……我都懷疑咱們千里迢迢去炸掉的那些小平房能不能值油錢和炸彈錢？”
說到這裡，李順恩悄悄湊到羅耀國耳邊，低聲道：“三哥，要不你就批准我動用一下那個什麼原子彈，報告上說這個東西威力大得很。如果在東京來上這麼一下子，這場戰爭沒準就結束了！”
羅耀國皺着眉頭，剛想開口拒絕李順恩的要求，和羅耀國李順恩面對面坐着的遼寧省保安司令侯鏡如卻是一臉吃驚的表情，先開了口。
“什麼！鳳公（李順恩），您沒有開玩笑吧？一顆原子炸彈就能結束戰爭？這幫小日本可是頑固着呢！”
“心朗（侯鏡如），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李順恩白了一眼胡亂插話的侯鏡如，冷笑道：“這種原子彈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炸彈，它的爆炸威力也是大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只要一枚在東京的核心區域爆炸……呵呵。總能炸死幾十萬人！我就不信，小日本真的能承受這樣的損失不投降！”
“一顆炸彈能炸死幾十萬人……”侯鏡如自然早就風聞過原子彈，而且也專門蒐集過相關的情報。不過對於那種一顆炸彈摧毀一座城市的謠言他是根本不相信的，但是今天卻在國防軍空軍總司令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卻不由得他不相信了！一想到國民黨反動派居然擁有這麼犀利的秘密武器，他的額頭上就不自覺地冒出了陣陣冷汗。
羅耀國好像沒有在意這個有“通共”嫌疑的侯大司令的反應，只是淡淡一笑，解釋道：“這個原子彈要看用在什麼地方，如果是大城市的中心區域，一顆下去殺死十幾萬乃至幾十萬人是完全可能的。不過這些被殺傷的大多都是無辜平民。我們中國國防軍是仁義之師。決不能幹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侯鏡如輕輕吁了口氣，忙附和道：“對，對，對，老師說的對……我們是仁義之師，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的！絕對不能濫殺無辜。”
李順恩卻是一臉不屑地哼了一聲：“以德服人還打什麼仗？乾脆和日本鬼子講和算了……”
羅耀國笑了笑，道：“原子彈當然是要用的。不過不能用來屠殺無辜平民，日本軍國主義雖然可恨。但是日本的勞動人民總是無辜的，不能用原子彈去對付他們。”他又凝眉思索了下。有些遲疑地道：“對了，凝固汽油彈運到了嗎？”
“到了，11月17日就運到海參崴了。”李順恩答道。
“很好，四弟，你親自去一趟海參崴，佈置使用凝固汽油彈轟炸東京，日本人的住宅大多是木製結構，用炸彈摧毀不太划算，還是用凝固汽油彈放火比較好。”說着羅耀國嘴角上浮現出一絲嘲諷。“我們是仁義之師，用原子彈屠殺無辜平民不太好，還是用凝固汽油彈把他們都燒死吧。
哦，還有，對佐世保和吳軍港的夜間轟炸就暫時取消算了，這種夜間轟炸效果不怎麼理想，還是等B-1重型轟炸機和F5戰鬥機量產以後再說。下一個階段空軍就集中精力用凝固汽油彈焚燬日本的東京、大阪、京都等人口密集的大城市。”
說話間，車隊已經靠近了瀋陽市區，這裡的防衛更加嚴密，道路兩旁不時能看見高射炮陣地和防空雷達陣地。城外的哨卡檢查也非常嚴格，即便是看到羅耀國車隊上的國防軍元帥旗幟，那些哨兵們還是要求車隊停車，然後檢查了他們的特別通行證，才予以放行。
進入城內後，羅耀國的車隊就直奔大帥府而去。這座由張作霖修建的官邸的產權還是屬於張學良家族的，現在被總參謀部出資租了下來，作爲羅耀國北上督戰的駐地。這裡的戒備就更爲森嚴，裡三層外三層都是荷槍實彈的國防軍憲兵在把守着，不過他們都認得羅耀國的汽車，因此沒有阻攔盤查就一路放行了。
一走進富麗堂皇的大帥府，娜塔麗就捧着一疊文件等着報告。羅耀國衝李順恩和侯鏡如拱了下手，和兩人道別後。纔對娜塔麗道：“今天都發生了些什麼？撿重要的說一下吧。對了，夜宵準備好了吧？”說着就向二樓的餐廳走去。
“軍事情報局報告，日本軍部又通過了新的增兵計劃，日本朝鮮軍的總兵力很可能會達到200萬！”娜塔麗跟在羅耀國身後，邊走邊說，語氣中彷彿有些擔憂：“而且日本海軍還組建了一個‘大和特攻部隊”據說裝備的是P-35載人飛彈，指揮官是肝付謙五郎大佐，這個‘大和特攻部隊’也會被部署到朝鮮半島西海岸。專門對付咱們的登陸作戰。日本人好像已經意識到朝鮮西海岸的防禦漏洞了。”
“肝付謙五郎……是那個**軍派去日本潛伏的小孩嗎？已經混到大佐了，真是讓人意外。”羅耀國略微感慨了下又道：“那個什麼‘大和特攻部隊//最快文字更新.無彈窗無廣告//’暫時不用擔心，希特勒的飛彈不會那麼容易運到日本的。”
娜塔麗微微蹙了下秀眉，她知道羅耀國通過俄國女皇阿娜斯塔西妮婭同希特勒保持着秘密聯絡，飛彈不會運到日本正是俄國女皇向羅耀國傳遞的消息。想到這裡，她又將一份標註着絕密的電報遞給了羅耀國：“這是阿娜斯塔西妮婭女皇的電報，日本特使松岡洋佑已經回到了彼得堡，彼得堡時間今天上午10點鐘剛剛同女皇見了面。他委託女皇向我們傳遞出日本希望同我們展開秘密和談的意思。”
“哦，有這種事？”羅耀國此時走進了餐廳，幾樣精美的小菜。一小碗米飯已經準備好了。羅耀國就一邊吃飯一邊聽娜塔麗的回報。
看到羅耀國沒有就日本的求和意向表態，娜塔麗又換了份文件：“韓國政府報告說，日本政府正在東京、大阪等地召集所謂的新日本州開拓民。”
“新日本州？哦，就是東澳大利亞吧？”羅耀國低聲嘟囔了一句。好像也沒有當回事。本來嘛，日本人打下東澳大利亞就是要殖民的，現在招募開拓民也很正常，同樣的事情中國也在進行。
“輔文，這次日本人招募開拓民的行動似乎有些奇怪。”娜塔麗將文件放到羅耀國面前，提醒道：“這次的開拓團招募不是公開的。而是由政府指定然後實施動員……而且被指定去澳洲的大多不是日本底層的平民。而是日本上層社會的成員。此外，還有一些重要的工廠也在開拓團的名單中。”
羅耀國愣了下，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這份韓國政府提供的文件細細看了起來。一般來說，去海外殖民地闖天下的大多數都是處於社會最底層的無產者，少部分是富有冒險精神的商人。可是這回韓國情報機構潛伏在日本的特務卻發現，現在接到新日本開拓團動員令的大多都是屬於貴族和官僚階級的成員。比如那個肝付謙五郎大佐的妻子、兒女還有他養父的肝付男爵一家居然都在第一批動員名單中！而且出發的時間也非常緊急，接到動員令的國民必須在12月10日之前到達橫濱市的指定地點報到……這個看上去怎麼有點另一個時空裡國府遷臺的意思呢？
……
“健生大哥。你先看看這個吧。”
第二天一早，白崇禧到瀋陽大帥府向羅耀國彙報前線戰況的時候。羅耀國就把抄有“新日本開拓團”情報的文件遞給了他。
白崇禧接過文件看了幾眼，臉上就浮現出一抹喜色。他也看出了日本當局在打什麼算盤，不說是要逃跑，至少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輔文弟，你沒有下令海軍封鎖日本列島，不讓這些小鬼子跑路吧？”白崇禧放下文件反問了一句。
“還沒有。”羅耀國有些遲疑地問道：“健生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放小日本跑路？ 那樣澳大利亞方面軍的壓力可就大了。”
澳大利亞方面軍目前也正在準備決戰，安思華提交上來的作戰方案是：雪藏第一裝甲集團軍，並且示弱於敵，將日軍主力引誘到維多利亞大沙漠和伯拉納平原一線進行決戰，爭取通過主力會戰解決掉澳洲日軍主力，然後再奪取整個東澳大利亞。
可是日本政府現在卻把東澳當成了退路。這樣一來東澳日軍勢必會得到加強。與此同時，西澳中隊的交通線卻因爲巽他海峽被日軍封鎖，變得非常不便，後勤補給也有些困難。如果日軍大舉增兵東澳的話，只怕會使澳大利亞的戰事拖延下去。
白崇禧微微一笑：“澳大利亞方面軍的壓力是會大一些，不過我們北洋方面軍的勝利就會容易很多了。日本人的此舉雖然只是在預留後路，可是有了這條後路，他們高層拼命的心思至少會少一半，這對我們日後佔領日本也是有利的。而且日本當局也不會只遷一些精英過去。要在澳洲建立所謂的新日本就不能只有官沒有民，所以他們還會將日本國內的一部分精壯，還有各個方面的精英都一起帶去澳大利亞……最後可能形成這樣的局面，日本的青壯年男性不是在各個戰場陣亡就是跟着日本政府去了澳大利亞；而他們的社會精英和統治階層也都離開日本去澳洲避難；被留在日本的多半隻是一些羣龍無首的老弱婦孺，根本翻不起多大浪花來。這對我們徹底滅亡日本，同化日本種族，將日本變成中國的一部分是非常有利的！”
羅耀國被他說的心中一動。日本民族不像中國的漢族是個擁有6億5千萬人口的大民族，他們舉族不過7000萬，其中能夠持槍作戰的青壯頂天也就1400萬……如果這部分人或是被消滅或是逃亡澳洲，那餘下的5000多萬人要是再沒有精英階層來領導。恐怕和一盤散沙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日本民族還是一個父權觀念極重的民族，婦女地位低下，一但失去了整整一代青年男性，這個民族恐怕就要徹底融入我們漢族了（呃。這個時空中國沒有回族，而白崇禧也一向自認爲是漢族）……
“可是這樣思華那裡的壓力就大了。”羅耀國好像還在遲疑，白崇禧卻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笑道：“思華兄的壓力大不到哪裡去，這些日本精英可以跑第一次，就能再跑第二次。他們既然可以拋棄幾千年的家園去澳大利亞。爲什麼就不能棄了澳大利亞去南美洲呢？只要咱們不封鎖東澳海岸線，我看那個裕仁天皇最後多半是要去南美洲或是別的什麼地方終老了，整個日本民族也就毀在他手中了！”
……
同樣的早晨，中國國防軍空軍總司令李順恩空軍上將已經乘上了飛往海參崴的飛機，和他同機前往海參崴的，還有空軍作戰部長葉秋中將和空軍技術部長黃鈞中將等人。他們所乘坐的是一架容克斯Ju-52運輸機，機艙的隔音性能不佳，發動機嗡嗡作響。很是嘈雜。可是幾個空軍的頭頭卻毫不在意，一路上都在大聲議論着如何使用凝固汽油彈去東京放火的問題。
“司令。職部覺得用燃燒彈轟炸東京、大阪、京都的計劃不能達到癱瘓日本工業的目的。”空軍作戰部長葉秋聽了李順恩所說的“火攻”計劃後，非常不解。他說：“我們應該堅持對佐世保和吳軍港的鋼鐵廠、造船廠進行空襲。此外東京和橫濱的飛機制造工廠，大阪的兵工廠都可以列爲空襲目標。但是放火燒城這樣的戰術恐怕……”葉秋搖搖頭，又道：“不僅不會對日本工業造成重創，而且還會遭致國際輿論的譴責。”
“國際輿論？”李順恩冷笑一聲：“現在哪兒還有什麼國際輿論？咱們殺日本人，美國佬高興還來不及不會譴責的，希特勒、墨索里尼兩個傢伙可沒少幹這種殺人放火事情……”他擺了擺手：“憶楓（葉秋），跟你明說了吧，這個‘火攻計劃’是總參謀長提出的，咱們只管執行就是了。”
聽到是羅耀國的意思，葉秋自然沒有什麼異議了，他拿過李順恩開夜車制定的草案細細看了一遍，微微皺眉道：“東京可是個佔地面積超過160平方公里的大城市，就算一次扔下500多噸燃燒彈恐怕也燒不了多少房子吧？”
“一次肯定是不行的。”空軍技術部長黃鈞見識過凝固汽油彈的威力，他默默計算了下：“去個十次八次的東京也就差不多了。”
“嗯……我建議可以先進行幾次偵察性質的轟炸，動用100架左右的轟炸機去東京，其中10%的飛機攜帶燃燒彈，看看效果，然後再製定大規模火攻的計劃。”葉秋想了一下又建議道：“俗話說風助火勢，咱們要玩火攻還要密切注意東京的天氣和風向，然後再選擇一個適當的放火地點。
此外，我們還應該製作出東京、大阪、京都等日本大城市的模型，讓情報部門摸清楚那些城市的具體建築分佈情況作爲放火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