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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一聲響動，羅耀國將一個文件夾推到了剛剛到訪的郭鬆齡面前。
郭鬆齡疑『惑』的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只是一張黃『色』的抄報紙：“什麼東西？”
“這是剛剛收到的東北抗日聯軍發過來的捷報，就今天中午，抗聯一軍團主力吉林省德惠縣布海鎮殲滅了日軍第七旅團六千餘人。”羅耀國神『色』淡淡的，似乎還微微有點疲倦，他淡笑了一聲：“這是東北抗戰以來之大勝利，也是各派聯合抗日的結果。我想也爲我們指明瞭一條戰勝日本帝國主義的道路。”
“真的嗎？”。郭鬆齡低聲訝異的驚歎了一聲，忙不迭地伸手掏出夾鼻眼鏡，仔細地看了起來。
東北抗聯司令部通報得很明確。抗聯第一軍團參謀長林育容將軍的指揮下南渡松花江，德惠縣同日軍第七旅團六千餘人、僞安**約兩萬人決戰，大獲全勝
抗聯一軍團採取誘敵深入，各個擊破的戰術。先以夜襲殲滅僞安**約兩萬人，其中俘虜約一萬三千，再合圍倉皇南撤的日軍第七旅團與布海鎮。自十月十七日起，反覆攻擊，終於二十日中午將其完全殲滅抗聯一軍團之傷亡還未具體統計出來，但是約計整個第一軍團三成左右……這就是近一萬兩千人目前抗聯一軍團正收攏部隊，準備撤離戰場避免同日軍之增援部隊交戰。
作爲東北軍將領，郭鬆齡對日軍的戰鬥力還是有着很深的認識。以一萬兩千人傷亡的代價殲滅整整一個旅團，這樣的戰績不管放哪裡都是響噹噹的呃，除了國民**軍，這些傢伙現強的有點變態……
要知道日前東北軍中g聯軍三十萬發動的那場大淩河攻防戰，只是打日軍七八萬人，後還弄得大敗而回，自身損失了超過兩萬，殲敵也未必有六千。而且這個殲敵的成『色』絕對不能和人家抗聯這次的全殲相比，全殲可沒有那種打傷，應該統統都是打死了吧？少字這些抗聯的戰鬥力莫非已經東北軍之上了？
郭鬆齡默然半晌，終於苦苦一笑：“輔文老弟，說實的，看到抗聯的這種戰績，我這個東北軍參謀長真是無地自容了。”
羅耀國談談笑道：“其實東北軍大淩河打得也是不錯的，打出來炮、步、空多兵種協同。只是配合上稍有欠缺，此外就是保密工作也有些疏漏。要不然，那一戰應該能打敗日本人的。”
郭鬆齡微微漲紅了臉，搖搖頭嘆道：“敗了就是敗了，咱們的東北軍眼下中國各派武裝裡面，論起戰鬥力來，只怕是要墊底了吧……這東北抗日只怕不需要我們出力了。”
羅耀國的神『色』卻突然凝重了起來：“茂公，除了這份捷報之外，我們剛剛還接到一個壞消息。”他擡起頭和郭鬆齡對視了一眼：“是我們日本的諜報網打探到的……日本人已經決定要大舉增兵了估計將要一次增兵八個師團晚到十一月中旬，日本人東北的總兵力就將達到十五個師團約三十五萬了。”
“三十五萬……”郭鬆齡倒吸了口氣，只覺眼前一陣發黑。錦州那裡現頂多就十五萬日本兵，已經壓得東北軍和gd聯軍喘不過氣來了。這要是一下來三十五萬，這個仗還怎麼個打法？
“日本人要拼命了”羅耀國冷冷道：“而我們中國人還各自打着小算盤。”他說這話的時候兒，侍立一旁的娜塔莉有意無意地輕輕嘆了一聲。羅耀國也咳嗽了一下，正『色』又道：“日軍來勢洶洶，而且後續還有可能繼續增兵，要知道他們日俄戰爭中可投入了超過一百萬人來和沙俄爭奪東北眼下的日本說什麼都要比當年強大不少吧？少字如果他們也出兵到一百萬，靠你們東北軍、gd，還有抗聯這點力量還能保住東北的局面嗎？”。
郭鬆齡聞言一怔，細細一想，又點了點頭：“小日本的野心我向來是知道的，唉……只是這次大意了。”他想了想又道：“別說是一百萬，哪怕就是三十五萬，你們國民黨不出兵，靠咱們和gd也是打不過的……只是他們gd一直堅持什麼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這個還非得要我們東北軍也服從這個什麼戰線的領導。而且還派了一大堆不懂事的娃娃我們的軍隊裡面四處活動，說是宣傳抗日，依我看都是宣傳赤化就連漢卿也……”
羅耀國眯起了眼睛，仔細打量郭鬆齡。這位爺看起來真是想要投靠國民黨了，不過張學良似乎還沒有下後的決斷，不過這個小張……還是讓他投靠gd算了。
“茂公，日本人增兵即，東北的局面馬上就要急轉直下了。如果咱們還不能聯合起來，以後會怎麼樣用腳趾頭也想得出。”羅耀國哼了一聲：
“咱們的二十五、二十六師和王仲義的軍隊無非就是退往蒙古。頂多是以一部大興安嶺堅持。而咱們又不和日本人接壤，大不了繼續唱高調。剩下的事情可都是gd和你們東北軍的……等到你們被日本人打敗了，我們再給你們扣個抗日不利，失地辱國的罪名，聯合王仲義、王君皓三面夾擊。這個後果是什麼，就不用我說了吧？少字”
聽了羅耀國這番赤u『裸』的威脅，郭鬆齡卻是聲『色』不動，只是靜靜看着對方，過了良久才微微一笑：“輔文老弟是要我把這個意思轉告給gd和張漢卿？”
“正是。”
“如果gd和張漢卿不聽的話……你們會這樣做嗎？”。
羅耀國冷冷道：“對我們國民黨來說，打贏日本的價值可比不上打贏gd”他頓了頓又道：“這兩句話也可以轉告他們。”
“那你想要什麼？聯合抗日？還是……聯合『政府』？”
羅耀國淡淡一笑：“我只想要一個聯合司令部來統一指揮東北的抗聯、東北軍、國民**軍、青年軍，還有gd。只有大家聯合起來，這東北的局面纔可以維持下去。”
郭鬆齡皺了皺眉：“只是維持？難道你們不想打敗日本人收復東北嗎？”。
羅耀國搖了搖頭，神『色』微微有些陰冷：“要打敗日本，非動用百萬以上的大軍不可不拿下直隸，是不能讓我們的主力去冒這樣的風險的。”他的語氣陡然加重：“歷史是勝利者寫的，所以爲了勝利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去做的這話也請轉告給gd。”
郭鬆齡怔了一下，後還是點點頭：“你的這些話，我都可以幫你帶過去。只是……gd也未必會吃這一套吧？少字”
羅耀國衝一旁的娜塔莉招了下手，娜塔莉就捧着一個文件袋走了過來，雙手遞給了郭鬆齡。
羅耀國指着文件袋笑道：“這裡面是雙方合作的草案，請茂公辛苦一趟，帶給中g的周來，這份方案他們應該是會來和我們談判的。”
……
北京，中南海西花廳。
“同志們。這是國民黨反動派赤u『裸』的戰爭威脅現事實已經證明，打倒國民黨反動派是打敗日本帝國主義的先決條件。只有先打敗國民黨反動派，取得國內**戰爭的勝利，纔有可能集中全國的人力物力財力來和日本帝國主義決戰。否則有國民黨反動派這樣的賣國賊投降派我們後面扯後腿，東北抗日戰爭是絕對不會勝利的”
說話的正是王明同志，今天的中g中央政治局會議上討論的就是郭鬆齡帶來的“聯合抗日方案”，當然也有經他口轉告的國民黨反動派的戰爭威脅座的同志們無不是義憤填膺，而王明是激動，眼鏡片後面的目光散發着狂熱。
一聽這話，『毛』zd的臉上頓時就閃過幾分不屑，猛吸兩口煙，將菸頭菸灰缸裡摁滅。然後起身發言：“我同意王明同志的部分意見，這的確是國民黨反動派的戰爭威脅，是對我黨領導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破壞。”說着他語氣有些放沉：“不過，是否要將打倒國民黨反動派當成是打敗日本帝國主義的先決條件呢？我不同意這樣的觀點。”
『毛』zd此言一出，周來穩穩地點頭，王明的臉『色』卻微微有些陰沉。
『毛』zd掃視了一下會議室：“恰恰相反，打敗日本帝國主義，收復東北纔是打敗國民黨反動派的先決條件如果沒有東北這塊根據地，我們就沒有足夠的財力、物力和人力去和國民黨鬥爭。而且就像羅耀國所說的那樣……王仲義北，國民黨南，王自省西，三面圍攻啊而東面的日本人也有可能參與進來，我們生的人民政權能應付這樣的局面嗎？有甚者，國民黨完全可能借着北上抗日的名義來進攻我們，污衊我們阻擋了他們抗日的道路，這樣南方廣大人民羣衆也會被他們所矇蔽。而黨的事業……可就要陷入極度危險之中去了”
參加會議的政治局成員們心裡面其實也知道，現不能丟下日本不打去打國民黨。因爲根本打不過，太原會戰的結果已經是明擺着了……而剛纔的義憤填膺喊打喊殺不過是個立場問題。既然現『毛』zd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大家也就紛紛表示了贊成，只有王明臉『色』鐵青一眼不發。
“我看國民黨方面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不能談判的。”周來語氣和緩，接過了話題：“他們想要一個聯合司令部來統一指揮東北的各路軍隊，這個我看可以接受。有了這個司令部……咱們說不定還能找他們解決一部分武器彈『藥』的補充呢。而且他們也沒有想要統一軍政，整編軍隊，也不打算派出主力部隊到錦州來。所以我看他們抗日的誠意還是挺足的。”
“怎麼能這樣看呢？”王明當即反對：“總理，他們要成立這個司令部誰來當司令？還不是他們國民黨的人？這樣一來不就是把東北抗戰的領導權拱手相讓了嗎？”。
周來苦苦一笑：“王明同志，日本即將大舉增兵至十五個師團總兵力要比現番一倍。這場戰爭沒有國民黨參與，咱們還能維持下去嗎？如果這場戰爭維持不下去，日本人完全佔領了東北……我們還有辦法通過敵後游擊戰爭來擴大地盤嗎？”。他搖了搖頭自問自答道：“自古從來就沒有單靠游擊戰爭可以贏得整個戰爭的，只有正面戰場和敵後戰場相結合，纔有可能後贏得戰爭。現要維持正面戰場就只有藉助國民黨的力量了。”
“但是國民黨一但掌握了抗日戰爭領導權，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消耗我們的實力，限制我們的發展。”王明抗聲道。
“我們當然要堅持**自主的山地游擊戰爭。”『毛』zd又站起來，左手夾着一支剛剛點燃的香菸：“就算正面戰場我們也不能事事都聽國民黨的，也要堅持自我。”說到這裡，他又緊接着補充了一句：“當然，他們的主張如果正確，對抗日有利，不是有意消耗我們的實力，我們還是可以照辦的嘛”
『毛』zd的話音剛落，趙炎的報告聲再度從外面傳來，周來揮手讓他進來。
“報告總統，總理，疆的王自省和哈爾濱的王仲義發表通電。”趙炎的眉『毛』緊緊擰着：“他們全都贊成成立聯合司令部統一指揮各派聯軍的抗日。王自省也同意派出青年軍第一師參加錦州會戰，不過他要咱們中央『政府』提供武器裝備和軍餉……”
『毛』zd冷冷一笑，西北二王這個問題上和國民黨配合早就他的意料之中，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國民黨養得兩條惡狗特別是那個王仲義。
想到王仲義，『毛』zd回頭看了一眼周來：“來，張學良同意去哈爾濱坐鎮指揮全局了嗎？”。
周來嘆了口氣：“同意了，可是現這個聯合司令部一成立，東北抗戰全局的指揮權可就歸了國民黨了，哪兒還用得着他去指揮？”
『毛』zd聞言一怔，沉默了半晌，緩緩搖頭：“還是要讓張學良去哈爾濱，那裡的局面不能讓王仲義和國民黨把持着。”他想了想又緩緩道：“這個聯合司令部的談判……”
“我以個人名義去一趟武漢，親自去和羅耀國談判。”周來沉着聲道。
……
周來要往武漢去，而羅耀國卻將他請到了濟南。雙方談判的地點選了濟南萬竹園。小巧精緻的白雲軒內，羅耀國、娜塔莉、周來、宣俠父四人分賓主落座。待客的不過是幾盞飄散馥郁茶香的茶而已。
“來兄，日本人馬上就要來找我們拼命了。”羅耀國品了口茶，笑『吟』『吟』地道：“我們雙方也不得已只好聯合一下了。”
相比滿面春風的羅耀國，周來倒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兒，搖了搖頭嘆息道：“這都是貴黨一意孤行，南方另立中央分裂的後果，現日本人就是看準了我們的不團結才悍然發動侵略戰爭的，如果要……”
“打住，打住”羅耀國擺了擺手笑道：“來兄，你我之間相交多年，這種話就不用拿出來說了，其實我們兩黨都是打一樣的主意。”
周來只是搖頭，一臉惋惜地看着羅耀國：“我黨的主張是和平民主，實現民主建國，只要你們同意實行民主憲政，結束一黨專政的**統治，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談的呢？”
羅耀國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低聲吐出幾個字：“一月劇變。”
“你”周來剛想再說些什麼，突然發現娜塔麗正笑嘻嘻地看着兩人鬥嘴。這才記起來這個女人還是蘿莉的時候就參加了俄國布爾什維克黨……十月**、立憲會議選舉，還有一月劇，以及後來的蘇俄內戰。人家可都是親身經歷的，說不定還作爲**間諜參與了什麼見不得光的內幕呢
“如果不實行憲政，那國家分裂的問題又該如何解決？國家不統一，又何來聯合抗戰？”宣俠父看到周來不言語了，趕忙提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問題。
羅耀國當即笑道：“國家統一的談判可以慢慢舉行，而抗日則是迫眉睫的，再說國家不統一難道就不能聯合抗日？中國現不過是一個國家兩個『政府』罷了。人家國際上多個國家都能聯合作戰，我們兩個『政府』怎麼就不能聯合呢？”
周來一愣，馬上追問道：“我們兩個『政府』聯合以誰爲尊呢？”
羅耀國一笑：“歐戰時英法美三國又是以誰爲尊？我們現兩個『政府』聯合抗日，完全可以參考兩個國家聯合作戰的模式。雙方的軍隊都是屬於各自的『政府』，只是出於戰爭的需要而統一指揮。我們是兩個『政府』之間的關係是同盟，而非組建統一的聯合『政府』”
周來愣了又愣，他怎麼也不明白，爲什麼對方總有些“劃清界線”的意思？而且對組建聯合『政府』也沒有什麼誠意，可是他們國民黨爲什麼又要一再呼籲開啓和平統一，組成聯合『政府』的談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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