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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很低，完全被商店旁邊的電子廣告牌給壓住了。周圍的旅客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在喝咖啡聊天。只有少數幾個人注意到那管理人員直挺挺地倒下，但也沒往槍擊上聯想。
他們太遲鈍了，以至於護教騎士們拿出衝鋒槍來掃射的時候，一個都跑不掉。
這是一場行刑式的槍決。護教騎士不愧是聖三一的精銳，動作異常迅速，訓練十分有素。他們槍法準，又毫無同情心，見到誰都是擡手一槍。哪怕有母親抱着嬰兒跪下來哀求，也是毫無憐憫地照着額頭開槍。
這些人做這種事大概也不是第一次了，很有經驗。除了殺人，他們還切斷電話線和網線，封鎖基站，甚至封鎖服務區出入口。拉起鐵柵欄，在幾百米外的交流道口擺上醒目標誌。
這裡地處深山，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一旦封鎖出入口，那就是徹底被孤立的局面。
天黑又起霧，來往車輛從幾十米外的高速路上經過，除非刻意停下來拿望遠鏡觀察，否則絕不可能發現這邊正在大殺特殺。
勞拉捧着一杯滾燙的咖啡從店裡出來，正好看見這觸目驚心的一幕。
一個人就跪在離她三米多遠的地方，苦苦哀求：“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家裡老婆也沒工作，還有三個小孩要養，他們最大的才五歲——”
騎士隊長魯伯特拔出手槍抵在他額頭上，一槍斃命。
血濺得到處都是，甚至濺上了勞拉的臉，以及她手裡的咖啡。
“你們是誰？”她警覺地弓起身子，像頭雌豹，“你們竟然殺了這麼多人？”
蒙面的魯伯特轉身盯着勞拉：“克勞馥女伯爵，你有罪，必須接受神的裁決！現在就跪下，在神面前懺悔吧。這樣當你死後，還有那麼一絲上天堂的機會。”
“你們是聖三一那些瘋子？”
“隨便你怎麼污衊吧。我們的行爲是正義的，代表着神的意志，光明正大！”
勞拉冷笑：“呵呵，蒙着臉偷偷摸摸地搞刺殺。老鼠一樣的行爲，竟然還有臉自稱光明正大。”
騎士隊長魯伯特還想說什麼，冷不防被一杯滾燙的咖啡砸在臉上，燙得跳起來。“混蛋！”他指向勞拉，“殺了她！”
包括魯伯特在內，五個護教騎士一起舉槍朝勞拉掃射。
勞拉一個後滾翻，躲進了便利店。幸好這牆是鋼筋混凝土的，突擊步槍一時打不穿。她以牆爲掩體，拔出手槍反擊。然而這些護教騎士個個精通戰鬥技巧，早就尋到了堅固可靠的掩護。小手槍的威力還是太小了，連車門都打不穿。
這些天她一直跟南曉在一起，耳濡目染，至少槍法刁鑽了許多。不浪費每一顆子彈，她打得很聰明。好幾次對面護教騎士企圖強衝便利店，都差點被她打中。
戰鬥一時進入了相持階段。護教騎士衝不進便利店，勞拉也沒法逃走。
勞拉靠在牆根，緊張地數彈夾，同時思考怎麼才能聯絡到南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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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邪馬臺回來，勞拉就患上了彈藥不足恐懼症。任何時候，她身上總是帶着好多彈夾。雖然手槍只有一支，子彈卻怎麼都打不完。
好消息是這些蒙面客看起來也怕槍，是普通人的樣子。如果他們刀槍不入，直接硬碰硬衝進商店裡來，那就什麼話都不用說了。
壞消息是一直聯繫不上南曉，電話沒人回，發消息也沒人回。他到底跑去哪裡了？
她看了看手機，正在自動重撥，但一直沒有人接聽。“快啊，接電話啊，”勞拉嘀咕着。南曉爲什麼還不接電話？讓她心憂如焚。
重撥還沒有成功嗎？南曉爲什麼一直都不接電話？
仔細一看，勞拉心頭冷了半截——手機竟然沒信號？這裡是高速公路服務區，WIFI免費是標配，怎麼可能會沒有信號？
“還想打電話求援？”魯伯特喊，“沒有用的，這附近的基站已經被我們控制，沒有信號的！服務區的電話線和網線也被切斷了。這裡最近的警署也要走很遠，有本事你就翻山越嶺跑幾十公里去報警，試試看？”
可惡……
“投降吧！給自己一個體面！”
滾！勞拉憤怒地開了一槍作爲回答。
雙方就這樣僵持着，開始了拉鋸戰。一會兒護教騎士冒出來射幾發，一會兒勞拉回敬幾發。
護教騎士都是輕裝上陣，帶來的彈藥並不多。每人大概也就兩個備用彈夾。勞拉的子彈稍微多一些，但她手槍威力小，往往需要發射更多子彈才能壓制對手。
就這麼乒乒乓乓地打了半個小時，漸漸到了尾聲。
“隊長閣下，”一個護教騎士報告，“我沒有子彈了。”
“我只剩半個彈夾。”
“我可能還有五發。”
“我也沒子彈了。”
魯伯特身上也沒帶多餘的子彈，同樣陷入彈藥不足的境地。如果按照現在的速度繼續耗下去，不出五分鐘，所有人的子彈就會耗盡。
這不科學啊，對面勞拉的子彈爲什麼打不光？噼噼啪啪也開過不少槍了，還在繼續開火？
其實勞拉也只剩下最後一個彈夾。但她很好地控制住了節奏，打得很穩。每一發子彈都充分喚起對方恐懼感，讓他們不得不退回去。
“你以爲躲到店裡就安全了？”魯伯特冷笑，對所有護教騎士下令，“立刻召喚神界戰士。”
有個護教騎士有些疑慮：“但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怕什麼，把這裡的人全部殺光，不就沒有目擊者了嗎？現在是戰鬥時刻，我是這個戰場的最高指揮者。不服從我的命令，你們是想死嗎？想想大集會所秘道里那些鎖在鐵籠裡的人吧。進去了就休想出來，泡在下水道的污水裡，整個倫敦的垃圾都從你身邊流過。最初幾天你可能還硬挺，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趴下去狗一樣舔那些污水，從墨綠的水裡把發黴的臭麪包撈起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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