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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之宮的時間幾乎是凝固的。天上永遠一輪明月,櫻花常開不敗。華麗恢弘的樓臺殿閣間,無數花瓣飄落。太美了,要是沒有那些鼻涕蟲一樣的怪物,就很完美。
兩個魚脣武士在湖心小築裡蹴鞠,姿勢優雅,飄逸出塵,如蝴蝶飛舞。
可惜了,這要是美女,那該有多麼養眼。
不管了、統統暗殺掉。
一路走一路殺,最後在尋找櫻龍時遇到了麻煩。理論上,櫻龍所居的神域該在祭殿之後。然而祭殿正門緊閉,根本進不去。摸不清裡面什麼情況,又不敢暴力砸門。
轉悠着尋路的時候,南曉遇到了另一個老婆婆。
她容顏蒼老,和之前的紅緞帶婆婆幾乎一模一樣。要不是腰上繫着白緞帶,差點以爲是同一位。
“你好呀,這位小哥。”
招呼都一樣,你們是孿生姐妹吧。
“這位小哥,是要去祭殿嗎?”
“沒錯。”
“去祭殿的話,請走小路吧。湖裡有個大洞窟,是錦鯉王休息的地方。只要潛過去,就能找到通往祭殿的捷徑。要小心,當錦鯉王朝你衝過來的時候,儘量躲到石頭縫裡。它沒什麼耐心,很快就會遊走。”
南曉覺得奇怪,就追問了一句:“爲什麼要幫我呢?”
“……祭殿已經深鎖多年。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進去,可是、憑這具老太婆的身體,卻是無可奈何,所以希望小哥能幫忙開門啊……”
可憐、或許她只是被吸乾了精氣纔看起來這麼老,其實是個小女孩也說不一定。
潛水對南曉不算很大挑戰。如今他肺活量拔羣,血紅蛋白載氧量驚人,對氧氣的利用效率達到100%……總之,在水裡閉氣遊個兩小時都沒事,已經不能用常人標準去推斷。
不過,潛入湖中尋找老婆婆所說秘徑的途中,卻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那就是隱藏在水裡的無頭幽靈。
看外形像是武士,然而沒有腦袋,揮舞着靈力所化的長刀,見到南曉就撲過來攻擊。這根本沒有辦法溝通啊。對方連嘴巴都沒有,根本不屑跟你說話。
那就只有戰了。
殺到途中,突然旁邊又冒出來一個無頭怪。這怪物大概是無頭幽靈的真·實體,就是一具無頭屍。也不知道在這湖水裡泡了多少年,身上到處都長滿了滑溜溜的水苔。它頭髮很長,而且動不動就揮舞着纏繞過來,就像撒網一樣。
此時毫無退路,只有殺掉。南曉冷靜迎戰,在兩把長刀之間遊走。水下揮刀較慢,只要不被頭髮纏住,進退還是頗有空間的。砍兩刀就退,也不貪刀,慢慢磨血。這樣拉鋸了一會兒,很快就被他抓住破綻,一刀從那無頭怪的脖子上捅進去,斬殺!
滿是水苔的屍體不動了,慢慢沉入湖底。
這水裡到底泡了多少屍體?想想剛看見仙宮時,那水面上清香白蓮處處盛開,還覺得很美。然而水下卻是如此污濁……
按照老婆婆的指點,南曉找到了水底的巨大洞窟。裡面有一頭巨大的錦鯉游來游去。那尺寸,大概不比剛穿越過來時遇到的大白鯊小,怎麼看也有個七八米的樣子。
別看是鯉魚,攻擊性非常強,察覺到南曉在旁邊游泳,立刻張着大嘴就撲過來了。那嘴巴張開有一輛車的前臉那麼大,五個人捆一起都能吞下去。
試了試拿不死斬砍魚,這貨根本不怕。鱗片太硬了,又在水裡,砍上去都被滑開。
這不可力敵啊,趕緊跑吧。
幸好洞窟裡地形複雜,到處都是崎嶇石塊。隨便找個石縫一貓,大錦鯉就無可奈何。還有那些沉入水底的建築。南曉直接遊進了一條長廊裡,藉助屋檐的掩護,讓錦鯉乾瞪眼吃不着。
從沉沒的長廊一直往前,逐漸見到了亮光。
浮出水面,竟然已經繞到了祭殿後面。
果然老婆婆的指點是正確的,可幫了大忙了。話說她急着進祭殿是爲什麼呢?也是找父親?難道祭殿裡還有沒變怪物的貴族?或許她父親也在裡面?
一路飛爪開路,爬上山壁,他看到了祭殿正殿。
非常……破敗。
祭殿正門氣勢恢弘,在南曉想象中,裡面必定也金碧輝煌。然而進去才發現,裡頭早就腐朽得不成樣子。地板溼漉漉,到處都是腐敗苔蘚。燈火也滅了,陰森,幽暗,氣氛令人窒息。
咕嘰、喀哧、黑暗中傳出意義不明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在瘋狂地吞嚥。
南曉謹慎地走過去,一路戒備。
藉助漏進殿裡的月光,他見到了一幕堪稱恐怖的場面。
幾個藍衣魚脣怪被按在地上,一動不動,看樣子早已斃命。另一些紅衣魚脣怪趴在它們身上,飢渴地吞噬着,雙手撕扯血肉,拼命往自己嘴裡塞。
原來如此、對精氣的渴求已經到了如此瘋狂的地步,不惜同類相食了嗎……
太噁心了,捅死再說。
殺掉這些瘋狂的紅衣魚脣怪之後,南曉聽到急切的敲門聲。
“小哥、在嗎?在不在?求你開門吧。你開開門啊。”
是白緞帶老婆婆,一定早就等在門外。怎麼辦,放進來嗎?要是讓她看到這可怕一幕,絕對要崩潰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最後幾乎瘋狂。老婆婆在門外嗚咽哀求:“小哥、我知道你一定在裡面。你開開門,開門讓我進去,求求你……”
算了、就讓她死心也好,不然遲早發瘋。
南曉卸掉門閂,打開大門。
看見門開,白緞帶老婆婆喜出望外。連打招呼都顧不上,她立刻就往裡衝。
有時候,不親眼看到,終究不肯甘心。然而看到又如何。
沒多久,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響徹整個大殿。
“該死的!該死的!”
回到祭殿,南曉發現老婆婆不知從哪裡摸到把短刀,正拼命地虐那些紅衣魚脣怪的屍。邊捅邊哭、邊哭邊罵:“該死的,竟然欺騙我們!什麼貴族!什麼長生不死!把父親還給我……把父親還給我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她捅着捅着就沒了氣力,哭泣着軟軟地倒下去,終於再也沒有聲音。
可憐的人,唉、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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