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前打打鬧鬧的也沒有如今這般的一見到他就要渾身的不對勁。
正好, 籃球隊的學長見到丁聆就要招呼她來喝酒。丁聆沒有喝過酒,卻也曾經羨慕過李白醉飲三百杯的狂浪,被慫恿了兩句, 剛好心情也不好, 就一口氣把杯子裡面的酒全給幹了。
這個酒的味道, 苦苦的, 還帶着氣泡, 比起可樂來是真的難喝。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幾杯喝下肚,竟然會有種特別發自內心的痛快……
一羣人在小禮堂裡統統都玩嗨了,季獲獨自一個人走到小後門外面, 原本想要抽根菸透透氣,卻摸着黑聽見有人躲在樹後面吐得搜腸刮肚。
“同學, 你還好吧?”季獲原本也是出於好意過來看看。
卻發現躲在樹後面吐得涕淚俱下的竟然是丁聆?
丁聆用胳膊抹了一把臉, 原本稍稍止住的酸水, 在看見季獲之後忍不住又翻騰了起來,抑制不住的“嘔”了一聲, 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的狂吐。
季獲看清楚了竟然是丁聆,着實嚇了一跳,愣了一愣,連忙上前扶她:“誰讓你喝酒的!”
“誰讓你管我的!”季獲來沒碰到她,就讓丁聆厭煩的推開了。
“多管閒事, 走開, 快走開!”丁聆一連打了三個酒嗝, 趕蒼蠅似揮着手想要把季獲趕走, 等到打了第四個嗝的時候, 突然又是一股噁心一直冒到了嗓子眼,丁聆“嘔”的一聲頭一偏又是一陣狂吐。
丁聆剛剛已經吐了一陣, 現在已經吐無可吐,就連酸水都吐不出來了,只能一個勁的幹吐。季獲見她吐得這樣辛苦,無奈之下也只能摟着她給她拍背順氣:“怎麼喝成了這個樣子!”
丁聆嘔得涕淚俱下,低着頭,抓起他的衣服就把臉上的鼻涕和眼淚一股腦子的全擦在了他的身上。
突然心裡感到一陣惱火,丁聆一把就將季獲推了個踉蹌。
季獲沒想到丁聆這樣瘦了吧唧的小東西喝了點酒,推人的力氣竟然那麼大,尚且還在錯愕之中,丁聆伸手過來一把就捏住了他臉。
接着丁聆踮起了腳尖,眨着迷濛蒙的眼睛瞧着季獲,對他說道:“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看起來也不是個變態,怎麼還幹那種事情?”
季獲:……
“別以爲你乾的那些事情沒人知道,303教室的幻燈片是你裝的吧,血漿是你裝的吧,地獄三頭犬的效果也是你做的吧。”丁聆湊近了季獲企圖近距離的觀察他,卻發現他此刻正面不改色的看得反而是自己感到心虛。
擺了擺手,丁聆神神秘秘的對他說:“告訴你個秘密啊,其實你做的那個三頭犬,根本就沒有嚇到我,知道爲什麼嗎?”
季獲問:“爲什麼?”
丁聆說:“因爲太假了啊,什麼呀,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的都在幹什麼。”
“你那麼喜歡打遊戲有什麼用?計算機系的大魔王又怎麼樣?303設計的那些效果還不都是遜爆了!”
“你敢不敢做一個更逼真的出來嘍?”
“玩別人做的遊戲玩得在厲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你敢不敢讓別人都來玩你做的遊戲嘍?你敢不敢做一個更逼真的遊戲出來把我嚇死?”
丁聆各種挑釁的拍着季獲的臉,讓季獲把她的手一把從臉上抓了下來,警告道:“可以了。”
“不可以!”丁聆自從喝醉了之後,現在天大地大,老孃最大,誰都嚇唬不了她。
指着季獲的鼻子就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就像個混蛋一樣,告訴你,我早看你不順眼了,整天渾渾噩噩無所事事的到處蹭課,害人害己的?”
“我明明都躲着你了,你幹嘛還非要來招惹我,你來說說看,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你非要這樣一再的跟我過不去?”
“你以爲你長得帥就了不起了啊?”
“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
“你不是看到女的就跑的嗎?”
“你不是還瞪我、還推我、還要跟我零接觸、還一把把我摔在地上的嗎?”
“你不是讓人碰一下就得去死的嗎?”
“瞧你那一臉賤樣!”
如今丁聆醉得語無倫次,扯着季獲胸前的衣襟,一頓亂七八糟的臭罵就是不撒手。
而季獲被罵得臉色一黑再黑,到最後竟然給氣笑了,滿臉無奈的想要把丁聆揪着自己不放的手拉開。好笑道:“罵也罵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可丁聆仍然不依不饒,現在她喝醉了,什麼情緒都被放大了開來。本來心裡就窩火,現在就更不想憋着了。
她對季獲說:“看你裝的就跟真的似的,碰一下都不行,我還以爲你到底是有多衿貴呢。那個叫什麼施羅珊的對你勾勾手,你還不是屁顛顛的。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子的,說到底還不就是個喜歡勾三搭四的賤貨?”
丁聆忍不住打了個酒嗝,可這回季獲卻已經笑不出來了。
可丁聆還在沒完沒了的往季獲身上一個勁的撒野。
“腦王了不起啊?”
“會打籃球了不起啊?”
“身材好看了不起啊?”
“長得好看了不起啊?”
又是一個酒嗝,丁聆忽然停下了腳步,側頭想了想,道:“好像還是挺了不起的!”
“不過,那都不是重點!”
“你不喜歡我,我還討厭你呢!”
丁聆步步逼近,季獲就步步後退,到最後季獲被逼到了牆角,竟然退無可退。
丁聆現在是酒壯慫人膽,撲上去就一把抱住了季獲的脖子。
丁聆現在和季獲幾乎貼在了一起,近得彼此之間鼻息可聞。
這曖昧來得猝不及防,嚇得季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像是一張大海報緊緊的貼在了牆上動都不敢動一下,臉一下子紅到了耳尖尖。
丁聆也是眼神飄搖,心神盪漾,她此刻正盯着季獲性感的嘴脣嚥着口水。
“看吧,我現在不但抱了你,我還要侮辱你,我要親你,我看你還能怎麼拽?”說罷,丁聆踮起了腳尖,心一橫就往季獲柔軟的嘴脣貼上去。結果得意不過一秒……
“哎呦喂!”丁聆一嘴磕在了季獲的下巴上。
丁聆一聲痛呼,腿一軟差點又給摔了,幸好季獲及時的抱住了她。
“還是腿太短!”季獲居然沒忍住,終於笑出來。
季獲一笑,丁聆就更生氣了。
“不準笑!”丁聆紅着臉,重新站穩了腳,捧着季獲的臉,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指揮季獲,“你給我蹲下!”
這回季獲可不想任人擺佈,大手一撈就將她騰空抱了起來。
丁聆嚇得尖叫,再一次緊緊的抱住了季獲的脖子。
這回季獲可是主動的問她:“到底是親還是不親。”
關鍵時刻,丁聆竟然開始犯困,她晃了晃腦袋,說:“我想睡覺!”
季獲:……
季獲也知道丁聆這是喝多了,雖然失望但也還是放了她下來。
可是丁聆讓季獲這樣抱着竟然感覺很舒服,發覺季獲打算放她下來,說什麼也不願意。抱着季獲突然就吻上了他的嘴脣。
重重的一貼之後發出了“吧唧”的一聲。
丁聆可憐兮兮的央求道:“我親了,你不要放我下來,我喜歡你抱我呢。不過……”丁聆舔了舔嘴脣,說:“不過臭男人的嘴脣卻軟軟的苦苦的還有點點甜。”說:“我再試一試!”
丁聆剛剛那一下突然偷襲,季獲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丁聆的嘴脣就又壓了下來。
這一回,可不像剛纔那樣,這回丁聆一邊親一邊伸着小舌頭舔了舔季獲的嘴脣。
“嚐出來是什麼味道了麼?”季獲沙啞的呢喃道。
丁聆卻偷偷告訴他:“我可以不可以再嘗一口?”
季獲低頭垂眸,感覺真是敗給她了,嘴角眉梢都含着笑。
丁聆笑得醉眼朦朧,道:“可以嗎?”
季獲對她點點頭,還有些難爲情:“可以!”
丁聆又問了一遍:“可以嗎?”
季獲說:“可以!”
丁聆又問:“可以嗎?”
季獲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連連點頭。
季獲笑起來的樣子格外迷人可愛,露出了淺淺的酒窩和虎牙。
丁聆捧着他的臉,忍不住讚歎道:“你笑的樣子真好看哪!”
季獲出去外面抽菸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施羅珊只是出來看看,卻沒想到竟然看見了這樣不堪的一幕。
那個美術系的畢加索少女竟然藉着酒瘋正在強吻季獲?
“你們……”施羅珊親眼見到了季獲被丁聆逼到了牆角強吻還非禮,真是急又怒,衝上前去,一把扯開丁聆,用力的將她推倒在了地上:“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不知羞恥!”
“珊!”暗夜裡施羅珊扯開丁聆並且將她推倒在地的那一瞬間兇相畢露,季獲連忙眼明手快的將她一把拉住,阻止了她企圖再對丁聆動手。
施羅珊還見到季獲的嘴角流血,明顯就是被暴力咬破的。
然而比起這個,更令她不安的卻是季獲此刻的表現,他盡然擋在了丁聆的身前……
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讓施羅珊只想和季獲一起離開這個地方,越快越好。
施羅珊拉着季獲離開,迎面卻碰上了任孑穎。
任孑穎正在到處找喝醉的丁聆,還不知道發生的事情,只是見到這兩人行色匆匆還頗爲狼狽,特別是施羅珊,平日裡裝得婉約端莊,剛剛瞪她的眼神竟然充滿了怨毒?
“跑什麼跑,見鬼了麼?”任孑穎嘴裡纔剛剛嘀咕,下一秒就看見趴在地上的丁聆。
任孑穎這回纔是真的見鬼,連忙跑過來連拖帶扯的把地上的丁聆拽起來。
“丁聆你怎麼在這裡?”
“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怎麼躺在地上?”
任孑穎拉起死狗一樣的丁聆,照着臉,正反拍了十幾個巴掌都不能讓丁聆完全清醒過來,只是迷迷糊糊的擦了一把口水,夢囈一般的反問孑穎:“怎麼了?看我幹嗎?這是什麼地方?”
任孑穎:……(我尼瑪還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