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伯一秀本來只是想給丁聆一個吻手禮,卻讓半路殺出來的季獲給擋了回去,幺蛾子出的猝不及防。
兩個身高、氣場頗爲相似的男人握着手,他們打量起彼此,季獲的腦子裡這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色更難看了。
場面一度頗爲僵硬,丁聆無辜的看了看身旁的季萌。季萌聳了聳肩一頭霧水。
佐伯一秀愣了一愣,翹起嘴角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季獲先生,今日終於見到了本尊真是十分榮幸呢,啊,對了我也是《管道世界》的衆多玩家之一。”
見到季獲微微朝他頷首,佐伯一秀摸了摸鼻子,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那位偎依在季獲身旁的女伴,再看看丁聆和季萌,暗暗腹誹道:這是什麼詭異的情況?
最後還是季萌打破了局面,他邀請佐伯同他們一起入席。
晚會正要開場之際,丁聆突然想起什麼來,她伸長了脖子環看了看四周圍,眼睛找了一圈下來,不禁朝身邊的季萌問起:“季炎呢?這種場合怎麼沒看到季炎?”
雖然對季炎頗爲信任,但因爲之前被對家惡意攻擊的事件實在緊迫,不知道結果怎麼樣,臨開場之際也沒見季炎的人出現,難免讓人揣測不安。
然而季萌卻不以爲意,他對丁聆安撫道:“放心好了,那不過是一件小事。季炎買掉了所有通稿,那些舉報、惡意攻擊什麼的,早就被一大波的通稿淹沒掉了。放心,這又不是什麼娛樂圈的熱搜,誰又會去在意這個?”
季萌這樣一說,丁聆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那季炎這會兒幹嘛去了?他這專業男公關這種時候不出現,怎麼感覺怪怪的?”
季萌聽罷哈哈大笑,解釋道:“他這會兒去機場接機了。阿炎之前爲小秋物色了一位美術主筆,可謂是不惜重金啊。聽說對方來頭不小,作爲新生代的畫家在國際畫壇也是很有鋒芒。”
丁聆點了點頭,莫名對季萌口中的畫壇新秀產生了好奇。
緊接着,會場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AGN之夜在一場驚心動魄的預告片裡震撼開場。
最佳遊戲配樂、最佳敘事、最佳藝術指導、最佳聲效等等一系列獎項也是紛紛揭曉,這期間還穿插了一些嘉賓演出,季獲也早已二度上臺,拿下了全名網投第一的“最具影響力”和“最佳遊戲民意”兩項大獎。
隨着各個重要獎項花落各家,這場頒獎典禮也漸漸被推上了高chao。
主持人再一次走上了舞臺,宣佈道:“接下來我們要頒發今晚最爲重要的一項大獎:年度最佳遊戲大獎。其中入圍的作品有:《管道世界》、《喪屍之災》、《擱淺》以及《斯巴達之心》。它們之中究竟是誰能最終奪得年度最佳成爲無冕之王呢?有請我們的頒獎嘉賓來揭曉今晚的大獎得主。”
當頒獎嘉賓將《管道世界》脫口而出,全場所有的聚光燈在一瞬間全都彙集在了季獲的身上。在場的所有人隨着他上領獎臺的步伐,紛紛起立爲他鼓掌致敬。
季獲接過今晚的終極大獎,他獨自一人站在高高的領獎臺上,手裡握着精緻的獎盃,在無數閃光燈下格外的光彩耀目。
在萬衆矚目之下,他的目光淡淡的掃向了臺下的某個席位,開口說道:“請期待《心魔II》。”
不過短短几個字的獲獎感言,竟然在一瞬間點燃了全場的熱情,尖叫聲、鼓掌聲、任何物品敲擊發出的噹噹聲此起披伏,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盤旋而上,直達穹頂,就差要掀翻會場。
站在高處的季獲一呼百應的力量,讓丁聆終於感受到了今晚AGN之夜嗨翻全場的終極熱情,在人潮澎湃的會場之中與季獲的目光遙遙對望。她似乎感受到了站在領獎臺上的季獲那飽含深意的目光。那番話似乎是在向衆人宣佈,卻又像是獨獨說與她一個人聽。
丁聆揉了揉太陽穴,疼痛在此刻一點一點的逼了上來。眼前的一切也變得眼花繚亂了起來。
一個背影逆着光,一步一步的正在走遠。她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正企圖開口叫住他。“喂,我是有話要說的,我想要對你說……”
丁聆伸着手,正當她的指尖差一點點就可以碰觸到對方那件白色襯衫的時候,畫面突然一轉,無數雙眼睛透過破碎的鏡片望向了丁聆。
……
“啊!”丁聆驚喘。倏然睜大的眼睛,瞳孔裡寫滿了驚怖。
悠揚的音樂,舞池邊金髮碧眼的女人慵慵懶懶的唱着爵士,流光閃爍,奢華卻又不失歡快有趣的氛圍彷彿置身紅磨坊。
丁聆這纔想起來,這裡是AGN之夜之後的酒會現場。舞臺上的爵士樂隊是她花費了重金邀請的美國老牌爵士樂,精緻的糕點、頂級奢華的食材以及酒水琳琅滿目……這場復古酒會的主題被稱之爲“蓋茨比”之夜,是一場斥資不菲的上流社會紙醉金迷的摩登派對。
一點一點的回到現實中來,丁聆揉了揉太陽穴,最近總是很容易頭疼,甚至會出現一些幻覺,睡覺也不安穩。
也許是最近一心都在AGN之夜上面太過疲勞,也許……也許是那次車禍之後的後遺症。這讓丁聆忍不住想起那些在昏迷期間被注射的那些鎮靜劑。當然,丁聆更認同的是前者,並不希望自己神經衰弱的原因是因爲藥物過量而出現了幻覺。
這場“蓋茨比”之夜,是季萌專門爲他的那些生意夥伴們所打造的,一方面向他們展示自己的實力和品味,一方面則是做個東較爲正式的和股東、資本們聯絡聯絡感情。所以派對上可以說是大佬雲集,談笑風生之間皆是各種機遇了。
丁聆對這種熱鬧的場合並不喜歡,她更多的喜歡自己獨處,也許是因爲疲倦……
手機響了起來,丁聆接起了電話。
“喂!”
“你在那裡幹什麼呢,遠遠的就看你在發呆?”季萌含着笑意低語着,從電話的那一頭傳出來,帶着溫潤的低沉。
感受到了自己正在被人觀察,丁聆拿着手機忍不住目光四下搜索了起來。
“我在這裡呢,你的左後方,舞池邊上。”又是一串低沉的笑聲。
丁聆倏然轉身,果然見到了季萌正在舞池邊上衝着她招手。
鬆了口氣,丁聆無奈的撇開了目光。
“嗯,你不過來麼?我還想給你引薦幾位資本!”季萌說道。
揉着太陽穴,丁聆告訴他:“我相信你的魅力已經無敵了,不需要我過去錦上添花了。行了,你還是別管我了。我自己一個人到處逛逛,吃點東西。”
“嗯,好吧。”電話那頭略微停頓了一下,季萌由衷的對丁聆肯定道:“今晚的一切都乾的十分的漂亮,效果超出了所有預期,丁聆,辛苦你了。”
丁聆掛上了電話,終於能夠好好的鬆口氣了。這是她第一次獨立的完成項目,感覺竟然還不錯。嘴角微微的往上牽了牽,心情也跟着明快了起來。
施羅珊正在食物區爲季獲挑選一些食物,在這些昂貴高級的食物面前,她顯得小心翼翼。先是拿了黑松茸和鵝肝醬,還有一些黑魚籽,在琳琅滿目的酒水區裡她挑了一杯果汁……
“鵝肝醬、黑松茸配果汁?不是應該配紅酒的嗎?”
“呵呵,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她能懂什麼?以爲身上穿個C家定製款就能藏住那一身土氣麼?”
“就是就是,真好笑。有些人哪,穿着水晶鞋也不是灰姑娘呢!”
……
背後那一番傲慢無禮的嘲諷,讓施羅珊端着果汁的手有些僵硬,美貌精緻的面容越發的變得平靜,沉靜,失去了溫和,變得冰冷。
施羅珊本想忽略掉這個不愉快的片段,拿着食物正打算離開。不料轉身卻正好看見丁聆站在那裡面對那兩個上流名媛。
丁聆的手裡端着一份鵝肝醬,她若無其事的傾身過去當着那兩人的面端起了一杯果汁。並且告訴她們:“要說黑松露、鵝肝醬什麼的在味覺上最般配的當然是漿果酒了。”她輕蔑的瞥了一眼對方手裡端着酒杯,眼角眉梢皆是漫不經心的嘲笑:“還有你們手上拿着的也不過是普通的餐酒……而已!”
丁聆氣走了那兩個打扮高貴的假名媛,冷哼一聲,回過頭來臉色變得和悅了許多。
她對施羅珊笑了一笑,說道:“別理那兩個賤貨,在這種地方不懂規矩的人會鬧出笑話,自以爲彬彬有禮的紳士小姐們則會嚴守規則,可是再上去一層卻可以隨意去做那些不懂規矩的人做的事情。但是無論做什麼,別人卻又都會覺得那些都是正常的。”
丁聆端着果汁和施羅珊手中的果汁杯子輕輕的一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總之,理直氣壯就沒有什麼不妥。”
施羅珊愣了一愣,臉上勉強牽起了一絲笑容,“謝謝!”
丁聆目送着施羅珊的離開,直到視線落在了那個角落的位置,凱旋而歸將軍正低調的躲在繁華之外的角落裡享受獨孤。
難怪這些女人一個個的都要針對施羅珊,看她不順眼了。這種階級派對上出現的女人哪一個不是來物色老公和金主的?風華集團的三公子,有錢有背景又有才,關鍵是長得還巨帥,這樣的一個男人,放到哪裡不是那些女人使出渾身解數搶得頭破血流的,憑什麼偏偏讓一個平平凡凡又沒有背景的施羅珊拔得了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