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看了他一眼，一開始沒注意，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但隨即又回頭看了一眼。
徐舟雙手插兜，對着他咧嘴直樂。
“考……你不會是徐舟吧？”陳輝眼珠子險些瞪出眶了。
“臭小子，一年不見就不認識勞資了？”徐舟走過來捶了他一下。
“臥槽！真的是你啊。”陳輝熱情地給了他一個熊抱。
然後他圍着徐舟走了兩圈，不停地打量。
“你小子不會是去棒子國整容了吧？這變化也忒大了點，我都不敢認了。”
“如果我有整容，那你就真認不出來了。只是戴了一年牙箍而已。”
“那倒是，模樣還是那個模樣，牙齒整齊了，皮膚也白了。個子長高了一大截，別人都是高中長個子，你倒好，到大學纔開始發育。”
“二十三還竄一竄呢，我才19。”
“行啊兄弟，現在看上去有點男神的感覺了。”
“哈哈哈，皮囊而已，都是浮雲。”
“聽這話怎麼就這麼欠揍呢！”陳輝咬牙切齒，“不過，你小子有點不厚道，來臨州也不聯繫我。”
“家裡還有事，我打算過兩天再聯繫你們的。”妹妹升學宴那天，他倒是真準備通知高中幾個比較要好的哥們的。
徐舟高中就是在臨州一中讀的，也處了幾個關係很好的兄弟，陳輝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知不知道王何偉今天辦升學宴？”陳輝問道。
“是嗎？這狗東西，居然不通知我？”徐舟頓時有點惱火。
王何偉也是和他們關係很鐵的一個哥們，只不過去年高考落榜，於是又復讀了一年。
“你這一年來杳無音信的，也不和高中同學聯繫，我們又沒有你的新號碼，怎麼找你？”
“說起來還是我的錯啦？”
“不然咧？”
“好吧，確實是我的錯，”徐舟拿出自己的手機，笑道：“把你的號碼告訴我。”
“我去！Mate pro保時捷款，比iphone頂配版還貴啊。你小子發財了？”
“少廢話！號碼。”
陳輝報了自己的號碼，徐舟趕緊存上了。
“你現在就是往王何偉家去的吧？”
“嗯，到前面乘地鐵。”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老王這小子的升學宴必須參加。”
“那必須的，他知道你來肯定也很開心。”陳輝從雙肩包裡抽出一個紅包，笑道：“我買了一沓，送你一個。”
徐舟笑吟吟地往紅包裡塞了2000塊現金，然後在封皮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這個數目的份子錢在臨州市已經算高標準了。
陳輝注意到了，但沒說什麼。份子錢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各隨心意，也沒必要攀比。
徐舟給父親和姐姐各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開車先回家，自己遇到同學了，要聚一聚。徐晴叮囑了幾句不要喝太多酒什麼的，然後爺兒倆駕車返程。
陳輝還要往地鐵站走，徐舟拉着他進了停車場，笑道：“我開車來了，你跟我一起走。”
見徐舟拉着他上了一輛帥得冒泡的帕納梅拉，陳輝下巴差點掉地上了。
“你小子是不是被富婆包養了啊？”陳輝摸着帕梅的真皮內飾，看着飛機駕駛艙一般的中控臺，震精了。
“去你大爺！就不能盼着我點好？”徐舟給了他一肘子。
“你這也太好了吧，舟子啊，你忘記咱倆一起窮開心的日子了嗎？說好的一起到白頭，你卻偷偷焗了油！你你你……你不厚道！”
“我怎麼又不厚道了。”
“一年過後，哥們我依然還是個窮逼，但你卻用小兩萬的手機，開小兩百萬的豪車，你自己說，這厚道嗎？”
“合着咱倆就該窮一輩子是吧。”
“開玩笑開玩笑，你有今天，做兄弟的其實挺爲你高興的。只是，舟子啊，雖說你現在年輕，但我聽說大城市那些富婆口味挺重的，聽哥一句話，悠着點，別被榨乾了，老徐家還指望你傳宗接代呢！”
“滾！”
“哥對你的感情是真摯的，純潔的，脫離了高級趣味的，你打我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曾經的你》知道不？”徐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知道啊，和你一樣的窮逼。”
“誰特麼說你了。我是說《曾經的你》那首歌，我寫的。”
“啊……”陳輝恍然大悟般，“那個徐舟就是你？我們幾個還奇怪呢，這逼怎麼和你一樣的名字。沒想到還真是你。”
“看來你還有點見識，那你就應該明白我怎麼變化這麼大了。”
“能不知道嗎？這首歌都火成什麼樣了，坊間傳言賺了一個多億呢。”
“沒那麼多，不過也不算少。”
“那你爲什麼不接受媒體採訪啊？出名不好嗎？”
“有什麼好的，上個廁所都有人偷拍。像我這樣不香嗎？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走在大街上也沒人認識。”
“有道理，人各有志吧。”陳輝慢慢有點真實感了，“沒想到我們同學之中還隱藏着一位大歌星，以後出去有牛逼可吹了。”
兩個人笑鬧了幾句，絲毫沒因爲彼此身份的巨大差異產生什麼隔閡。少年時代的感情，的確要比社會上的交情要純粹一些。
“王何偉家在哪擺的宴席？”徐舟問道。
“在百盛酒樓。這傢伙今年考了個一本，211，家裡大操大辦呢。”
百盛酒樓也算是臨州市相對比較高端的餐廳了，王何偉家經濟條件還行，唯一的兒子金榜題名，那還不使勁折騰。
徐舟設置了一下導航，往百盛酒樓開。
感受他熟極而流的操控，陳輝大是驚豔。但凡男生，絕大多數都對操控機械有一種異乎尋常的熱愛。陳輝也不例外。
坦白講，徐舟擁有一輛帕納梅拉，他很羨慕，但開車技術好成這樣，他更羨慕。
“一年不見，我總覺得你身上發生的變化太大了，大到讓人毛骨悚然的程度。”陳輝摸了摸下巴，看着徐舟的眼神，若有所思。
兩個人談談說說，回憶起了高中三年發生的趣事，不時發出嬉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