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某四星級酒店,商務大牀房。
鄭佳豪光着膀子,擁被而坐。他目光有些呆滯地望着天花板,嘴裡吐着菸圈,牀頭櫃上的菸灰缸中,堆滿了菸頭。
“咳咳咳……”米薇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她是被煙味兒嗆醒的。
“鄭佳豪?怎麼是你?”看清了旁邊**的男子,米薇本能地往被子裡縮了縮。
“行了,別裝了,”鄭佳豪嗓子有點嘶啞,“瘋狂了一夜,勞資快被你折騰散架了,辦事的時候比我還猛,早上醒來給我裝失憶?”
米薇回想了下,還確實是。昨天估計受了點刺激,所以喝了不少紅酒,有了七八分醉意。羅誠派車把他們送到學校門口,這倆貨壓根就沒進去。鄭佳豪拉着她到附近的酒店開房,她也沒有反對。
然後……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靠,姑奶奶珍藏了十九年的小乳鴿,沒想到便宜你這個倒黴玩意了,鄭佳豪,你這算是趁人之危吧?”
“你想怎樣?”
“賠償!必須賠償!”米薇怒道:“這可是本小姐的第一次,就被你稀裡糊塗地拿走了,我告訴你鄭佳豪,如果你不讓我滿意,我就告到你把牢底坐穿。”
“要錢是吧?”鄭佳豪從枕頭底下抽出四張大紅票,甩在了她臉上。
“四百?”米薇驚訝地張大嘴巴,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不是路邊粉紅色洗頭房裡的價格嗎?
我特麼好歹也是名校大學生,你給400?
鄭佳豪以前對她百依百順,舔狗範兒十足,今天這是怎麼了?靠特麼的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得手之後就不珍惜了。
“對了,你也就值這個價,”鄭佳豪冷然道:“米薇,以前我的確喜歡過你,不過後來我明白了,所謂的喜歡,也只是見色起意而已,以你的人品,還真沒什麼值得人惦記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除了收我的禮物,還同時花好幾個男生的錢,在‘舔狗們’之間玩得挺溜。
所以這段時間我對你百依百順,在你身上花錢,就是爲了完成我一個執念,那就是睡了你,然後瀟灑轉身,去尋找真正值得我喜歡的姑娘。現在我目標已完成,也沒什麼遺憾了。還有,別再腆着臉說你是第一次,我不是第一次,所以你騙不了我。都是老司機,就別裝純了。”
米薇震驚了,沒想到在她眼裡手拿把攥的舔狗,反戈一擊,居然戳到她心窩了。
“你你你……你就不怕我告你qiangjian嗎?”
“啪你這樣的女人,我又怎麼會沒有準備,”鄭佳豪搖了搖手機,“昨晚錄音了,也錄像了,如果你去告我,那就讓警察叔叔免費看看小電影,他們自然能分辨出是弓雖還是自願,縱觀你昨晚的生猛狀,恐怕,你比我更像qiangjian犯吧。”
“鄭佳豪,我草泥馬!把視頻給我刪了!”米薇把枕頭狠狠地砸過去。
鄭佳豪起身,乾淨利落地穿上衣服,嘴角不屑地笑笑:“米薇,好歹也是同班同學,我不會做的太過分,錄像僅僅是爲了自保,沒有其他意思,過了危險期,我會刪掉的。
“臨走前,我奉勸你一句,男人的錢並不那麼好花,每個人在你身上投入的金錢,精力,時間,都暗中標好了價格,你遲早也會因此付出代價。能考上K大的,哪個人都不是傻子,所以,別自視甚高,有些遊戲,你玩不起。這段時間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去頂級會所找個姑娘,也不過就是這個價,所以,你也沒吃什麼虧。再見,班花同學,你好自爲之。”
鄭佳豪大踏步地離開,背影格外瀟灑。
米薇愣了半晌,生平第一次,她有點懷疑自己的魅力。班長那種男生也就算了,他太耀眼了,看不上她也情有可原,但是,現在連鄭佳豪這樣的舔狗也敢主動甩她,這玩的是哪出啊,一個舔狗的自我覺醒嗎?
這個臉打的實在太響了,厚臉皮的班花同學也有點受不住。
“嗚嗚嗚嗚……”越想越憋屈,米薇裹在被子裡哭了。
鄭佳豪出了酒店大門,外面陽光明媚,他覺得天氣很好,行人很好,過往的車輛很好,就連路邊的那條野狗,也特麼很好。
他昨晚其實沒有錄音,也沒有錄像,和老三走得近了,三觀也被掰正了不少,違法的事情不能幹,他那麼說,只是震懾米薇而已。
結束了一段孽緣,放下了執念,他可以好好地找個好姑娘,認真愛一場了。
徐舟並不知道這倆貨趁着酒勁,幹了這齷齪事兒,要是提前預知,說什麼也不給他們酒喝,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今天他起得很早,練了一個小時木人樁,收穫了能量,然後自己做了點簡易的早餐。
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個人吃飯,確實空曠了點。
他覺得至少要養兩條狗,再請個保姆做飯打掃衛生什麼的,然後還要有專門的園丁照顧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那些園藝植物,可是需要時時修剪,悉心照料的。
說起保姆,他心頭突然想起一個人,便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媽,蘭姨現在你還聯繫嗎?她怎麼樣了啊?”
“當然聯繫啊,前天還打過電話呢,唉,一個人過日子,鄰居閒言閒語的,兒子閨女又不管,是個苦命的女人啊。”
“現在家裡房子這麼大,亭亭只有週末的時候纔回來,我一個人住着也孤單,你問問蘭姨,如果在家裡過得不舒心,願不願意到這我這來,偶爾做做飯,打掃打掃衛生,薪水嘛按照申海這邊的標準來,虧待不了她的。”
“欸?這倒是件大好事,現在咱家事情這麼多,我也走不開,不能去申海照顧你和亭亭,如果蘭姐過去,有她照顧你倆,我絕對放心。她可比我能幹多了,做的飯菜也好吃。你等一下,我打電話問問她。”
母親掛了電話,估計給蘭姨打過去了,半天沒打回來。
他們娘倆說的這個蘭姨,名字叫趙蘭慧,是母親的堂姐。年輕的時候生的一朵花似的,氣質如蘭,溫文爾雅,而且心靈手巧,做什麼都是一把好手,飯菜燒得好吃,女紅也好,書也讀到高中,算是有點文化的。可惜命不好,嫁了個丈夫,沒過幾年,跟哥哥一起跑運輸的時候,兄弟倆都出車禍去世了。留下蘭姨帶着一兒一女艱難度日,關鍵是,婆婆和大嫂硬是把髒水往她身上潑,到處謠傳她是掃把星轉世,剋死了這家的男丁。
這種謠言,大家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一來二去,蘭姨掃把星的惡名就被坐實了,大家都躲着她,背地裡指指戳戳。就連自己的孩子長大以後,也被奶奶洗了腦,遠離自己的母親了。
徐舟一直對這件事挺憤懣的,這明顯就是一個被愚昧思想和流言蜚語毀掉的好人啊。所以,但凡有機會救她脫離苦海,就不妨嘗試一下。反正家裡確實需要一個保姆,與其到市場上找陌生人,還不如讓蘭姨過來呢,畢竟她是從小看着他和妹妹長大的。
沒過多久,母親就打回來了。
“我跟她說了,你蘭姨挺高興的,也很想來,她說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離開那個地方,她再也不想多待一天了,”徐母說道:“就是她有個顧慮,問你難道不擔心她會克人這件事嗎?這麼多年她之所以還留在那個家裡,沒有出去打工什麼的,就是生怕給別人帶來厄運。”
“你告訴蘭姨,我根本不信那個,完全是無稽之談。”徐舟搖頭笑了笑,都9102年了,還有人拿這個說事兒呢?
“我也不信。”徐母罵道:“得是多腦殘的人才能把這件事栽到自己兒媳婦頭上,她怎麼不說自己克兒子呢?”
孃兒倆都覺得這是好事,於是就把這件事敲定了。徐舟說越快越好,讓蘭姨坐高鐵過來,他到時候去接。
徐母滿口答應,其實她有自己的小算盤,反正他們夫妻倆也要去申海,正好一道把蘭姐捎過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