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裡的人穿着一身寬大的軍綠色迷彩服，背影看不出來男女，可她轉過頭來時，所有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是個女人，大餅臉小眯縫眼，蒜頭鼻子厚嘴脣，這五官拼在一塊，怎麼看怎麼讓人想揍她！
暴脾氣的棋盤握緊拳頭，“頭兒，我想一拳頭把她的鼻子揍下去，讓她變成一張大餅！”
大夥忍不住抿嘴，心中升起一個疑問：這是蔣素心？怎麼會把臉弄成這樣，她這是多跟自己過不去啊？難怪要找個地洞藏起來。
臉不一樣，但是她舉手擡足和背影還是很容易分辨的，羅燿做出判斷，“是蔣素心！”
田連升也神情複雜地點頭，“是她。”
蔣素心沒有經過特殊訓練，警戒性和戰鬥力都是個渣。羅燿不再關注她，指揮電子鼠繼續探測，小老鼠在裡邊小心爬了半個小時，沒有發現有第二個人隱藏的跡象，卻又發現了兩個出口。
灰色組織的殺手，不在這裡。這在羅燿的意料之中，也說不上來多失望，他站起身，“全員戒備，準備進洞！”
蔣素心慢悠悠地吃完午飯，坐在瑜伽墊上冥想時，忽然聽到冷冰冰的聲音，“蔣素心，起來！”
見到洞裡忽然有人出現，蔣素心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逃跑，而是捂住自己丑陋的臉尖叫！山洞攏音，她高分貝的尖叫回聲繚繞，攻擊力相當大。真空直接擡槍瞄準她的額頭，“再叫直接斃了你！”
蔣素心立刻收了嗓，膽怯地擡起頭，“你們是誰，要幹什麼？我不叫蔣素心，我是林胡柔，你們認錯人了。”
嗓音有點沙啞，跟蔣素心的聲音的確不像，羅燿眉心一皺，這樣的容貌和聲音和隱藏地點，如果不是田連升，想捉住她真的不容易。
羅燿不管蔣素心掙扎解釋，直接讓人把她捆了，又帶着人對山洞進行仔細搜查。
蔣素心狼狽地跪坐在墊子上，因爲這張奇醜無比的臉她儘量低着頭不動。面前出現一雙滿是土的黑色運動鞋和灰色運動褲，蔣素心心頭一跳，擡頭看到一個留鬍子的中年胖子蹲在自己面前，目光嚴厲。
就算臉胖了，但蔣素心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她的丈夫！她快速低下頭，一向愛美的她不想讓田連升看到現在這張臉，怕他因此討厭她。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找過來的？”田連升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吐出來，“昨夜，我找了三個最可能的地方，都沒有你的影子，在快絕望時，我忽然想到你可能在這。”
他的聲音裡的恨意藏也藏不住，蔣素心低着頭一動不動。
“四年前的春天，你和宜欣到這玩兒，宜欣回去後拿着你的手機給我看你給她拍的照片。我發現你拍了好多這片樹林，各個角度都有，這不符合你的審美風格。”田連升繼續說，“我讓人查了你的財務支出，你在那次旅遊後分批次購進不少野外生存用品，這些東西我從來沒有在公司或家裡見到過。”
田連升站起身，聲音裡透着淒涼，“蔣素心，你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蔣素心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在瑜伽墊上。
田連升深吸一口氣，“你拐走我兒子，派人欺負我老婆，把我女兒送進深山溝裡，蔣素心，我田連升跟你有仇嗎，啊？”
最後一個字他是用吼的，聲音在山洞裡迴盪。
蔣素心猛地擡起頭，聲音無比的委屈，“我愛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能陪在你身邊，讓你愛我。”
從來不打女人的田連升，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蔣素心，我這輩子都讓你毀了！”
蔣素心狼狽跌倒在墊子上，血絲順着嘴角往下流，她慢慢坐正，又優美地挺直腰桿，“田連升，你有沒有良心？你敢說這二十多年，你跟我在一起不快樂？你敢說沒有我你一個人能把公司做起來？我把你的一輩子毀了？那是誰把我的一輩子毀了，是誰？我以前只是個單純的小護士，我這些年爲了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你知不知道？”
田連升的拳頭嘎巴巴直響，“我早就跟你說過，做人做企業可以走近路，但不能喪天理害人命！”
蔣素心仰起頭，聲嘶力竭，“不能喪天理，害人命！你不喪不害，是因爲這些事情我都替你做了！田連升，沒有人比我對你更好，你那個只知道顯擺的寡婦娘沒有，那個比石頭還硬的前妻也沒有。是我！是我蔣素心，一步步地把你推到如今的地位！”
田連升大吼回去，“地位？你以爲這是我想要的？”
“財富，地位，是個男人就想要！”蔣素心冷笑着，“別告訴我這些是我逼着你去搶的！”
田連升握緊拳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蔣素心看着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這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哭，田連升厭煩地轉身走開。
羅燿帶着人把洞穴搜索一遍後，留下白狐帶隊繼續搜索，他帶着蔣素心秘密返回A市。路上，老張和真空對蔣素心進行了審問，她嘴就像上了封條，怎麼問都不說一個字。
老張跑到羅燿面前，“頭兒，這回估計你上也不行了。”
蔣素心不是田連升，她對羅燿只有恨，羅燿也不可能通過審訊撬開她的嘴。
“放心，到了軍部，她不想說，也得說！”羅燿的聲音裡全是冷漠，對面的田連升，緊了緊拳頭，張張嘴又閉上。
連心集團內，田莫宇和樑定天、樑奇原爲了梁氏的事爭論了兩個多小時。這爺孫倆分毫不讓，逼着田莫宇立刻做出決定。
樑奇原拍着桌子大叫，“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好的機會，樑藥有了這筆資金就能活過來，否則只能破產！有錢不要，你是傻子啊！”
無論他怎麼說，坐在董事長座椅上的田莫宇就是一句話，“這錢只能算借，不能入股！”
樑定天冷沉着臉，傻子纔會把好不容易籌來的錢借給他！樑家現在沒有財力回梁氏股份，起碼要把已經掛上ST的樑藥拿回來！
樑奇原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一揮手把桌子上的一摞文件掃飛，紙片撒的到處都是，“我告訴你田莫宇，別惹急了我，惹急了，我什麼都乾的出來。蔣素心毀了，田連升完了，憑你一個人就撐起連心？哼，你以爲舒語默那個小賤人會真的幫你？她想的是怎麼吞掉你們！傻子，被人玩兒了都不知道！”
敢罵語默！田莫宇擡手就把茶杯甩到樑奇原臉上，“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