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暉借車的事情異常順利,只不過,借來的不是保時捷而是蘭博基尼。自動忽略了當自己提起那輛保時捷時,白暉意味深長的眼神,杜言選擇當只鴕鳥,反正有車就好,蘭博基尼是好車啊,超級跑車啊,白暉你真是好人啊,真有錢啊,我好崇拜你啊……
杜某人閃着星星眼,一臉崇拜的表情,看得白暉皺緊了眉頭,忍耐許久纔沒一巴掌拍扁了他。自己腦袋裡哪根筋搭錯了纔會看上這麼個東西?真晦氣!
大張婚禮那天,公司裡的人差不多都來了,就連這段時間基本不怎麼露面的王老闆都來了,雖然只是走個過場,時間不長,可到底是給足了大張面子,還送了一個厚度可觀的紅包。杜言和小劉幾個看大張拿着紅包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都覺得有些丟人。
“杜哥,”小劉捅捅杜言,“你不覺得大張現在這樣子有點眼熟嗎?”
“恩?”
杜言懷疑的看了小劉一眼,結果卻察覺到其他幾個當伴郎的小夥子直勾勾的眼神,杜言眼睛一瞪,好你個小劉,敢打趣你頂頭上司?獎金不想要了是吧?
“哪能啊,杜哥,咱這不是稱讚你呢嗎……”
“稱讚?”
“當然是稱讚啊!不愧都是你帶出來的業務,連這愛財的模樣都一般無二啊!這份潛移默化的本事,遠非我輩所能及,佩服啊佩服!”
小劉話說完,捂着腦袋一溜煙跑大張身後站着去了,探出頭,對着杜言裂開一嘴的白牙,“杜哥,今天是大張的好日子,可不能見血腥啊!”
杜言牙咬得咯吱作響,拳頭捏了放,放了捏,真的很想揍這丫的!看那小子擠眉弄眼的樣子,杜言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眯,小劉,你等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皮癢沒關係,他杜某人有得是辦法招待你。
新娘子李鵑家是本市人,大張家則N市的,大張家人是提前一天趕來的,兩家人接到婚訊的時候都有些吃驚,誰也沒想到這大張和李鵑竟然這麼快就結婚了,事前和家人一點口風都沒漏。李鵑的家裡條件要比大張好些,剛開始是有些不樂意的,結果看到來接新娘子的一溜婚車,當時眼睛就直了,揉揉眼睛,這大張只是個做業務的吧?這蘭博基尼是怎麼回事?那輛限量版的奔馳又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借來的,能交上這種朋友,肯定也不簡單。
杜言坐在車裡,看着開車的白暉,他是沒想到,白暉竟然會來,原本借車的時候還想着和白暉借個司機來着,畢竟這種車碰了或者擦了一點那修理的價錢都讓人肉疼,可沒想到,白暉竟然大手一揮直接撂下一句,他的車,怎麼能給別人開!那輛保時捷就是先例!
杜言對了對手指,沒敢出聲。
只不過,到了新娘家,他硬是讓白暉呆在車裡,沒敢讓他出來露面,開玩笑,這麼個人往跟前一站,對比之下,大張那個準新郎還有面子嗎?原本還算是個陽光帥男,一比之下那絕對是路人得不能再路人了。路過那輛奔馳的時候,果然看到欒冰那廝正夾着根菸靠在座位上,悠然的吐着眼圈,見到杜言,欒冰還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衝着杜言一眨眼,杜言懷疑自己產生錯覺了,隨即就被徐姐拍了下肩膀。
“小杜,發什麼愣呢?”
“徐姐?”
“怎麼樣?我說借輛大奔就借來了吧?這事還得多虧欒總幫忙啊!”
看着徐姐春風得意的樣子,杜言就知道,上次自己的勸告,這位姐姐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再看看欒冰,雖然臉上帶着笑,那笑卻根本沒達到眼底,杜言不由得嘆了口氣,算了,這關自己什麼事呢?反正這是人家自己願意的,杜言猜不透欒冰這麼做的原因,可總不至於要了徐姐的命就是了。
沒走出幾步就看到大張和幾個伴郎都被攔在門外,杜言一拍胸口,壞了,紅包和戒指可都在他口袋裡呢!快跑幾步,把紅包送上,這才讓急得一臉油汗的大張見到了新娘子。
衆人好一陣忙活,又是找鞋又是塞紅包遞煙的,大張纔算把喜娘子背上了白暉的車,杜言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看看拍着胸口直喘氣的大張,還有怕臉上的妝花了,想笑也不敢大聲笑,卻一臉都是幸福的李鵑,有心想開口調侃兩句,卻突然感到一陣心酸,他還記得剛剛看到李鵑父母的樣子,也記得之前見過的大張爸媽,恐怕,自己這一輩子都沒辦法讓父母臉上露出這種表情吧?那是心酸於兒女終於要離開自己另組家庭,也是快慰於孩子終於長大能夠成家立業,杜言從沒像這一刻覺得自己是這麼不孝!
大張和李鵑都看到了杜言臉上表情的變化,李鵑和杜言不是太熟,只能掐了一下大張,大張嘶了一聲,沒敢大叫,只開口說道,“杜哥,你擺出這麼一副表情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搶了你的心上人呢!”
“說什麼呢你!”
杜言被大張的話給逗笑了,收起了外露的心思,乾脆對着李鵑笑笑,“說不定還真是這樣呢!鵑子,現在還來得及,要不,你甩了這小子,和杜哥拜天地算了!”
李鵑笑得肚子疼,只一個勁的掐大張,大張則是苦了臉,直作揖,“杜哥,你可饒了我吧,我這輩子就娶這麼一次媳婦,還是好不容易纔拐來的,你不能這麼不厚道啊!”
李鵑一聽不樂意了,拐來的?敢情她就是拐來的啊?!
小手下了狠勁,大張被掐的直吸氣,雖然隔着衣服看不出來,杜言估摸着大張那腰肯定已經青一塊紫一塊了。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開車沒出聲的白暉,在前邊紅燈的時候一踩剎車,放開方向盤,單手抓過杜言,狠狠的在杜言的脣上咬了一口,從大張和李鵑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兩個人分開時,連在脣間那道透明的細線。
看着瞬間石化的準新郎和準新娘,杜言的臉一下子紅成了番茄一枚,白暉則是哼了一聲,在信號燈轉綠的時候,踩下了油門。
大張吞了口唾沫,“杜哥,你放心,我們都理解,對吧,鵑子?”
李鵑被大張推了一下,從石化中醒來,頓時雙眼冒心,雙手捧頰,用夢幻般的聲音說道,“好萌啊!真人啊!杜哥啊,我崇拜你啊!大張啊,嫁給你,我賺大發了啊……”
於是乎,在去酒店的路上,杜言生平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了一種非同尋常的物種,以至於他這一路沒敢再接李鵑的話頭,太駭人了。
白暉倒是挑了挑眉毛,看着杜言憋悶的樣子,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
到了酒店,婚宴的司儀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杜言被李鵑給刺激了一路,也沒心思去和他們鬧騰了,爲大張擋了幾杯酒,也算是盡到了伴郎的職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吃,大張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除了婚房,他今年賺的薪水大概都貢獻在這桌子上了。
筷子轉了幾個來回,杜言才覺得肚子裡有了點底,倒了一杯飲料喝了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白暉竟然坐到了他的身邊。
“我還以爲你早走了呢。”杜言夾了一隻蝦子撥了丟進嘴裡,“你又不吃這些,他們鬧騰起來估計你也煩。”
白暉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皺着眉頭拿起那杯杜言喝過的飲料,在杜言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舔了舔杜言喝過的地方,然後將那杯飲料一飲而盡。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白暉的動作,杜言竟然覺得有些臉紅,這算間接那啥吧?連忙搖搖頭,真是的,親都親過了,就連那地方都給白暉摸過了,他臉紅個什麼勁,害羞個鬼啊!
“味道不錯。”
又舔了一下杯口,白暉笑得愈發曖昧,杜言臉紅得快滴下血來,同桌的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只在這一刻,杜言恨不能鑽到桌子下邊去。
白暉臉上的笑容依舊未變,只是目光冷冷的掃過坐在另一桌,尚未離開的欒冰,金色的眸光一閃而過。
杜言正低着頭數桌子上的花紋呢,突然一個東西從天而降,本能的伸手一抓,愕然發現竟是一束捧花,擡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突然成了宴會的主角,原來那個倒黴的司儀竟讓新娘也玩一把丟花束的遊戲,東西都是婚慶公司準備好的,李鵑也是玩得興起,邊上一衆未婚女士興沖沖的尖叫,一羣沒女朋友滋潤的光棍也開始湊趣,李鵑閉着眼睛一扔,這束花在人羣裡跳了兩跳,正正好的跳到了杜言的頭頂,於是,杜言伸手那麼一抓……
婚宴現場靜寂了幾秒,隨後就是轟然的笑聲。
杜言紅着臉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看着那個一臉忍笑的司儀拿着麥克風一通調侃,“這位英俊的男士就是下一位準……即將步入婚姻禮堂的人,讓我們大家來恭喜他!”司儀還算厚道,沒把那句準喜娘說出來,否則杜言可能會當場自爆。
至於杜言身邊的白暉,笑得全沒了形象,只是那眼神在杜言身上溜了兩圈,活脫脫的就是在扒他衣服。
杜言不淡定了,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
他只不過yy了一下這美人穿婚紗的樣子,用不用這樣啊?
看着手裡那束捧花,杜言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