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總是寂靜無聲的流逝着,看似緩慢,實則飛流湍急。
一眨眼,距離天空出現異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來,大陸看似沒有變化,然後,只有那些修煉者們自己心中有數,大陸已然進入了一個緊繃的氛圍當中。
現在氣氛的緊繃,只需要輕輕一碰,就會轟然爆發,每一個修煉者們,對於一個月前那道絕對壓制性的威壓仍舊心有餘悸,他們相信,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道威壓了,是那麼的令人恐懼,這種恐懼,不是身體的恐懼,也不是精神上的恐慌,而是從心底裡最深處涌出來的惶恐。
這種惶恐,讓他們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彷彿只要一有什麼不軌的念頭,就會被那道威壓給抹殺了一樣,君臨天下,莫過於此。
雖然那道威壓僅僅持續了兩天兩夜而已,這一個月內,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可是每個修煉者的心,危機的種子已經種下了。
各方人馬緊急而隱蔽的行動了起來,大家心照不宣的,並沒有把這事擺到大陸的舞臺上面,誰也無法肯定會發生什麼,那麼又何必提前說出,給大陸的普通百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提前自亂陣腳呢?
故而,這一個月下來,各方勢力緊急動員,內裡暗潮涌動,波濤洶涌的,可是明面上,卻和以前沒有太大的區別,大家還是該幹嘛幹嘛,就像是一個月前發生的那場異變,早已自他們的腦海中剔除了一樣。
外面如何變化,洛麟醉和蘇哲白等人不知道,他們現在,只專心於那半空中的炫紫色光繭。
一個月過去了,光繭還是和一個月前一樣,只是時不時的閃爍光芒,除此之外,一點變化都不曾有過,他們也無法看透光繭裡面的情況,也不知道洛汐麟現在到底情況如何了?
“小白,你們說,少主要出來了嗎?都已經一個月了,會不會她在繭裡面出了什麼事情呀?”一個月下來,胡黎錦的耐心快抵達臨界點了,當然,這並不是說他不耐煩在此守候,而是他着實非常擔心洛汐麟的情況。
蘇哲白搖了搖頭,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擔憂。
“你急什麼,該出來的時候,少主自然就會出來的,少主現在可能在繭子裡面恢復元氣也不一定呢,我相信少主,她肯定會很快就破繭而出,破繭成蝶的,我有預感,少主這一次出來,將會是一次新的蛻變。”
蘇哲白之所以如此有信心,一方面源於他靈活的思考,一方面也是因爲一個月前,祁冥傲的出現。
雖然看不清那個身影到底是誰,可是那個身影在少主危難之時,憑空而出,現身在禁錮少令主的紫色光芒當中,光是這一點,就知道那個身影到底有多強大了,也是在那個身影出現之後,少令主痛苦的折磨纔有所改變的。
雖然不知道那個身影和少令主是什麼關係,可是蘇哲白有預感,那個身影對少令主沒有惡意,如此說來,那個身影的出現就是爲了少主了,既然他都可以放心離開了,意思也就是說少令主已經脫離了危險。
如此,他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呢?
現在,只需要等待少令主涅槃重生出來就是了,不過嘛,他現在更加好奇,那個身影到底是誰?那天的威壓,至今讓他心有餘悸。
那一天的恐懼,他一點也不想再度經歷一次了。
“小白,你說,那天那道身影,到底會是誰呢?就連令主都沒有這麼駭人的威壓,那天真的嚇死我了,我以爲我會就此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呢。”既然蘇哲白都確定洛汐麟沒事了,胡黎錦倒也沒有繼續糾纏,而是提起了另一個話題,他一想到那天的威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胡黎錦也是極富肢體語言的人,邊說着,他一個哆嗦,來來回回的揉搓着雙臂,試圖揉搓掉那股駭人的恐懼之感。
“胡前輩,你是說,那天那道身影不是麟兒的師傅,不是冰蓮令主?”洛麟醉聞言一鄂。
當今世上,最強之人莫過於軒轅冰了,洛麟醉非常肯定,這個大陸再也沒有超過軒轅冰的人,所以那天的威壓,他一直以爲是軒轅冰來着,沒有想到,竟然不是。
“醉小子,肯定不是了,令主的氣息雖然同樣很嚇人,可是卻沒有這種像是地獄深淵一樣的恐怖,我非常肯定,那天那道身影,絕對不是令主,再者,令主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剛剛好,就在這裡等着少主呢?”胡黎錦撇了撇嘴。
那天的氣息,和令主壓根就不是一個頻道的,說句不客氣的,令主的氣息,和那道身影差了可不止十萬八千里呢,令主在他面前,肯定是不夠看的。
雖然胡黎錦沒有直言,可是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都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洛麟醉嘴角微微抽搐,有些汗顏,其他人雖然沒有接觸過軒轅冰,可是軒轅冰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的,現在被胡黎錦這麼一貶,他們也頗感無語了。
“錦兒,你是不是皮在癢了呢?你這句話要是被令主聽到了,有你銷魂的,別說兄弟不夠義氣,你要是繼續這麼口無遮攔的,相信我,絕對會讓你欲哭無淚的。”蘇哲白用手中摺扇,不輕不重的敲了下胡黎錦的額頭。
他對胡黎錦,也是頗爲無奈呀,其實不單是他,其他的兄弟們,經常都會無語,胡黎錦總是這麼沒有心眼,有什麼話都大大咧咧的宣之於口,遲早會吃大虧的,不管提醒他多少次,他永遠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
蘇哲白摸了摸下巴,是不是該針對錦這個毛病,來安排進行一個特殊訓練呢?
不懷好意的視線在胡黎錦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描着。
胡黎錦正揉着額頭呢,忽然感覺到一股涼意自背後襲來。
怎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呢?左顧右盼了一下,沒有任何的危險呀。
胡黎錦不禁爲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好笑。
“小白,我知道啦,這不是令主不在這裡嘛!而且憑心而論,難道你不是這麼認爲的嗎?令主那麼的美豔,不需要他釋放威壓,只需要輕輕拋出一個媚眼,立馬電倒一大片人,這纔是絕對的逆天呀,嘖嘖~”
胡黎錦對於蘇哲白的話,並不以爲意,依舊故意的調侃軒轅冰,談到軒轅冰的美色,還有軒轅冰美色帶來的殺傷力,他還搞怪的擠眉弄眼,看上去,甚是滑稽,讓大夥皆忍不住撲哧一笑,露出了這一個月來,第一次的笑臉。
蘇哲白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直搖頭。
錦,你就繼續嘚瑟吧,令主雖然不在這裡,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就等着令主的‘愛心’懲罰吧,錦,你自求多福吧!
蘇哲白很有遠見之明的不與胡黎錦同流合污,他可不想也成爲那傳說中的悲劇一員呀。
“胡前輩,蘇前輩說的有道理,你還是注意點吧,不然令主知道了,到時候,我們也只能爲你默哀三秒鐘了。”一個月下來,洛麟醉因爲洛汐麟的緣故,和蘇哲白還有胡黎錦已經很熟悉了。
想到軒轅冰那副比起女人還要妖嬈的美色,他那自戀外皮下隱藏的凌厲,他很好心的向胡黎錦提出警示,只可惜,胡黎錦壓根沒有把他們兩個的話放在心上,這也註定了,他未來即將變成‘杯具’的命運。
“醉小子說得對,錦兒,你就繼續嘚瑟吧。”
三人頃刻間有說有笑,好不熱鬧,就連歐斯和美爾莎,也受到他們的情緒感染,時不時的插上幾句,和大家的關係,這一個月下來,雖然不算非常熟稔,可也不像最初那樣陌生甚至敵對了。
歡鬧中的大家並沒有發現,一道落寞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凝睇了許久後,黯然的轉身離開,越走越遠。
洛麟醉和大家玩鬧之餘,他的心神,還是有分一些在那道黯然的身影上的,看着他黯然轉身離開,洛麟醉真的有股衝動,很想衝上去抱住他,不讓他離開,不讓他有那麼落寞的情緒出現,可是……
一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洛麟醉還是沒能邁過心底那道坎,他最終還是沒有付之行動,眼睜睜的看着那道黯然落寞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
卡諾斯沿着蘇哲白和胡黎錦那天的路線,慢慢的走着,每走幾步,都會停下來,眺望着遠方,精緻的容貌上,因爲染上了落寞,惹人心憐。
卡諾斯一個人孤單的走着,最終那道那條小溪的盡頭,也就是那天蘇哲白和胡黎錦發現他們的地點。他就着溪邊坐下,俯瞰着潺潺而流的溪水,腦海中浮現的,是離開麒吟帝國後,和洛麟醉所經歷過的點點滴滴。
回想起曾經肆意玩鬧的歲月,卡諾斯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叫做幸福的笑意,但是,這抹笑意很快便被落寞所取代。
他想起了從媚之國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心痛,懊悔,不斷的折磨着他的心,快要令他喘不過氣了。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那該有多好……”卡諾斯俯瞰着溪水,看到水面上的自己,臉上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不禁自嘲一笑。
因爲心痛,因爲落寞,卡諾斯並沒有發現,他那句喃喃自語,落入了緊隨他而來的另一道俊逸身影耳朵中,那道俊逸身影很明顯的晃動了一下,飛快的轉過身去,快速的離開了此刻,離去的腳步,有些踉蹌,有些慌亂……
那道俊逸身影像是逃走一樣,飛快的離開,也因爲這一轉身,他並沒有聽到卡諾斯後面的話,如果聽到了,未來,也許並不會那麼的坎坷了。
這一切,卡諾斯始終不曾發現,如果他發現了的話,或許未來,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了,傷人傷己……
“醉,我該拿你怎麼辦?我的心,好像被你烙下了印記了,你的印記,灼痛着我的心扉,牽動着我的情緒,我到底該怎麼做,纔可以讓我們的情誼恢復如初呢……”
撲通一聲,卡諾斯跳入了溪水裡面,他並沒有閉氣,只是眼眸微閉,放鬆四肢,任由着溪水將他帶往不知名的遠處。
好一會兒之後,嘩啦啦一聲,卡諾斯終於跳出了小溪。
他全身溼答答的躺在溪水邊,沒有理會身上溼透的衣裳,只是雙手放在了眼睛上面,遮擋住了半張臉。
“或許,再也回不到當初的情誼了,醉,如果你知道,我對你的情感已經開始變質了,你會恨我,會遠離我嗎……”
在陽光的照射下,一滴不知道是水珠還是眼淚的晶瑩,自卡諾斯被雙臂遮擋住的臉上滑落。
“我去!卡諾斯你跑哪去了?怎麼全身弄得溼答答的?我們是修煉者,可是我們並沒有脫離肉體凡胎,你這麼整,會生病的。”被卡諾斯溼透的全身給嚇了一跳,胡黎錦說着的同時,上前幫助卡諾斯把溼透的衣服給脫了下來。
卡諾斯就像是木偶一樣,任由胡黎錦擺動,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不遠處的洛麟醉身上。
在看到洛麟醉比之剛纔,還要更加冰冷的表情,對他的視若無睹後,卡諾斯一顆心,痛得麻木了。
胡黎錦一口一個指令,總算是把卡諾斯的溼衣服換下來,給換上了一套乾衣服,見卡諾斯表情呆呆的,麻麻的,傻傻的,胡黎錦心中生疑,他以眼神示意蘇哲白。
蘇哲白朝他暗暗的搖頭,要胡黎錦當做不知道,什麼也別問。
胡黎錦雖然不懂,可是他知道,蘇哲白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他也能夠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只是不知道,這股不對勁到底從何而來。
蘇哲白心中幽幽一嘆。
對於洛麟醉和卡諾斯之間的糾葛,雖然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猜出了幾分,他知道,這件事情,並非外人可以插手的,還是讓他們兩個自行解決的話,免得越幫越忙,讓他們兩個的關係更加惡化,那就不好了。
“前輩,麟兒還不出來,這麼等下去,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們大家都先回去,我一個人在這裡守着麟兒好了。”洛麟醉越過卡諾斯,視若無睹,目不斜視的走過,直至蘇哲白麪前,善解人意的建議道。
“這怎麼可以呢?這個幻境,我們還不清楚,這裡還有沒有別的危險,我們也不知道,少主還沒出來,我們怎麼能夠提前離開呢?”蘇哲白一口拒絕,一點回旋的餘地都不留。
“前輩,我知道你們擔心麟兒,我擔心麟兒的心更甚於你們,可是現在,麟兒已經沒有了危險,等她破繭而出,不知道還需要多少時日,你們兩位都是五大公會的總會長,公會裡面肯定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們拿決定,我實在不好讓麟兒的事情耽誤你們,你們就聽我一句,先回去吧,有我在這裡,哪怕不要命了,我也會護住麟兒的生命安全的。”
早就料到他們會拒絕了,洛麟醉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繼續勸說。
“我們……”蘇哲白和胡黎錦張嘴,想說什麼,卻被洛麟醉給轉移了話題。
“美爾莎,你是蛇人一族的女皇,蛇人一族不可以脫離你的領導,雖然我恨你那天的所作所爲,但是這段時間以來,你對麟兒的關心,我都看在了眼裡,只要是對麟兒好的人,我都會敞開心扉去接納,所以,對於你我之間的過節,就此一筆勾銷。”
洛麟醉直接掉頭朝美爾莎說道。
美爾莎點了點頭,她也不想讓珞月爲難,能和珞月在意逾越生命的人和平共處,她求之不得,何況,之前的事情,不對的人,本來就是她,現在洛麟醉能夠主動提出和解,她自然是再同意不過的了。
“美爾莎,如果你當麟兒是朋友的話,你就聽我一句,先回去管理媚之國,等麟兒出來之後,我會和麟兒前去探望你的,麟兒重情重義,最怕的就是她的朋友因爲她而耽誤事情。”
美爾莎本來還想反駁兩句的,可是洛麟醉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如何還能拒絕呢?
“歐斯,謝謝你一路陪着麟兒過來,我不清楚你有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過,就像我剛纔所說的,麟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出來,或許很快,或許會很久,我不能耽誤你留在此地,不能耽誤你的事情,也請你和大家一樣先回去吧,等麟兒出來後,我會和麟兒一起上門拜訪答謝的。”
歐斯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了。
“你和珞月說,我在南之巔等她回來,我答應她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不管等多節。”最初,他就是答應了珞月要帶他去熒月泉的,半獸人重視諾言,說出去的話,絕不反口,不管多久,他一定會等珞月到來,實踐他的承諾。
“一定轉達,多謝你對麟兒的幫助。”洛麟醉再次道謝。
“醉小子,我反對!留下你一人在這裡,要是又出現什麼強大的敵人,那如何是好?我不同意,這樣吧,錦回去,我留下來。”蘇哲白還是持反對態度。
沒有親眼見到洛汐麟平安無事,他無法安心的離開。
“蘇前輩,我……”
“我,留下。麟兒是我的主人,我現在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我留下來守護麟兒。”卡諾斯驀然開口,打斷了洛麟醉的話,他的聲音,孤獨而孑然。
聽到他的話,大家的心,下意識的爲他一疼。
“我一人足矣,你和大家一道離開吧。”這是這一個多月來,洛麟醉第一句和卡諾斯說的話。
卡諾斯的心,不可控制的又泛起了漣漪,他抑制着自己,不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半分,他在無聲的拒絕洛麟醉的決定。
卡諾斯堅決,洛麟醉更加決絕,兩人互不相讓,神經大條如胡黎錦,也看出了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氛。
一時之間,場面鴉雀無聲,氣氛詭異莫測,連呼吸之聲,都小到快聽不到了。
看了看卡諾斯,又看了看洛麟醉,蘇哲白一陣沉默,若有所思之後,他終是開口,打斷了這詭異流轉的氣氛。
“這樣吧,我們都回去,醉小子你和卡諾斯留下,你別反對,如果你不同意卡諾斯留下,那我和錦就不走了。”洛麟醉張嘴就要反對,卻被蘇哲白搶先一步,以不容反對的姿態給拒絕了。
蘇哲白還很好心的給出了第二個選擇。
“醉小子,要麼你和卡諾斯一起留下,要麼我和你一起留下,你如果想要獨自一個人等候,我是萬萬不會同意的,你自己選擇吧。”
說是選擇,其實這根本就是一道死題,答案很明顯的擺在那兒,選都沒得選。
“我選擇第一個……”洛麟醉說的尤爲艱難。
左右思量,他發現,自己也只有這個選擇了。
美爾莎是蛇人族女皇,她是肯定要回去治理媚之國的,歐斯是麟兒認識不久之人,這麼麻煩人家,已經怪不好意思的,他怎麼還能夠繼續耽誤人家呢?胡黎錦和蘇哲白更加不可能了,兩人一個是冒險者公會的總會長,一個是傭兵工會的總會長,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們處理呢,他怎麼能夠自私的讓他們兩個留下呢?
選來選去,最後還是隻剩下那個不得不炫的選擇了……
“那好!你和卡諾斯一道留下,少主一旦平安無事了,你要立刻發訊息通知我們,知道嗎?”蘇哲白不忘殷切叮嚀。
這件事最重要,可不能忘記呢。
“我曉得了,美爾莎,蘇前輩和胡前輩,還有歐斯都是麟兒的朋友,要麻煩你送他們出鬼嚎沙漠了,謝謝。”洛麟醉意真情切的拜託美爾莎。
美爾莎是沙漠霸主,這裡是她的地盤,鬼嚎沙漠危機重重的,有美爾莎在,他們三個就能萬無一失,安全的離開鬼嚎沙漠了。
美爾莎點頭應允,她會讓他們安全離開的,不爲別的,只爲了珞月。
“你們一路小心。”洛麟醉目送着大家離開。
等到大家離開他們的視線後,洛麟醉方纔收回視線,繼續坐到一邊,目不轉睛的守護着洛汐麟,完全把一邊的卡諾斯當做了隱形人。
卡諾斯沒有說話,而是選擇了一個離洛麟醉相對較遠的位置坐下,和洛麟醉一樣,等待着洛汐麟破繭而出。
另外一邊,美爾莎和蘇哲白三人用同樣的辦法離開了幻境,方一踏出,他們就看到環境外黑壓壓的蛇人。
“女皇,你怎麼樣?”紗衣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幻境,一看到美爾莎出來,立刻緊張而擔心的問道,眼淚刷拉拉的就流下來。
“本王無事,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那天,夜幕降臨之後,女皇還沒有回來,我擔心女皇出事,就詢問了下面的人,得知女皇和珞月公子進入了幻境,本來想要進去找女皇的,可是我們不知道進入的辦法,只能在幻境外等候了,幸好女皇平安無事。”這一個月的擔驚受怕,總算是有驚無險了。
看着面前這一大羣關心擔憂自己的子民,美爾莎心中一暖。
“本王在此,多謝各位臣民的守候了,現在本王已然無恙,本王命令你們,現在全部返回媚之國,全部回去好好休息。”紗衣她們臉上的憔悴,一看就知道,這一個月來她們肯定是不眠不休的在這裡守候。
“尊令!”
“紗衣,你等一下,這幾位是珞月的朋友,你帶幾個人,把他們平安的送出鬼嚎沙漠,然後再回去休息,好嗎?”美爾莎不忘剛纔答應的事情,看着紗衣她們的憔悴,她有些歉意的開口。
“女皇說哪的話,只要是女皇吩咐的,我等鞠躬盡瘁,在所不辭。”紗衣說完,帶領着四個蛇女,跟之前的辦法一樣,帶着蘇哲白幾人遁地離開了。
“回國!”美爾莎率領着蛇人一族,回到了媚之國。
“你們走吧,切記,不可對外提起媚之國的事情。”將蘇哲白幾人送到了鬼嚎沙漠的入口處,紗衣警告了一聲,遁地消失了。
“總會長,我就先回南之巔的冒險者公會了,告辭。”莆一出來,歐斯就提出了離開的要求,他要回去南之巔,等待珞月的到來。
蘇哲白本來還想着把歐斯留下,帶他一起回冥域的冒險者總會的,聽他這麼說,倒也不便勉強了。
“那你一路保重,萬事小心。”
“嗯!”歐斯一點頭,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很快,就消失在了蘇哲白和胡黎錦的視線裡面。
“錦,我們回去吧,消失了一個月,他們肯定急瘋了。”蘇哲白笑着勾住胡黎錦的肩膀,兩人一道往兩大公會的駐站點而去。
兩人莆一踏入人潮之中,立馬就被上千人頭所圍住,嘰嘰喳喳的朝他們兩個吐着唾沫渣子。
“停!”胡黎錦被吵得頭疼,這些人的口水又不斷的朝他臉上噴來,他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的咆哮起來。
這一喝,現場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吵什麼吵,沒見過活人嗎?該幹嘛幹嘛去,再吵,老子對你們不客氣。”胡黎錦懾人的威嚴,讓大家下意識的退開幾步,胡黎錦扯着蘇哲白的肩膀,兩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熟料,剛離開了狼窩,又進入了虎穴。
兩人才出現在駐地門口,連駐地都還沒碰到呢,就被從駐地裡面跑出來的人給圍得滴水不漏的,剛纔的情況再度上演。
“吵什麼吵,鬧什麼鬧?這裡是五大公會,不是菜市場,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就在胡黎錦忍不住再度爆發之前,救星終於出現了。
冷酷渾厚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卻讓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人潮迅速做蜂窩散開,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愷,歐陽你們還沒回去嗎?”
顧愷和歐陽傅的身影映入眼簾,胡黎錦開心的上前,一人給予了一個熊抱。
“錦,先進去再說吧。”顧愷神情嚴肅的說道。
一看他的表情,蘇哲白和胡黎錦就知道,肯定出事了,兩人當下也沒有敘舊的心思,四人一路長驅直入,往會長的房間而去。
“出大事了。”
把門關好之後,顧愷的第一句話,就把蘇哲白和胡黎錦嚇到了。
他們都瞭解顧愷的爲人,如果不是真的非常嚴重,顧愷是不會用大事來形容的,現在他竟然這麼說了,那就表示,真的出大事了。
“愷,到底出什麼事了?”蘇哲白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天你聯繫我們之後,我和歐陽,還有幾位長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這裡,也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和你們一起去尋找少主,可是還沒進去呢,就收到了你和錦的消息,說是找到少主的下落了,所以,我和歐陽還有幾位長老倒也沒有進去。”
蘇哲白和胡黎錦點點頭,並沒有打斷顧愷的話,而是讓他繼續說。
“有了少主的消息,我們的心也放了下來,不再提着,因爲禁地的事情,幾位長老在當天就先趕回去了,剩下我和歐陽在這裡等你們,我們以爲你們會很快出來的,誰知道過了兩天,你們還是沒有出來,也沒有消息,我和歐陽覺得不對勁,再次打算進入鬼嚎沙漠的時候——”
說到這裡,顧愷停頓了一下,蘇哲白和胡黎錦知道,重點要來了。
“就在那個時候,整個大陸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天空整個被炫紫色的光芒所籠罩,鋪天蓋地的王者威壓緊隨而來——”顧愷面色凝重,說道這個,他仍是心有餘悸。
蘇哲白和胡黎錦突地瞪大了眼睛,兩人難以置信的互相對看了一眼。
顧愷說的,不就是那天少令主被炫紫色光芒籠罩折磨的時候嗎?怎麼會影響到整個大陸了?還有,那道威壓,那個身影所發出來的威壓,竟然席捲了整個大陸。
這件事情,太過驚悚了。
“怎麼可能?”兩人同時怪叫出聲。
顧愷和歐陽傅注意到他們奇怪的反應,停下訴說,反問起來。
“你們兩個怎麼了?是不是知道什麼?”顧愷果然心細如塵,單從他們的表情,眼神和反應,就知道,他們肯定知道一些大家所不知道的。
蘇哲白和胡黎錦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把這一個月來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兩個,詳細沒有一絲錯漏的告訴他們。
聽完他們兩個的話,這下子,輪到顧愷和歐陽傅吃驚了。
“你們的意思是說,天空的異變和少主有關?那道威壓的主人,你們也見過?還是和少主有關聯的人?”
兩人總算能夠理解蘇哲白和胡黎錦剛剛的震驚有多深了,現在他們的心情就和蘇哲白和胡黎錦一樣。
“對!不過,那個人籠罩在炫紫色的光芒中,我們看不清他到底是誰,甚至於,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如此說來,也不能判斷他是敵是友了?”歐陽傅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個,還真的無法確定,雖然是因爲他的出現,才使得少主不在遭受殘酷的折磨,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友的這一方了。”蘇哲白很中肯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那少主現在情況如何了?你們兩個怎麼獨自回來了?”歐陽傅冷哼一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蘇哲白和胡黎錦齊齊白了他一眼。
“少主現在的情況,就好比一隻蠶蟲,正在繭子裡面,等待着破繭成蝶的那一刻,已經沒有危險了,至於我們回來嘛……自有我們的理由。”蘇哲白含糊道。
洛麟醉和卡諾斯的事情,他並不打算說出,這種事情,還是等他們當事人自己想說再說吧。
“什麼叫做自有理由呀?你們就這麼離開,然後把少主一個人丟在那裡?”歐陽傅聲調拔高了最少八度,他的不滿更甚了。
“有洛麟醉和卡諾斯在那裡守着呢,你以爲我們和你一樣傻呢。”胡黎錦不爽的頂了一句。
這歐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這還差不多,要是你們把少主一個人丟在那裡,老子非削你們兩個一頓不可。”聽到有人留下,歐陽傅的不滿這纔有所收斂。
“歐陽,你出息了呀,竟然還想削我們是吧?”胡黎錦皮笑肉不笑的捏拳,威脅意味十足,
歐陽傅一縮,可是想到洛汐麟,他的腰桿又挺直了。
“要是你們真的幹出這種蠢事,老子還真要削你們。”
“很好,很好。歐陽你過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傻子纔過去呢……”
兩人玩起了追逐躲避遊戲。
懶得理會那兩個幼稚鬼,蘇哲白一顆心,還是放在了顧愷所說的大事上。
“愷,你所說的大事,難不成和少令主有關嗎?”結合前後的交談,蘇哲白靈光一閃,只想到這個答案。
“嗯!這一次天生異象,現在,各方勢力都開始行動了,每個家族,每個勢力,每個種族,都開始有所動作,雖然表面還是風平浪靜看不出什麼,可是低下,已是波濤洶涌,隨時都會——”
剩下的話,顧愷沒有說的太明白,他相信蘇哲白能懂。
蘇哲白的臉色開始凝重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短短一個月而已,事情竟然發展這麼快,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在幻境裡面發生的事情,竟然會影響到整個大陸。
“哪一族?”
“矮人,地精,半獸人,魔獸,精靈,神族,魔族……全部都開始動盪了,根據可靠消息傳來,這些種族在這個月內,逐漸出現在大陸的視線了,想來,他們對於這一次經歷的威壓,應該也很懼怕纔對。”顧愷把所收集回來的消息,全部說出。
“這麼說來,除了觸碰不到的冥族之外,全部都再一次出動了是吧,人類這邊有什麼動作沒有?”
“和你猜測的一樣,人族這邊的動作,比起其它種族還要快,各大世家緊急召回所有家族成員,各大勢力逐漸三兩成羣的聯盟了,帝國高層,也各自展開了秘密會議。”
蘇哲白不語,低頭沉思了一下。
“冥域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九大長老怎麼說?令主有沒有傳話回來?”
顧愷搖了搖頭。
“冥域那邊,子浮傳來消息說,九大長老全面閉關謝客,不見任何人,現在的冥域,防守比起之前還要更加的嚴謹,但是聽塵說,九大長老傳過消息說,讓我們幾個務必儘早趕回冥域。”
“令主的消息呢?”既然整個大陸都被影響了,令主不可能不知道的。
“令主還沒有聯繫上,情況暫時還未明。”顧愷也有嘗試過自己聯繫軒轅冰,可是消息一直都沒有得到迴應。
蘇哲白咬住下脣,沉吟一聲:“愷,這樣,我們四個先回冥域,和九大長老共商對策,少主那邊,可能還沒有那麼快出來,我們留個訊息給她,這樣她出來了,就會來冥域找我們了,我有種預感,很快,這個大陸就要亂了。”
顧愷贊同的點點頭,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儘早回去,也可以早些做準備,不至於被打個手足無措的。”
說行動,就行動,蘇哲白和顧愷,立刻着手給洛汐麟留訊息,又對着分會一通囑咐後,片刻不耽擱,什麼都沒有準備,立馬就要動身出發。
“你們兩個,玩夠了沒有,還不快走!”看着那兩個從剛纔到現在,就沒停下來的兩個兄弟,好脾氣的蘇哲白也沉下了臉,猝然回過身去,憤然的叱吒一聲。
胡黎錦和歐陽傅立馬乖得像只小老鼠,乖乖的鳴金收兵,乖乖的跟了上去。
沒辦法,他們不怕顧愷冷酷的臉,就怕好脾氣的蘇哲白翻臉,簡直比起令主的美人有毒還要可怕。
蘇哲白下達了一系列的指令後,全然不顧大家好奇的心裡,匆匆而回,留下在場的大家浮想聯翩的。
四人一路不曾多做歇息,緊趕慢趕的,硬生生的把時間縮短,在五天之後,終是抵達了冥域。
看着比平時多了好幾倍的守衛,蘇哲白和顧愷心中一緊,胡黎錦和歐陽傅這兩個愛鬧的活寶,也曉得了事情的嚴重性,收起了吊兒郎當的心思。
看來這一次的事情,肯定非常的嚴重棘手,否則以冥域現在舉足輕重的地位,是根本不需要做出如此決定的,別說令主在不在,就算令主不在,以九大長老,還有蒼前輩十個人來說,應付這個大陸上的任何人,都是綽綽有餘的,如此這般,看來,大陸真的是要變天了呢。
不容多想,四人不再耽擱,立刻進入冥域,也不回公會,而是直接趕往穹蒼學院,直達校長室。
校長室內,陸燁塵和墨子浮正說着呢,蘇哲白和顧愷四人就直接推門而入。
“愷,小白,你們回來啦。”墨子浮欣喜道,一雙眼睛左看右望的,沒有看到想看的身影,略微有些失望。
“少主呢?怎麼沒有和你們一道回來?”
蘇哲白輕輕一搖頭,算是回答了墨子浮的問題。
“塵,子浮,先不說這個了,少主沒事就對了,我們先去找九大長老,我和錦有重大線索要說,和這一次的事情有關的。”
蘇哲白刻不容緩的催促道。
“好!跟我來。”陸燁塵什麼也不問,帶着大家就往九大長老的所在之處而去。
就在大家都因爲天空異變而緊急動員的時候,又是兩個月悄然過去了,身處鬼嚎沙漠幻境中的洛汐麟,纏繞着她的光繭,在經過了三個月的沉澱之後,終於開始產生動靜了。
------題外話------
嗷嗷~
這兩天爆發了!
咱們家的楠竹又暫時離開了,不過很快就會回來咯!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