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不能因爲華大人得罪了蘇沐月就如此對待朝臣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司空紫嫣懶懶地開口道:“先前皇叔警告我們不許多說話就算了,現在紫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就算華銘對阮鳳歌不好,那也是人家夫妻的事,蘇沐月有什麼資格插手?”
“嫣兒!”許皇后掃了司空紫嫣一眼,狀似呵斥地說道:“你怎麼跟你皇叔說話呢?”
“母后,我說的是事實啊!你看看我們這些公主都被皇叔嚇壞了,皇叔,我們纔是你看着長大的吧?”
司空紫嫣看了自己身邊一圈,好似有些無奈的說道:“之前您沒有喜歡過什麼人,現在碰到蘇沐月這樣跟世家小姐不一樣的女子,生出幾分興趣也是很正常的,若是以後皇叔沒了興趣,到時候換了人帶過來,豈不是大家都不好看?”
司空紫嫣這一晚上都快被出盡風頭的蘇沐月給氣死了。
要不是今日宮宴前,她們都被司空焱派人警告過,她怎麼可能忍到現在?
眼看着衆人對蘇沐月的印象越來越好,她的心更是好像被貓抓了一般的難受,這會見到司空焱如此毫不掩飾的護着蘇沐月,她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要知道,當年在司空焱那裡最得臉的可是自己啊!
司空紫嫣平日裡被皇上和許皇后寵着,自然是有恃無恐,料定司空焱也不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自己難堪,當下看着蘇沐月嗤笑一聲說道:“父皇總不能只替皇叔選這麼一個妃子吧?先不說蘇沐月有沒有資格成爲正妃,我只是勸皇叔別爲了蘇沐月太過興師動衆而已。”
蘇沐月微微揚眉,合着這司空紫嫣是在說自己以後會失寵了?
敢情這些人是等着看自己的笑話,然後在順便嘲諷下司空焱?
皇上冷冷地掃了司空紫嫣,冷聲道:“紫嫣,你閉嘴!”
“父皇!”司空紫嫣聽到自己的父皇竟然斥責自己,頓時更加不開心地說道:“這蘇沐月自小就在鄉下長大,就算是師承茗荷先生又如何?她蹲過大牢,說不定早就不是清白……”
“嗖!”一把匕首穩穩當當地插在司空紫嫣身後的柱子上,入木七分。
司空紫嫣只覺得自己的臉一陣溫熱,下意識的伸手抹了一把,發現自己的臉竟然被匕首劃破了,頓時驚恐的大喊道:“我的臉!”
“方纔的話,你敢再說一句,本王不介意要你的命。”司空焱眼眸上挑,好似藏着萬千殺氣,“還是說,本王先前給你的警告還不夠?”
“阿焱!”
“紫嫣!”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司空焱竟然真的動手了?
司空紫嫣驚得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司空焱,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他一般。
“焱哥哥。”蘇沐月突然伸出手拉了拉司空焱的衣袖,司空焱回過頭,對着蘇沐月溫柔一笑,方纔的殺氣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皇叔,就算你能威脅了我,你能威脅到天下人嗎?”司空紫嫣平日也是驕縱慣了,哪裡會忍得下這口氣,當下狠狠地盯着蘇沐月說道:“她坐過牢在整個臨縣都出了名的,還是住的男女混監,究竟怎麼樣,誰知道?”
“司空紫嫣,本王爲什麼要在意天下人怎麼說?”司空焱不怒反笑,就那樣斜挑着眉角說道:“因爲被人污衊,坐過牢又如何?本王不也曾被人污衊下過天牢麼?”
司空焱說完這句話,目光掃過許皇后的父親,那眸光如若寒冰,看的對方別開眼睛才收回眸光冷聲道:“在逆境中仍舊沒有放棄自己的人才值得尊敬,你們不懂欣賞不要緊,就像老五有眼不識金鑲玉也不要緊。”
司空勝哲沒想到司空焱會這麼說,當下臉上白一陣黑一陣,着實好看的緊。
的確,他也沒想到蘇沐月竟然是茗荷先生的徒弟,若是早知道,他怎麼可能輕易的放棄那場婚約?
司空焱將蘇沐月擁入懷中,認真地說道:“本王這一生只會娶一個女人,那就是蘇沐月。而蘇沐月也會是本王唯一的王妃,不會再有其他人。”
其實,瞭解司空焱的人都知道,司空焱會說這麼多話,擺明了是真的動怒了。
在這極爲尷尬的時候,一直坐在司空紫嫣不遠處的少女怯生生地開口道:“皇叔,你不要生氣了,紫嫣皇姐也是關心皇叔,沒有別的意思。”
蘇沐月有些好奇地擡眸看過去,發現竟然是張陌生的面孔,不禁眨眨眼睛偷偷看向嶽芮帆。
嶽芮帆一直都在關注着蘇沐月,所以看到她看向自己,立刻摸上自己的臉頰,手指卻指向了皇上的方向。
皇上?
蘇沐月微微揚眉,突然想起嶽芮帆先前告訴過自己,這皇宮中有位公主並非是皇上親生的,她的父親當年曾經在奪嫡之爭中假扮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然後被人害死了。
而他的夫人也在那場爭鬥中死於非命,只剩下一個還在襁褓中卻中了劇毒的嬰兒。
也正是因爲他的死,迷惑了當時的所有人,換來了皇上的最後成功問鼎皇位。
皇上登基以後,將那個僥倖活下來的孩子賜給了當時沒有子嗣的萬貴妃,賜名司空紫黎。
司空紫黎很小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所以萬貴妃過世以後,她活的更加小心翼翼,唯恐出一點差錯。
好在她平日裡謹小慎微,也並不出衆,所以倒是不足讓人察覺到什麼威脅。
只是對於蘇沐月來說,能在皇宮裡這種地方活下來,絕對不會是什麼毫無心機之人。
“是啊,紫嫣也不過是年紀小,阿焱你何必跟孩子較真。”許皇后聽到司空紫黎的話,不禁連連點頭,打着圓場說道:“時候也不早了,都坐下吃些東西吧!”
司空紫嫣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尤其是看到蘇沐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當下猛地指着蘇沐月怒吼道:“你這個賤人笑什麼!你以爲有皇叔給你撐腰,本宮就怕你不成?你給本宮滾出去!”
司空焱突然擡腳將身邊最近的一張桌子直接踢飛了出去。
衆人眼睜睜地看着那張桌几直接砸在了司空紫嫣的身上,湯湯水水澆了她滿臉滿身都是,只不過現在她也顧不得自己難堪了,因爲司空紫嫣直接被那張桌几給砸昏了過去!
在這場鬧劇中,皇上始終不發一言,就那樣眸光復雜地看着蘇沐月。
蘇沐月始終安安靜靜地站在司空焱身邊,好似根本不被那些話影響,亦或者她根本沒有把司空紫嫣放在眼裡。
這樣的蘇沐月,真的是像極了那個人。
司空焱將蘇沐月擁在懷裡,不着痕跡地隔絕了皇上的視線,隨後冷聲道:“以後不要再讓本王聽到你們詆譭小月兒,否則本王不會袖手旁觀,你們最好記住這一點。”
若不是小月兒一直拉着他,他早就帶着小月兒離開了,難道還在這裡聽這些人廢話?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司空焱發現自己的脾氣也變得暴躁了許多,難道自己以前也是這樣嗎?
“焱哥哥。”蘇沐月的聲音在一片混亂中顯得格外清脆,以至於衆人都下意識地支起耳朵,聽到她脆生生地問道:“焱哥哥,你腳疼不疼?”
啥?
蘇沐月這人是怎麼回事?
現在不應該關心紫嫣公主到底如何了嗎?
她竟然還關心司空焱腳疼不疼?
不對不對,司空焱可是自幼練武之人,踢這麼小的桌几能疼成什麼樣子?
“噗……”雲初實在是忍不住了,剛喝下去的一口酒水全都噴了出來,好在衆人又忙着去救司空紫嫣,也沒人注意到她,反倒是嶽芮帆碰了碰她的胳膊,睨了雲初一眼,示意她收斂些。
雲初連連點頭,可還是忍不住低着頭直笑,哎呦我的天呢,她發現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認識了蘇沐月啊!
“你沒事吧?”大殿上混亂不已,也沒人在意蘇慕瑤和躺在門口始終沒爬起來的華銘,所以當蘇慕瑤低着頭看着華銘輕聲詢問的時候,惹得華銘瞬間好似活了過來一般。
“我沒事,蘇大小姐不必擔心。”華銘激動地低下頭,自然也沒看到蘇慕瑤眸中一閃而過的鄙夷,等到他仰起頭時自然看到的還是那雙溫柔如水的眸子,“方纔那個女人竟然那般污衊蘇大小姐,還請蘇大小姐不要生氣。”
“不會。”蘇慕瑤輕輕搖搖頭,好似傷心地說道:“那是你的夫人,我又能說什麼呢?”
“她已經不是了!”華銘猛地撐起身子,剛想說什麼,卻被人一腳踩在了手上!
“不好了!”一個小宮女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一腳踩在了華銘的手上,被痛得齜牙咧嘴的華銘直接掀翻在地,來不及爬起來就驚恐地大喊道:“皇上,錦陽王世子被蘇慕錦殺了!”
“王兒?”本來還在看許皇后熱鬧的錦陽王妃聽到這個消息,猛地站起身,拎着裙子跑到那宮女面前,急聲問道:“快說,我的王兒在哪裡?”
“在……在御花園的假山那裡!”那宮女被錦陽王妃嚇的幾乎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世子被……被蘇慕錦推到假山下面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