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念與惡念的分別在於,看王若瑜的身體虛弱到什麼程度。”王若瑜雖然此刻說自己是善念,但是她似乎不願承認自己是王若瑜,亦或者說因爲善念被壓制的太久,所以以至於她認定了自己根本不是王若瑜,而是另外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當王若瑜的身體極其虛弱的時候,你纔會被放出來?”慕瑾汐看着已經解除冰化的阮鳳歌,慢慢將最後的符令送入她的體內,這才問道:“那麼王若瑜是受了傷麼?”
“對,她受了傷。”王若瑜就看着慕瑾汐救活了阮鳳歌的命魂,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當下平靜地說道:“因爲朱雀與她簽下了血契,所以朱雀死了的時候,她被重創,所以我就出來了。”
“那這個夢境不是王若瑜破壞的?”蘇沐月聽到王若瑜的話,不禁一愣,有些遲疑地問道:“那怎麼會破壞成這個樣子?”
“因爲蘇俊生殺了朱雀的時候,王若瑜趕到了,他們就打了起來,完全根本是不顧這裡是阮鳳歌的夢境啊,就是這個冰化啊,也是蘇俊生打偏了,傷到了阮鳳歌。”王若瑜笑眯眯地說道:“可不是王若瑜做的,這一點你不能冤枉她。”
蘇沐月的心微微一顫,方纔王若瑜的話再次在腦海中浮現。
如果你的命魂早就分離出來善念與惡念,那麼你又怎麼分辨出誰是誰非?
“沐月……”就在這個時候,阮鳳歌終於有了反應。
“鳳歌!”蘇沐月聽到阮鳳歌氣若游絲的叫了自己一聲,連忙上前扶着她問道:“你沒事吧?”
“還好。”阮鳳歌雖然被冰化,但好歹她也經歷過不少事了,所以方纔始終護着自己心口的氣,當下慘白着一張臉說道:“好在你救我救的及時。”
“王若瑜說是蘇俊生無意間冰化了你,是嗎?”蘇沐月看了站在不遠處的王若瑜,低聲問道:“你的夢境也是他們破壞的嗎?”
“大概是無意的。”阮鳳歌仔細回想了之前的情景,其實她也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因爲她感覺當時蘇俊生是看了自己一眼才冰化了自己,而且當時王若瑜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若是說打偏了,也許……還是有這樣的可能的吧?
“好,你先休息一會,待會我替你修補夢境。”蘇沐月聽出了阮鳳歌語氣中的猶豫,但是並沒有多問,反倒是將阮鳳歌扶到一邊,隨後徑直走到一直站在一旁的額王若瑜身邊,拉着她走遠才問道:“你想不想掌控那個身子的主動權?”
“當然想!”作爲善念,她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出現的時間越久越好,別管王若瑜以前做了什麼事,可是她也想真真正正的活在這個世上啊。
“那我們合作如何?”蘇沐月微微揚眉,朝着王若瑜伸出手說道:“只要咱們合作,我就能幫你慢慢奪取主控權,所以你同意麼?”
“你是說真的?”王若瑜有些猶豫地看着蘇沐月,雖然她知道這個世上可能出了蘇沐月以外,很難再有第二個人幫她了,可是蘇沐月畢竟是跟王若瑜對立的,即便她是善念,那麼難保蘇沐月以後不追究王若瑜之前犯下的事啊?
“你放心,若是你主控了王若瑜身體,我不再追究以前的事。”好似看出了王若瑜的想法,蘇沐月繼續說道:“你也知道你可能出現的時間很短,特別是這個時候,你若是猶豫,那可能下次再出來就不知道是何時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我……”王若瑜有些遲疑地說道:“你現在就是上下嘴脣一碰,然後許諾給我這些,萬一等我真的掌控了身體的主控權,你那個時候反悔,直接殺了我,那可怎麼辦?”
“你忘了,我只有善念。”蘇沐月微微一笑,看着王若瑜說道:“作爲善念,難道你不明白善念到底爲何會稱之爲善念嗎?”
區別於惡念的殺戮,善念幾乎就是爲了讓人保持一顆善心而存在的。
只有秉持着最初的善心,那麼善念纔會永遠的存在。
如果人一旦分離出善念和惡念,那麼對於善念來說,每時每刻都是痛苦的,因爲惡念存在的本事就會傷害到善念。
若是惡念掌控了身體,而善念又沒有被徹底分離出來,那麼遲早有一日善念會被吞噬。
所以,當王若瑜聽到蘇沐月這番話的時候,終究還是握住了她的手,沉聲道:“我相信你,但是你有把握瞞過王若瑜麼?”
“有。”蘇沐月攤開王若瑜剛纔握住自己的手,指了指她手心中泛紅的符令說道:“這叫做隱令,一旦惡念重新奪去掌控權,你所經歷的一切她都會是一片空白,永遠不會記得。”
“那這麼說的話,我只是能避開他們的監視,並不能打敗他們。”此刻,王若瑜的善念完全將王若瑜和惡念看作是自己的敵人,所以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個……”蘇沐月在王若瑜的另一隻手上又劃了一個符令,隨後說道:“這叫做噬令,不僅可以讓你隨時保持清醒,不陷入沉睡的狀態,還可以避開惡念慢慢吸取她的精神力,只不過,這兩道符令只能堅持一個月左右,也就是說你還要再來見我。”
“那我們就約好在阮鳳歌的夢境裡見吧。”王若瑜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符令說道:“雖然我不希望你懷疑任何人,但是我還是想請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可以嗎?”
“我保證。”蘇沐月點點頭說道:“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因爲我更希望你能成功。”
如果王若瑜的善念佔了上風,對於蘇沐月來說,這是極大的好事,至少她不必在絞盡腦汁擔心王若瑜來對付自己了。
“好,那我就先離開了。”王若瑜點點頭,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蘇沐月不禁有些好笑,原來這個人在這裡跟自己說了那麼久的話,其實就是想讓自己幫她而已。
但是王若瑜骨子裡的那種驕傲又讓她不願意輕易開口,所以纔會耽擱了這麼久,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救活了阮鳳歌。
“剛纔那個是王若瑜?”阮鳳歌雖然十分虛弱,可還是看到了王若瑜的臉,當下有些擔心地問道:“她有沒有傷害你?”
“沒有。”蘇沐月微微一笑,低聲道:“鳳歌,你現在太虛弱了,我替你療傷,你閉上眼睛就好。”
“嗯。”阮鳳歌對蘇沐月向來都是言聽計從,當下點點頭說道:“沐月,若是王若瑜威脅你,你一定要告訴我們,到時候我們一起想辦法。”
“好。”蘇沐月將手放在阮鳳歌的頭頂,將夢境之力緩緩送入阮鳳歌的身體之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方纔她看到自己和王若瑜的那一幕悄無聲息的抹去了。
對於蘇沐月來說,她更希望王若瑜的夢境乾乾淨淨的,至少不會被人利用。
比如說,她現在懷疑的……蘇俊生。
……
就在蘇沐月和王若瑜已經達成約定的時候,蘇九發現阮鳳歌的夢境已經開始慢慢恢復了,當下有些詫異地發現,原來夢蛟正帶着小丫頭四處奔走,而小丫頭隨手一揮便將那破損不堪的夢境修復了。
夢蛟似乎在跟小丫頭說什麼,惹得小丫頭咯咯咯直笑,手舞足蹈的更加開心,夢境恢復的也愈發快速。
“好了!”微微鬆了口氣的蘇九擋在了陳溘然、青龍和蘇俊生的中間,指了指人家夢蛟和小丫頭說道:“剛纔人家夢蛟將小丫頭抱走,我還以爲是怕咱們打起來傷着小丫頭,現在才知道人家比咱們做的事要冷靜的多,有什麼事等到蘇沐月出來再說,不要在這裡爭執了,先齊心協力把壁壘打破吧!”
“好。”陳溘然和青龍對於小丫頭治癒夢境的能力也是十分驚歎,但是這個時候也轉過身不再針對蘇俊生,跟蘇九一起去對付那夢之壁壘去了。
“治癒夢境。”蘇俊生眯起眼睛,目光緊緊地鎖在小丫頭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夢蛟到底是聖物,感覺到奇怪的目光落在自己懷裡的小丫頭身上,猛然眯起眼睛冷冷地看了過去,恰好與蘇俊生的目光撞了個正着,當下不禁微微揚眉,對蘇俊生終究起了敵意。
若說一開始他還有些放不下架子,覺得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馴化,但是等到他察覺到這個小丫頭不僅有盜夢血脈,竟然盜夢之技極其厲害的時候,這才明白也許這就是天意。
因爲夢之聖物如果脫離封印之後,必須很快找到真正的主人,否則用不了多久就會灰飛煙滅。
而他本意出來就是爲了報仇,所以自然也不在乎自己究竟會不會灰飛煙滅,只是沒想到竟然會碰到小丫頭。
看着推着輪椅朝自己走過來的蘇俊生,夢蛟下意識地將小丫頭往自己懷裡抱了抱,並沒有多言。
“過來舅舅抱。”蘇俊生朝着小丫頭伸出手,笑着說道:“舅舅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你到底想做什麼?”夢蛟自然不可能讓小丫頭在接觸蘇俊生,抱着小丫頭後退了一段距離才冷聲開口問道:“蘇俊生,你是不是想要毀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