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長得很像皇上麼?”蘇沐月看了司空景雲一眼,突然說道:“你還別說,你變出這麼個面具來還挺不錯的,你說是不是雲護法?”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說笑?”司空景雲看了蘇沐月一眼,有些鬱悶地說道:“難道說你一點都不擔心麼?我還沒問你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咱們就突然顯出了身形?你不是說絕對不跟這些人接觸的嗎?”
“你這麼多問題,讓我先回答哪一個?”蘇沐月有些無奈地說道:“而且你覺得咱們倆現在在這裡討論這些合適嗎?”
“賢皇后說想見你,有事想不通,她告訴我了,我也想不通,待會見過皇上,要不你跟我走一趟?”司空景雲擡眸發現司空焱正看着自己這邊,不禁背過身,看着蘇沐月低聲道:“你就當幫我個忙?”
“好。”蘇沐月點點頭,其實在這個夢境裡,她唯一能確定自己身在何方的人就是司空景雲,她不幫他還能幫誰?
“那咱們先去見父皇好了。”司空景雲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估計你也從皇叔那邊知道了不少事情,咱們進去之後隨機應變吧,反正我覺得我那個父皇可不是這麼好應付的人。”
“你知道就行了。”蘇沐月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記住一點,千萬不要亂說話,一切有我。”
“行,反正在這裡我只是你的護法,怎麼都好說。”司空景雲很爽快的應聲,轉身隨着蘇沐月朝着司空焱走過去。
“現在可以走了?”司空焱下意識地看向蘇沐月,見她點點頭才轉身朝前走去。
“焱王跟咱們一起去見父……喔!”被蘇沐月用手肘搗了一下,司空景雲頓時捂着自己的肋骨一臉生無可戀地問道:“焱王殿下,真是有勞你了。”
“無妨。”司空焱好似沒有看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只是微微朝着蘇沐月笑了笑,帶着他們直接去了御書房。
“朕剛知道蘇姑娘和雲先生到了京城,怎麼也不提前跟朕知會一聲?許久未見,朕可甚是想念二位啊!”令蘇沐月和司空景雲沒有想到的是,皇上對他們二人極其熱情,完全不見一絲一毫的冷淡,好似跟他們之前認識的那個皇上是兩個人一般。
“今日纔到,本不敢驚擾聖上。”蘇沐月當然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能走神,連忙說道:“聖上恩重。”
“蘇姑娘和雲先生到了京城,倒是沒驚擾朕,反倒是先去了焱王府和皇后那,看來還是朕疏忽了。”皇上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掃了司空焱一眼,很顯然是意有所指。
“本打算去看看幾個小徒弟便離開的,沒想到會遇到焱王殿下。”蘇沐月笑着說道:“先前我說要去看小徒弟,雲先生就說要去看看太子,想必也是碰巧了吧?”
“本也是碰巧,連紫黎也在那兒,只是沒看到紫嫣。”司空景雲本來之前就天天面對皇上,自然也不會打怵,只是儘可能地裝作深沉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這麼久未見,幾個孩子倒是長大了不少。”
“說起來,距離上次瘟疫的時間大抵有三年了。”皇上似乎也沒打算繼續追問,轉頭看向司空焱說道:“朕聽說你不打算去常州了,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只是突然乏了。”司空焱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說道:“這些年東奔西跑的,有些厭倦了這樣的生活,皇兄若是不提,本王倒是想離開朝堂四處走走了。”
“那可不行啊,阿焱,你不是不知道,朕自己怎麼能應付的了這些事,說到底還是要靠你幫着朕去處理這些外在的事情。”皇上說完,突然好似想起什麼一般看向蘇沐月說道:“你看朕只顧着跟阿焱說話,倒是忽略了二位,蘇姑娘和雲先生莫要在意纔是。”
“不敢。”蘇沐月和司空景雲不着痕跡地交換了個眼神,說起來,要是按照他們對皇上的瞭解,也不至於說完全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可是現在皇上東扯西扯,根本不肯說正題,他們自然也不好多言什麼。
“朕請你們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幾個人沉默了一會,皇上還是開了口,目光落在蘇沐月身上,沉聲道:“阿焱,請雲先生到殿外等候,朕有幾句話想要單獨跟蘇姑娘談一談。”
“皇上,這不符合我們盜夢師的規矩。”司空景雲率先阻攔,沉聲道:“盜夢師身邊必須跟隨護法,想必皇上也是知曉的,所以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如果朕沒有記錯,若這是盜夢師的意願應該是可以的吧?”皇上看着蘇沐月,一字一頓地問道:“蘇姑娘,不知道你的意思是……”
“你先出去。”蘇沐月微微揚眉,看了司空景雲一眼,又不着痕跡地對着司空焱點點頭,意思很明顯,她要聽聽皇上到底想說什麼。
司空焱讀懂了蘇沐月的意思,於是起身拍了拍司空景雲的肩膀說道:“走吧,咱們先出去。”
“蘇……”司空景雲瞪着蘇沐月,只覺得這個女人真是瘋了,剛纔還分明說盡可能的不要跟皇上正面有什麼衝突,現在還要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
蘇沐月會看了司空景雲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自己自有分寸。
“司空焱,你瘋了?”被司空焱拖出御書房的司空景雲有些鬱悶地看着氣定神閒的司空焱說道:“她自己一個人在裡面,你難道不擔心嗎?”
在司空景雲看來,反正司空焱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現在嘴上痛快他也覺得自己厲害了。
畢竟,他都敢說司空焱,那可是讕言國的焱王殿下,一般人連一個眼神都不敢給,而他現在可是在跟他辯論。
“雲先生,本王敬你不過是因爲你是蘇姑娘的護法而已。”司空焱擡眸看了司空景雲一眼,淡淡的說道:“這不代表你可以隨意指責本王,明白麼?”
“好好好,你厲害。”司空景雲有些生氣地轉過頭看向御書房的殿門,說起來他現在還真的有點擔心蘇沐月,畢竟那個女子可從來都不按照規矩出牌,萬一惹怒了皇上被咔擦了可怎麼辦呢?
這麼想着,司空景雲愈發覺得緊張,當下又忍不住看向司空焱問道:“司空焱,你真的不擔心嗎?”
“雲先生。”司空焱看着遠方,看都不看司空景雲一眼說道:“你似乎比三年前的話更多了。”
“我一直話都不少好不好。”提及三年的事,因爲司空景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只能偃旗息鼓,轉頭岔開話題問道:“哎,司空焱,你是不是喜歡蘇姑娘?”
……
比起司空景雲和司空焱的尷尬氣氛,御書房裡則是始終是一片沉默。
“皇上既然留下沐月,想必自然是有話要說,不知道還要沉默到幾時?”說起來,蘇沐月還真是不願意跟皇上週旋,不管當初是被司空景雲引入了夢境,發現皇上曾經派人給她下藥的事,還是後來皇上也曾組織過蘇沐月和司空焱,她都很難對皇上有什麼特別好的印象。
“蘇姑娘快人快語,這麼多年還是一點都沒有變。”皇上聽到蘇沐月的話,不禁微微一笑說道:“先前朕一直以爲蘇姑娘不會回來了,上一次是爲了瘟疫,那麼這一次呢?”
“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覺得我到哪裡不是站在天子腳下?”蘇沐月淡淡的說道:“皇上是在擔心什麼?”
蘇沐月雖然之前聽司空焱說了一些關於三年前的事情,可是到底這其中的過往還是有些她尚且不知道的,多說多錯,索性將問題全都拋給皇上好了。
這麼想着,蘇沐月就聽到皇上再次開了口,“當初你說到了合適的時機就會來帶走賢皇后的命,難道現在就是合適的時機了嗎?”
蘇沐月聽到皇上這句話,心裡咯噔一下,但是面上儘可能地保持了鎮定。
剛纔皇上說自己在三年前曾經說過要來帶走賢皇后的命?
自己爲什麼要殺了賢皇后?
司空景雲一直在找的那個兇手竟然是自己?
這……這不可能……
蘇沐月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不可能,立刻反問道:“皇上想好了嗎?”
“想好什麼?”皇上聽到蘇沐月這麼問,不禁再次說道:“先前朕說的,只是蘇姑娘三年前所說,朕纔有所一問。”
“所以我才問皇上想好了麼?”蘇沐月知道現在自己處於劣勢,所以她要不斷的用一些方法獲得更多的消息,因爲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會是殺了賢皇后的人,“皇上應該知道作爲盜夢師來說,取走這個人的夢就相當於取走此人的性命,皇后娘娘說到底這些年與皇上也是有夫妻情誼的,皇上真的能下得去手嗎?”
“蘇姑娘不會忘了吧?”皇上聽到蘇沐月的話,神色漸漸冷了下來,略顯漠然地問道:“當初可是蘇姑娘拿着盜夢一族的未來與朕達成的約定,難不成現在蘇姑娘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