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月,你知道這是本皇子的地方吧?”司空子展跛着腳慢慢地走到蘇沐月面前,眯着眼睛看着她說道:“先前本皇子一直在想,皇叔到底是看上了什麼樣的人,今日一見,的確上乘。”
“那得多謝二皇子讚賞了。”蘇沐月揚眉,淡淡的說道:“只要二皇子把華銘交出來,這醉香樓的損失我會一力承當。”
“本皇子怎麼會在意這些東西?”司空子展隨意地坐了下來,示意小廝給自己端酒上來,隨後說道:“不知道華銘是怎麼得罪了縣主?”
“二皇子何必明知故問呢?”蘇沐月嗤笑一聲,拿出一張信箋,冷聲說道:“華銘寫詩污衊本縣主,甚至還打算將這封信箋送去給焱王殿下,二皇子覺得我應不應該找華銘來討個說法?”
司空子展倒酒的手微微一頓,等到自己身邊的小廝把蘇沐月手裡的信箋拿過來之後,細細地看了一遍,不禁皺起眉頭問道:“縣主,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是嗎?”蘇沐月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驚訝地說道:“信箋上的字想必二皇子應該也認得出吧?”
司空子展掃了一眼那封信箋,的確是華銘的字無疑。
可是華銘跟他說的,分明是收拾下阮鳳歌而已。
怎麼會變成污衊蘇沐月呢?
“二皇子看來是心中有數。”蘇沐月看到司空子展默不作聲,當下開口說道:“我如果沒有猜錯,華銘也在這裡吧?二皇子既然不放心,那不如就讓華銘出來,我就在這裡跟他討個公道而已。”
司空子展對於這封信箋也不是沒有懷疑,因爲他覺得華銘如果尋求自己的幫助,不應該隱瞞自己。
可是現在蘇沐月也不像是在撒謊,更何況信箋裡還是污衊羅素暗中與蘇沐月有來往,想必這天下沒有哪個女子願意讓自己的名聲有礙吧?
司空子展這麼想,於是便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去請華大人下來。”
“我就知道二皇子是個爽快人。”蘇沐月聽到司空子展這麼安排,不禁笑着說道:“今日這些都算我的。”
“不必了。”看着被砸的七零八落的醉香樓前堂,司空子展晃了晃手中的信箋說道:“希望縣主能信守承諾。”
“二皇子。”沒等蘇沐月答話,華銘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
“華銘,這信箋你看下,”司空子展將手中的信箋遞給華銘,隨後端起酒杯淡淡的說道:“縣主讓你給她一個解釋。”
“下官從未寫過這個信箋。”華銘看完那個信箋,頓時激動地看向司空子展,“下官平日裡雖然喜好詩詞,可從不會做出這等事來,還請二皇子明察。”
“你污衊的是我,請二皇子明察個鬼?”蘇沐月冷冷地看着華銘,突然說道:“你說你沒有污衊我,那這封信箋爲什麼我會在羅素身上搜出來?”
“這……下官與羅素根本不相識,怎麼可能知道縣主爲何會在羅素身上搜到這封信?”華銘看着手中的信箋,百思不得其解,畢竟這封信箋的字體跟他的字體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自己真的沒有寫過這個,只怕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那你怎麼解釋這字跟你的一樣?”蘇沐月掃了司空子展一眼,冷聲道:“你總不能告訴我,這事是見鬼了吧?”
“縣主,方纔你的話下官也聽個清楚,既然縣主今日來就是爲了尋下官的麻煩,那下官也無話可說。”華銘將信箋放在一邊,直接走到蘇沐月面前,揚起臉說道:“縣主要是對下官有怨言,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華銘早就看到了不少百姓擠在門口看熱鬧,所以他猜想只要自己這麼說,蘇沐月礙於沒有證據肯定不會對自己動手。
畢竟,這京城的世家小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聲,如果蘇沐月無緣無故打了他,到時候那些百姓肯定會指責蘇沐月,所以就衝這一點,想必蘇沐月也只能是暫且放過自己。
華銘打得好盤算,只是他實在是低估了蘇沐月。
“你說我找你的麻煩是嗎?”蘇沐月眯起眼睛,走近華銘,好似帶着些許壓抑的怒氣問道。
華銘看到蘇沐月這樣,以爲自己剛纔的猜想是對的,於是立刻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縣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縣主有意爲之,那下官也無話可說。”
“你真的無話可說?”蘇沐月看着華銘,好似確認什麼一般的問道。
“真的。”華銘點頭,心頭浮起竊喜,你看,他早就知道,這些世家小姐也不過如此。
幸好他比較聰明,早早地選擇了二皇子,蘇沐月是縣主又如何?
焱王殿下現在又不在京城,蘇沐月就算有縣主的稱號,又能拿他怎麼樣?
蘇沐月轉身,就在司空子展也以爲蘇沐月不追究的時候,只瞧着她突然彎腰撿起一根掉落的桌腿,回身照着華銘的臉抽了過去,狠狠地道:“沒話說也不行,我打的就是你!”
“縣主!”司空子展猛地起身,卻被雲初一個邁步擋住了去路,不禁皺起眉頭說道:”讓開!“
“二皇子,這醉香樓的酒水不錯,是不是?”雲初眉開眼笑地站在司空子展面前,好似遇到了多年的老友一般聊天說道:“要說這華銘也真不是個東西,連你也騙,明明是要害縣主,還跟二皇子說他其實是想收拾阮鳳歌?”
司空子展的眼神微微一滯,隨後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動動腦子都知道啊!”雲初一臉無辜的解釋道:“蘇沐月幫着阮鳳歌打了他的臉,他肯定最恨的就是蘇沐月,可是他肯定是不敢對付蘇沐月,所以故意挑撥二皇子跟焱王殿下作對啊!”
司空子展和雲初說話的空隙,蘇沐月已經將被自己一棍打蒙的華銘直接踹倒在地,隨後拿着桌腿噼裡啪啦的朝着華銘身上招呼,打的華銘完全招架不來。
“說,是不是你做的!”蘇沐月停手,拿着桌腿指着華銘的臉頰,怒聲道:“羅素是不是你叫來的?鳳歌是不是你騙過去的?”
“不是……”雖然被打的整個人都痛不欲生,華銘依舊不肯承認那是他做的。
“好!”蘇沐月掄起桌腿直接砸在了華銘的胳膊上,衆人只聽着咔嚓一聲,再加上華銘痛苦的哀嚎了一聲,當下不禁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天,這縣主是要屈打成招嗎?
“蘇沐月!”這個時候,司空子展也的確不能再看下去了。
說到底,華銘現在好歹也是他的人,以後若是傳出去蘇沐月當着他的面把華銘給打殘了,自己的臉往哪放?
所以,司空子展越過雲初,站在不遠處對蘇沐月說道:“外頭那麼多人看着,難道你也不怕他們說你仗勢欺人?”
“哦,對。”蘇沐月將桌腿砸在華銘的背上,直起身拍了拍手,轉頭對牽黃說道:“牽黃,把人證帶上來,給我們二皇子開開眼界!”
牽黃拎着一個小廝出現的時候,低聲在那個小廝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嚇得那小廝頓時聲嘶力竭地喊道:“少爺你救救小的,你告訴這幾位大人,那封給阮姑娘的信箋不是小的寫的啊!”
“你……”華銘怎麼也沒想到,蘇沐月竟然早就派人將當初送信的人抓了過來,可是他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多言,只能氣喘吁吁地擡起那隻還算完好的胳膊指着小廝,想要說些什麼。
可那小廝被蒙着眼睛,本來就什麼都看不到,所以整個人都緊張,再加上半晌就聽到華銘說了這麼一句,頓時更爲激動地大喊道:“少爺,您不能不救小的啊,劉管家說了,只要能把阮鳳歌騙到羅少爺那裡,就給小的二百兩的,銀子現在還放在小的牀下頭呢!少爺……”
“住口!”華銘聽到那小廝的話,頓時怒吼一聲,也許是太過用力,所以整個人噗的一聲直接噴出血來。
而那小廝被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條,這纔看到華銘被打的滿臉是血,在看到門外那些百姓指指點點的看着自己,絕望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剛纔都說了些什麼?
“華銘,你聽清楚了麼?”蘇沐月居高臨下地看着華銘,冷聲道:“身爲一個男人,只不過是因爲阮鳳歌提出了義絕讓你顏面無光,你竟然不惜毀她的名聲,甚至將她逼上絕路?”
“這個華大人怎麼可以這麼做?”
“是啊,太過分了!”
圍觀的百姓這會倒是都看明白了,紛紛竊竊私語地對華銘指指點點,以至於華銘一時間急火攻心,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直接仰面昏了過去。
“二皇子,這次還要多謝你仗義出手。”蘇沐月看了一眼幾乎被自己打殘的華銘,朝着司空子展拱拱手,漫不經心地說道:“二皇子大人大量不與小女子計較,那我們就告辭了。”
“等等!”司空子展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今日蘇沐月就是要當着自己的面收拾華銘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早就抓到了人反而一開始並不說出來?
這蘇沐月,未免太不給自己留顏面了!
一念至此,司空子展不禁眯起眼睛,冷笑一聲問道:“縣主,你打了本皇子的臉,就打算這樣輕而易舉的離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