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任翼的電話打不通了。”靜羽急得在客廳裡來回轉,腳丫咚咚地敲打着地板,兩隻手相互摩擦着,眼睛裡散着微弱的火光。
“你別急,他可能在飛機上呢,要關機的。”葉紫在電話裡安慰她說。
“他早上八點多發信息給我說,大概十個小時就到了,現在都快十點了,怎麼辦啊?”靜羽看着窗外,燈紅酒綠把外面的世界照得絢爛扎眼。
“你等着,我過去。”葉紫說。
很快,葉紫過來了,靜羽正在沙發上蜷縮着發呆,手裡攥着手機。
“你知道是哪個航班嗎?”葉紫在她身邊坐下。
“葉子,他不會出事吧?”靜羽輕聲地說,她都怕自己挺清楚這句話。
“不會的,可能只是航班晚點兒了,經常會有這樣的情況的。”
“葉子,你知道嗎?任翼離開的時候,我都沒有去送他,他說讓我陪他去,我卻因爲工作拒絕了他。”
“靜小羽,他不會有事的。”
“我今天見到金辰了,他還問起你。”靜羽說。
“畢業後,我就沒有再見過他了。靜小羽,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你的,任翼從小的時候就一直守護着你,還有個稽張,就連金辰也喜歡你。你不是什麼都有,但擁有的這些都是讓人羨慕的。”葉紫環抱着膝蓋,和靜羽一樣看着地板。
“葉子,你身上也有很多讓人羨慕的,是你自己本身就擁有的,是屬於你的。”
“恩,這個我知道,”葉紫嘴角乾澀地笑了一下,“總覺得等我成爲所謂大齡的剩女的時候,我的事業小有成就,我也會遇到一個什麼人。誰知道呢,其實都是命定好的,誰都不能與命運抗爭,只能順命而生。”
“是啊,”靜羽歪頭看了一眼窗外,燈光開始一點點地熄滅。城市裡的安靜,讓人恐懼,“葉子,你去睡吧,我等他回來。”
就這樣,葉紫和靜羽一句兩句地說着話,過了很長時間。葉紫歪在沙發上睡着了。靜羽還保持着那個姿勢發呆。還好夏天的夜沒有那麼長,太陽光照進房間裡。靜羽又打了一次任翼的手機,依然沒有通。她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心一點點地縮成了一團。
“葉子,出事了。”靜羽生硬地說,她站在電視機前,盯着屏幕,嘴脣發紫,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
“怎麼了?”葉紫猛地坐起來,聽着電視裡得新聞報道,“我們去機場。”葉紫拉着一動不動的靜羽,“靜羽!”葉紫喊她。她纔回過神來。
到了機場,他們才瞭解到情況。昨天晚上南方暴雨,基隆坡直飛北京的航班在中途失去了與地面的聯繫。靜羽癱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地問葉紫:“手機呢?”葉紫把手機拿給她,她撥通了騰遠的電話,靜羽聽見爸爸“喂”的一聲,她大哭起來,“爸,任翼,任翼他出事了,飛機,飛機不見了。”她一邊哭一邊說。
隨着天漸漸大亮,機場彙集的人越來越多,整個機場變得異常喧鬧,人羣中開始傳來撕心裂肺哭喊聲。
靜羽坐在長椅上,盯着地板發呆。三個小時後,騰遠和紫蘭來了。騰遠看到靜羽就把女兒抱在懷裡,像小時候那樣緊緊地抱着。
“任翼坐的是這個航班嗎?”騰遠問站在一邊的葉紫。
“我不確定,昨天早上八點一刻,任翼跟靜小羽說十個小時後到北京,可沒有回來。他如果是那個點兒上的飛機,”她看了看騰遠懷裡的靜羽,“應該就是這個航班了。”騰遠深深地嘆了口氣,對葉紫說:“麻煩你打電話給任翼公司的秘書問一下。確認一下到底是什麼點兒的飛機。”“好”葉紫說着撥通了電話,結果秘書說這次的機票是任翼自己訂的,她本來給他定在了今天早上,不知道任翼昨天就回來了。
然後Today的工作人員們也沸騰了,在上海的何馬和任吾元也知道任翼出事了,任吾元聽到消息的時候心臟病就復發了,還好吳媽及時喂他吃了急救藥,又把任吾元送進了醫院,如果不是任吾元先心臟病復發了,吳媽自己可能就暈過去了。
何馬穩住了上海那邊的公司,自己又飛來北京,先是去了Today把員工的情緒安撫好,又去了機場。他的情緒誰來安撫呢,他和任翼一起流浪奔波有多少年了,他沒有父母,結婚以前就只有任翼一個親人。他看着失魂落魄的靜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
“何馬,你來了?”靜羽從長椅上站起來,擠出一絲笑,“乘客的名單還沒有完全公開,你能不能想辦法去查一下?”
“好,我這就去。”何馬看着靜羽故作堅強的表情,他心想如果任翼看到他用生命在守護着的女人這樣的表情,該是多麼的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