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還收拾,一會兒不就回來了?”靜羽見任翼收拾着桌子上的盤子,不解地問他。
“要養成隨時收拾的習慣。”任翼邊把盤子摞在一起邊說,“你快去收拾一下牀,一會兒我們要去買菜。”
“哦。”靜羽嘟着嘴,但還是很聽話地把牀鋪平,把沙發上的毯子也疊起來放在一角。
任翼把盤子放進洗碗池,剛挽起袖子準備洗盤子,靜羽就迅速地跑過來攔住了,“你去收拾別的。”然後很熟練的把幾個盤子洗好,放進碗櫃裡,她洗了一下手,在水池裡甩着手上的水,任翼遞過來一塊毛巾,靜羽接過毛巾,輕輕地笑,任翼也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笑了。
“你的眼睛又變好看了。”他說着,在她嘴裡塞了一顆巧克力,轉身笑着離開了。
“呀,好苦!”靜羽在他身後吼他,“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任翼轉過身來,露出好看的像陽光一樣的笑,“快點,走了。”
“哎翼。”她坐着副駕駛的位置上扭過身子看他的側臉。
“恩?”任翼看着前方,很自然地迴應着。
靜羽想要說什麼,可是看到任翼這樣很開心的表情,他的聲音都是輕快的,她不想破壞,然後遲疑了一下,轉而說:“你的車哪裡來的?”
“幹嘛?反正不是偷來的。”他笑着看了她一下,“和那房子一起借的,一個朋友的。”
“哦。”她想不上來好要問什麼問題纔好。
“你又在想什麼?”
“沒有想什麼,難不成要說你的側臉也很好看?”靜羽突然歪着腦袋看他,對着她可愛地帶些撒嬌地笑。
“那是什麼表情?”任翼感覺靜羽突然變得很搞笑,但很可愛。
“欣賞的表情。”她咧着嘴笑了,然後坐正也看着正前方,“翼,你都不知道我到現在還做着夢呢,像是夢裡的夢。”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
“回到現實吧,該買菜了。”任翼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靜羽“呀”地一聲,手捂着被他彈過的地方,瞪他。
“瞪什麼瞪,瞪也得買菜。”任翼故意氣她,把車停到停車位上,“下車。”
靜羽嘟了嘟嘴,對着他的背做了個鬼臉,自己先下車進了超市。
任翼轉身發現靜羽不見了,心突然沉了一下。他雖然知道她不會丟,但只要她不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他就不會安心。一直是這樣,距離對他來說也許更難熬纔是。他想也許他可以更自私一點,就這樣把她放在自己身邊好了,她想去哪裡就帶她去哪裡,她想去做什麼就讓她去做什麼,就這樣自私地讓她在自己身邊好了。他想起了靜騰遠的話,雖然他不是個聽話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認靜騰遠的話是有道理的,他得給天兒自己的時間和空間,讓她去經歷去長大,去尋找她自己活着的意義。
任翼快步地走進了超市,在裡面急促地尋找着靜羽的身影。他緊張的表情,她看不見。他在偌大的超市裡轉着,越是看不見她就越是着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麼,像是這一刻看不到她就再也看不到了一樣地。當他繞過一排貨物,看到靜羽正蹲着地上看什麼的時候,他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朝她緩緩走過去,寵溺地看着她。
“在看什麼?”
“紅色的魚,真好看。”她仰着頭看身邊的任翼,一張天真的可愛的臉,嘴微微張着,眼睛裡是淨透的,像水,那一瞬間任翼看着她出了神。
“你看呀,全身都是紅色的。”
“那是血鸚鵡魚。”任翼也蹲下來,和他一起看。
“名字也很好聽。”
“給你買兩條。”
“一對兒嗎?”
任翼笑,“不是,它們應該都是雌的。”
“爲什麼?”
“雌雄體態很不一樣。”
“那我不要了。”說着,靜羽站起身來,去了蔬菜區。
任翼在她身後,跟着她走。
“你想吃什麼菜?”靜羽問。
“茄子。”任翼雙手插兜,很悠閒地說。
“就知道!”靜羽把兩個茄子放進推車裡,“還有呢?”
“紅燒肉。”
“就知道,你就不能換換口味兒?”她推到稍遠的地方停下,跟售貨員要了一斤鮮肉。售貨員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在給靜羽切肉的時候,一直盯着靜羽身後的任翼,被旁邊可能是爸爸的老闆呵斥了一聲“看着點兒!”之後,才低頭專心切肉。任翼在靜羽身後偷笑,靜羽回過頭又瞪了他一眼,接過肉,撞了任翼一下,推着車繞過去。
“你看看你這招蜂引蝶的。”等走遠些時,靜羽沒好氣地說。
“這個,怎麼能怪我。”任翼故意委屈地說,靜羽也沒理他,就推着車往前走,順手拿着旁邊的菜,大多數還是任翼愛吃的。
“送你一束花。”過了一會兒,任翼不知道從那裡拿來了一大棵花椰菜,從背後伸到靜羽眼前。
“綠的,笨蛋!”
“經濟,實用,好看,還能哄人,”他拿着花椰菜在她眼前晃着,“你到底要不要啊?”
“那我勉爲其難地接受吧。”靜羽接過花椰菜,放在最上面,笑着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看到她的笑,但他知道她開心地笑了。
送你一束綠色的花,而你給我的,是一束燦爛的純潔的花,我用生命珍愛着的。
這朵花的名字,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