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遠從餐館回到家時,靜羽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紫蘭在廚房做飯。騰遠脫掉外套,靜羽幫爸爸把衣服拿進臥室,紫蘭回頭看了騰遠一眼,一臉的苦悶。
“我來幫你。”騰遠進了廚房,準備洗手切菜。
“都聞了一天油煙味兒了,去看電視吧,一會兒就好。”紫蘭努力地笑着,還是掩飾不了臉上的擔憂。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騰遠拿過紫蘭手上的炒勺,問她。紫蘭只是回頭看了看靜羽,搖了搖頭,“不用擔心。”他懂她在愁什麼。
吃過飯,靜羽洗碗時,紫蘭在傍邊還是忍不住地念叨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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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兒,你小的時候,媽媽沒有照顧到你,是媽媽的錯。”
“媽,”靜羽拉長了聲音,“怎麼又說起這個。”她把洗好的玩收到碗櫃裡,“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麼?又能吃又能喝還會做飯洗碗,”她洗了手,用毛巾擦着手,“十歲的事,是個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如果算錯應該是我的錯,又怎麼能是你的錯。”紫蘭拿過靜羽手中的毛巾掛起來,拉着她,到客廳裡坐到沙發上。
“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在擔心。”她認真地看着紫蘭,“可是,我也想喜歡喜歡的人,就像你和爸爸一樣。媽,小時候我覺得如果沒有我,你應該會是最幸福的,”靜羽說着,紫蘭掉起了眼淚,“可是漸漸長大後明白,既然活着,那就這麼活着吧。可是最近,我的笑不是隻是想讓誰笑了,而是他在我身邊,我真的很開心。”
“可是天兒,走進婚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紫蘭想起了自己的曾經。
“媽,你擔心的是我能不能和他走進婚姻,你是希望呢,還是不希望呢?”
紫蘭突然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靜羽就又接着說:“如果我們能走過這一個漫長的過程,最後走進婚姻,那說明本該就是他,如果我們走到半路走散了,沒有走到婚姻那一步,就說明不是他,還會有別人,這樣你還擔心什麼呢?”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想着前者,她不知道和任翼到底會不會走入婚姻,但會一直走下去,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紫蘭也沒有辦法再說下去,畢竟天兒還是個孩子,又怎麼能讓她提前就明白婚姻這回事兒。也沒再說什麼,就進臥室了。其實紫蘭並沒有非常地反對,只是不管天兒現在打算和誰在一起,她都是會擔心的。
騰遠靠在牀上看書,但很久也沒有翻一頁。紫蘭進屋時就坐到騰遠身邊,把他手上的書合上,放到桌子上。騰遠欣慰地笑笑。
“發愁了吧?”紫蘭溫柔地笑着。
“是啊,你不是也愁啊。”騰遠張開手臂,紫蘭坐到牀上靠在騰遠懷裡。
“要不就不要管了吧。”紫蘭有氣無力地說。
“我有我的辦法,睡吧。”
靜羽雙手託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天,她突然覺得路燈照出來的光真好看。她拿起手機發信息給任翼。
“睡了?”
“還沒。”任翼也站在窗前看外面的路燈,從他這個角度的光是不一樣的。
靜羽正在想跟他說些什麼,任翼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天兒。”
“恩?”
“明天,你在家待着。”
“我想跟你一起去。”
“那多像是你和我聯手對戰你爸,”任翼笑了,“放心,我可以的。”
“好吧。”靜羽努努嘴,突然想到什麼就說,“翼,你會結婚嗎?”
任翼想了想說:“不知道。”很真實的回答,“你呢?”
“我也不知道。”她想了會兒,“你要是想結的話,我會考慮一下”,說完嘻嘻笑了。
“你這丫頭,快睡吧。還有,”靜羽剛要掛斷電話,任翼趕緊說,“花盆地下有鑰匙。”說完自己笑開了。
“知道了。”靜羽知道他什麼意思。
第二天一早,任翼就去了餐館,到那裡的時候騰遠已經在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他。餐館還沒有開始營業,但騰遠做了意式早餐。等任翼來時,騰遠把早餐端到他面前,任翼很禮貌地說了謝謝。這一次見,真的像是見岳父的感覺,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他不知道靜騰遠要說什麼。
“先吃吧,給你泡了咖啡,聽天兒說,你不喝奶。”騰遠坐到任翼對面,很泰然地吃起來。
任翼看着這樣的靜騰遠,還真是有點不知所措了,只好安靜地吃起來。他吃第一口的時候,就想到了什麼,突然擡頭叫了一聲:“叔叔。”
騰遠擡頭,氣定神閒地說:“我只比你大十五歲。”
“我可以照顧好她,這個世界上您對天兒最好,其次會是我,而且我還可以做的更好。”任翼直奔主題並且斬釘截鐵,他在表明他堅定的立場。
“天兒還太小。”
“她已經不是孩子了。”任翼在重複靜羽整天在他耳邊嚷嚷的話。
“她見的人還有限的很,不只是這一條路。”
“以我的能力,我可以帶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讓她去見更大的世界,見更多的人。”他在以一個男人的角度傳達他堅實的物質基礎,他見靜騰遠一言不發,就繼續說:“如果,天兒遇到了她覺得更適合的人,我會放她走。但不是現在。”
騰遠看到任翼眼睛裡的認真,覺得說再多也無益,他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身體向後靠,看着任翼說:“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再說什麼。不然,我不會讓你再見天兒。”騰遠說這話時沒有猶豫,畢竟他爲了不讓天兒受到傷害,他沒的選擇。但對於任翼這個人,騰遠打心底裡是欣賞的。
“好,您說。”任翼連想都沒有想。對他來說一個天就夠了。
“過幾天,天兒報志願,她應該只會選擇上海的學校,我會讓她報北京的學校。”騰遠狠了狠心說。
“我知道了。”任翼很爽快地回答,“我會讓她報北京。”
騰遠看到這樣的任翼,也有些驚訝了。
“叔叔,我先回去了。”他站起來,“我就當您答應了。”說完,走出了餐館。騰遠透過玻璃窗看着走遠的任翼,作爲男人,他都覺得任翼身上有種難以言明的魅力。他嘆了口氣,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對了。距離,可以分開兩個人。距離,卻不可能分開真正相愛的兩個人。
任翼回到家時,看到門開着,心裡突然疼了一下。
“翼,你回來了?”甜甜的聲音在廳裡飄蕩着,靜羽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邊吃着任翼爲她儲備好的零食。
任翼走到她身邊,彎身將她抱起來,靜羽站在沙發上,任翼兩隻胳膊環着靜羽,頭搭在她的肩上。
“怎麼了?”靜羽溫柔地問他。
“別動,吸收點兒能量。”他把她抱得更緊。就這麼待着過了一會兒,任翼擡起頭看她,又說:“要不,我們生米煮成熟飯得了。”他壞笑着。靜羽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你個壞蛋!”她瞪着他,卻是笑着的。
“也是,你還是個孩子。”任翼壞笑着,把她的胳膊也環進臂彎裡。
“我說過很多次了!”靜羽的下半句還沒說出來,就被任翼截住。
“恩,你不是孩子,不是。”任翼曖昧地盯着她,似笑非笑。靜羽被任翼盯得紅了臉,稍稍低了頭。看着這樣的靜羽,任翼費勁地壓抑着自己的衝動。他放開她,剛要去廚房,就被她拉住強吻了。她吻了他。她卻不知道這是在挑戰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的底線。任翼回吻她,越吻越激烈。當努力壓制的衝動快要爆發的時候,任翼推開了靜羽,快步走去廚房,從冰箱裡拿起冰水,就喝了幾大口。
“你幹嘛喝冰水。”靜羽站在沙發上,臉上染着一層紅暈。
“我在保護你。”任翼帶些怨氣地看了她一眼。
漸漸地,她明白了他喝冰水的原因。偷偷地笑了。
喝完水任翼就往二樓走,靜羽在他身後大喊:“我做午飯給你吃好不好?”
“別跟我說話,你先讓我冷靜一會兒。”他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大步地上了樓,靜羽在他身後竊笑,還是很開心。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剛剛好的那一個,那份怦然心動不多不少,剛剛好。
剛剛好,是你。真好。
(親們,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