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小嬋還沒及笄,也不知道民間男女之間調情的話,聽黎寶根說嘴嘴個,聲音像是來自另一個空間,心裡一緊,第一反應是自己的嘴怎麼了,忙用手擦了擦擡起頭張嘴想要去問,黎寶根的嘴巴就湊了過來,很響亮的就是一口。
司馬小嬋飛身躍後,速度飛快身手敏捷,黎寶根還沒收回嘴脣,她已在一丈之外。
司馬小嬋飛躍後面站穩當,眼裡閃着恐慌,嘴脣微微顫抖,帶着顫音厲聲質問:“你,你做什麼?”
黎寶根剛纔被司馬小嬋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他也剛剛回過味兒,他只是逗逗她並沒想過真的去親她,他雖然整天的惹是生非,撩貓逗狗,卻不願這麼早被一個女子拴住,他的少奶奶怎麼着也得是山那邊村長蔡老爺千金的標準。
便帶着不羈的眼神,微微斜起眼睛挑起眉毛,慢慢站了起來,伸長脖子:“你做什麼,本少爺只是想幫你剜菜,你幹嘛將臉湊過來,害得我不想嘴嘴也嘴嘴了。”
司馬小嬋這才明白過來嘴嘴的意思,一股紅暈瞬間染紅了雙頰;“你說什麼呢?你說的要嘴嘴。”
“我說要嘴嘴你就嘴嘴啊,那我說要你做我娘子你做嗎?要你去死你去嗎?”黎寶根一連聲的說:“剛纔做你哥哥你丟不肯,這會這麼聽話了。”
“你,你……。”司馬小嬋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覺剛纔被親過的臉頰火辣辣的燒,用手摸了摸臉指着黎寶根:“你是個無賴,無恥之徒,躲我遠點兒。”
黎寶根看着司馬小嬋瞬間燃燒起來的嫵媚臉龐,感覺喉嚨有點幹,一般的女子遇到這種情況。基本會哭哭啼啼要個說法,而眼前這個帶着英氣的女子一副愕然,似乎不懂得這是什麼性質,而只是遷怒他的語言。
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作爲富甲一方的小少爺,這方面的壓力不小。
便藉機縱縱肩,連聲道:“好好好,躲你遠點,躲你遠點,那哥哥走了啊。妹妹請隨意。”
黎寶根說完轉身離去,不遠處的山坡上家裡的長工們正在將擔上來的肥料堆起來,幾個爪牙在監工。暫時沒人注意。
司馬小嬋傻傻的站着,眼看着黎寶根一步一步地走遠,長衫隨着微風飄逸,這麼大第一次被一次和一個男子親密接觸,感覺怪怪的。
直到黎寶根快要轉過過彎。她才明白過來,彎腰拾起一根木棍大喝一聲:“黎寶根,你給我站住。”隨手將木棍扔了出去。
黎寶根心裡一虛,怕她追上來,加緊腳步向前走,這個女子可是流放之人。被纏上了要受牽連的。
木棍重重的打在了黎寶根的後膝蓋處,他不由得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還要做什麼,剛纔你不是說要我躲你遠點嗎。”黎寶根扶着地面轉過身子。眼裡略顯痛苦:“走了也不行?”
“我要你躲遠點你就躲遠點了?你怎麼這麼聽話,我說要你去死你去嗎?”司馬小嬋清醒過來,重複着黎寶根剛纔的話,慢慢走了過來:“說,我又不吃你幹嘛走得那麼快?是不是又要想什麼壞主意。”
原來不是要他負責。黎寶根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打什麼壞主意啊,我不是帶着一羣莊丁長工在散肥嗎。這些人得盯着他們幹活,一會不盯着就偷懶,你看這馬上就要耕地下種子了。”
“那你那條狗找到了嗎?”司馬小嬋沒有和外界男子打過交道,黎寶根的舉動雖是觸動了內心深處。她卻沒也又將他和調戲流氓聯繫起來,聽他說是來監工,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句話就不經大腦的說了出來。
黎寶根剛纔還溫和的眼神在聽到這句話時忽然豎了起來,有點惡狠狠地:“你說能找到嗎?”
“我想應該是可以的吧。”司馬小嬋睜着眼睛說瞎話,有點結巴:“也許是跑丟了。”
黎寶根眯起一雙靈氣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司馬小嬋,似乎在看穿的心思,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沒完,想在我黎寶根頭上動土,那的是太歲。”
司馬小嬋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提起這個話題,見黎寶根真的生氣了,端起簸籮匆匆說了句:“我先走了,你請便。”
黎寶根看着司馬小嬋輕盈矯健的背影,回味起剛纔那一個嘴嘴,心裡一陣揉動,又想起跟隨自己十幾年的大黃,嘴角扯出一絲陰險的笑意。
對着司馬小嬋的背影喊了句:“司馬小嬋姑娘,你等等。”
“怎麼了?”司馬小嬋猛然回頭,似乎就等着黎寶根喊她。
“這個拿着。”黎寶根從衣袋裡拿出一隻大饅頭一張油紙包着的雞腿。
司馬小嬋接過白花花的桃子一樣的大饅頭,油乎乎的雞腿,眼睛看向黎寶根:“給我的?”
黎寶根靈動的眼睛骨碌碌轉動了幾下,柔聲道:“給你,以後要是想吃什麼,就來這裡找我,我一般這個時候就在,萬一我不在你就搖這棵樹,不過你可不要隨便進莊子,冬天的時候鮑天麟金若離甄一脈來過,我爹還沒髮禁令,現在我爹說了你們幾個不許踏進莊子。”
這些話有一點是真的,就是他每天都在閒轉悠,司馬小嬋要是來這裡他就會看得到,他爹說過要莊裡的人不要招惹這些流放之人,卻並沒有下禁令不要他們踏進莊子。
司馬小嬋哪裡知道這些,她只知道差官告訴他們,不能和附近村裡的人來往,要自己自食其力,一年以後可以養活自己才能走動,更重要的是不能做危害鄉里之事。
她也只是知道大黃狗被鮑天麟帶了回來,兩位哥哥開腸破肚剝皮,覺得這就是件危害鄉里之事。
便小聲道:“謝謝黎公子,小女子先走了。”說完抱了抱拳。
司馬小嬋頗具江湖式的道別,讓黎寶根再次沉思,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是被株連的將士子女,是貶官的官宦子女,還是爲富不仁的富豪子孫,看他們的年紀絕對不會是集體犯了什麼偷雞摸狗打家劫舍之罪。
司馬小嬋將饅頭和雞腿放在簸籮裡轉過山彎,心還在砰砰直跳,現在她已經清醒過來,忽然間明白了黎寶根那一個嘴嘴是自己夫君才能做的事,不由得滿臉通紅,可是據的情況和黎寶根的辯解,好像是自己不小心碰上去的。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黎寶根一口一個妹妹是在調戲自己,這點戲文裡演過,可是當時她並沒有這樣的感覺 。
黎寶根說話流裡流氣舉止輕浮,長得卻還清秀,就算是這會兒聯繫到了調戲,她也不反感他,反而腦子裡全都是他。
司馬小嬋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這樣感覺,府裡的嬤嬤早早就教導過她,不和陌生男子說話,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所以來這裡這麼久除了自己的兄弟,和鮑天麟鮑天角蓋星雨蓋星雲都沒說過話,甚至蓋星辰也沒說過什麼話。
今天不但說了,還和一個陌生的不沾邊的人說了那麼久,還哥哥妹妹的糾纏了很長時間,甚至還來了個嘴嘴 ,這件事情要是被知道了,可不得了,雖然爹孃府裡的嬤嬤都不在,大哥也是很嚴厲的。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爺爺有交代,她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兄長,別的事一概不考慮。
看着簸籮裡的大饅頭,油紙包着的雞腿,將饅頭留下,雞腿吃了一半,另一半繼續包好連同饅頭一起藏起來。
端着簸籮回到剛纔的地方,若離蓋傾眉正坐在她剛纔坐過的樹幹上說話,蓋星辰已經爬到了樹杈上,司馬小娟仰起頭看,甄一脈安靜的坐在若離身邊。
蓋傾眉一眼看到她,揚了揚手:“小嬋,你去哪了?那邊多不多。”
司馬小嬋無意的臉一紅:“蓋姑姑,我順着苜蓿走,就到了那邊,也沒多少和這邊差不多。”
“小嬋,是不是遇上了個什麼公子少爺小哥的,臉這麼紅?”若離看見司馬小嬋臉紅紅的,看她過來坐在身邊小聲打趣。
司馬小嬋臉更紅了,慌忙爭辯:“若離姑娘說什麼呢,荒山禿嶺的鬼都沒有哪來的人?”
若離搖了搖頭:“沒有就沒有,你慌什麼?人這東西是長腿的,你看那邊那山上,那麼多人,這些山都一座連一座,走着走着說不定就來了。”
“我那裡慌了,沒有就是沒有。”司馬小嬋堅決的說,。一隻手偷偷地摸了摸衣袋裡的東西。
“好了好了沒有,逗你玩的,一點都開不起玩笑,我們回去了。”若離笑嘻嘻的摸了摸司馬小嬋的肩膀站了起來:“天也不早了,回去趕緊做飯。”
幾個人帶着東西回去,若離繼續將苜蓿切碎拌在面裡蒸成饅頭,也叫菜糰子,做了碗苜蓿菜拌湯,涼拌胡蘿蔔絲。
“金若離,今天吃饅頭啊。”鮑天麟很及時的將頭又伸了過來,好像就在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