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了一年多的瓦礫國大漢朝軍隊,只是一天時間豪無懸念的分出了勝負。
鮑天麟舒服的靠在呼延必烈鋪着獸皮的椅子上,對站在身邊的司馬翼幾個說:“司馬翼司馬羽甄一脈,你們繼續不緊不慢的騷擾着,逼着瓦礫國簽訂休戰契約。”
“主帥,已經追趕了一天,還要追嗎。”司馬翼冷峻的臉上帶着勝利的得意:“那些個瓦礫國的殘部看起來很彪悍,其實很不經打,步步後退,再追就到了人口密集的村舍了。”
“這樣的話,就不追趕了,告訴官兵們先安營紮寨。等着呼延明尊休戰。”
司馬翼幾個領命而去,鮑天麟靠在獸皮椅子上閉着眼睛。
在這廣漠的邊界之處守了一年多,雖然知道勝券在握還要等着捱打,很難受。可是爲了大哥慢慢的坐穩江山,他還是堅持在這裡耗着。
可是見到若離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忽然很不想再繼續耗下去,甚至等不到預先定好的一個多月以後。
苦苦的守在呼延必烈的軍營裡,不到十天時間,瓦礫國來使果真捧着瓦礫國皇上呼延明尊御筆親書,前來求和。
本來最終的目的是達到兩國互不侵犯和平共處,結果經過這一次決戰,呼延明尊竟然有種屈尊稱臣的味道。
鮑天麟心裡高興,代表大漢朝親手簽訂了簽約。
大漢朝的軍營內,甄珠兒若離司馬小娟退去了親臨戰場的激動,焦急的等着鮑天麟司馬翼司馬羽甄一脈的消息,可是軍營一如既往的紀律嚴明,訓練有素,幾個小侍從只管送來吃的喝的,保護着安全,並不多說話,若離好幾次陪着笑臉,想要問出一點鮑天麟的消息,小侍從都畢恭畢敬的回答:“長官,小人不知。”
“若離姑娘,天麟他們該不會被扣留在瓦礫國了吧?都快十天了,還沒有消息,要不我們偷偷的溜出軍營去看看?”司馬小娟實在心慌意亂,明明完勝瓦礫國,卻怎麼也一去無影蹤了,難道真應了窮寇莫追這句話了?她終於忍不住對若離說。
若離比她還着急,可是她倒底年紀大一點,想事情周全,看着司馬小娟着急上火的樣子,故作鎮靜的笑了笑:“小娟,急什麼?難道你對他們沒信心?”
“就是對他們太有信心了才着急。”司馬小娟奇怪若離還能笑出來,不滿的看着她:“若離姑娘,你難道不覺得很蹊蹺嗎?那天瓦礫國的軍隊幾乎是不堪一擊,可是這都追過去好多天了,卻不見歸來,一定不是落入了圈套就是中了埋伏。”
若離見司馬小娟的眼神不友善,表情嚴肅起來:“不怎麼可能吧?如果瓦礫國用的是誘敵深入,不可能出動那麼龐大的陣容,主帥也不可能親自出動。再說了那軍隊不是有先遣部隊嗎,如果真有埋伏,也能看出來啊,前面那可是一望無際的,人藏起來都不是很容易,況且是千軍萬馬。”
“那他們爲什麼還不回來?”司馬看若離鄭重起來,這才移開目光。
“我們再等等。”
隔壁甄珠兒比兩人還着急,前兩天她還安心的對着鏡子一遍一遍的抹着瓷瓶裡的液體,恨不得用手將皮膚外面那一層撕掉,換上鮮嫩的。
這兩天就沒了心思。親臨戰場親自參與的喜悅漸漸被擔心所代替,鮑天麟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不要說令鮑天角刮目相看,就是看他一眼都很難。鮑天角鮑天麟之間的感情遠遠的超出她的存在。
越是着急心裡越是胡思亂想,越是胡思亂想就越着急。
她心煩意亂的將手裡的的鏡子扣起來,來到若離屋子,見司馬小娟在狹小的地上來來回回的走,焦急的問:“姑姑,小娟,我們怎麼辦?天麟哥哥他們一定是出事兒了。”
“呸呸呸!”若離很快的呸了幾聲:“甄珠兒,好好的你咒他們幹什麼,真是個烏鴉嘴。”
“你纔是烏鴉嘴呢。”甄珠兒氣呼呼說:“金若離,你想想看都這麼多天了。”
“這麼多天就是出事兒了?難道就不能有別的事了。”若離白了她一眼:“好了我們在等等,應該是沒什麼事兒?你們想如果萬一有什麼事兒,怎麼這麼安靜有秩序?”
甄珠兒司馬小娟凝神的看着若離。若離說的話也對, 軍營裡確實很有秩序,留下來的不多的士兵們正在外面操練,波瀾不驚的壯闊。
可是嘴上說的很平靜,心裡終究是不安的,有時到了晚上,睡不着。
“金若離金若離。”迷迷糊糊地終於聽到了鮑天麟的聲音。
一直期待的結果正如意料之中,卻似乎都在意料之外,她慌忙披着衣服打開門,鮑天麟一臉的喜氣洋洋,身後的甄一脈司馬翼司馬羽同樣的喜形於色。
情況一定很樂觀,若離跟着裂開嘴巴笑。
“怎麼你就不問問戰況如何?”若離的笑感染了幾個男子們,鮑天麟柔柔的問:“就跟着傻笑。”
“你都笑傻了,我還不跟着傻笑,說說是不是嚇都嚇死他們了。”若離抿着嘴巴忍了忍笑意。
“差不多嚇破膽了吧,反正再沒看見呼延必烈那個老匹夫。”鮑天麟說完,見隔壁司馬小娟也將門打開,隨後甄珠兒也走了出來,回頭說:“你們幾個好好休息,明天帶你們出去玩一玩,三天後班師回朝。”
第二天天氣出奇的好,鮑天麟甄一脈司馬翼司馬羽黎全根蓋星雲身着勁裝,個個飄逸出塵玉樹臨風,倒顯得若離更加的嬌弱,臉龐嫵媚靈動。
司馬小娟也是一身勁裝,英姿勃勃,她看着若離更加有女人味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若離姑娘,真有你的,男裝被你穿成了這樣。比穿女裝還像女子。這麼俏生生的,誰看不出來是個女子。”
鮑天麟的眼睛在若離身上掃過,見她艱難笨拙的在司馬小娟的幫助下跨上棗紅色的小馬,和司馬小娟慢悠悠的走着,對着司馬翼司馬羽擠了擠眼睛,一起快馬揚鞭奔騰而去。
看着一羣男子們絕塵而去,若離狠狠的盯着揚起的塵土,咬牙切齒的說:“他們這是在故意欺負我們,欺負我們女流之輩。”
甄珠兒一邊用衣袖遮擋住太陽,一邊說:“讓他們跑去,我們不急。”
司馬小娟看着飛馳而去的男子們心裡很羨慕,卻是因爲纔剛剛學會騎馬,也只能是慢慢的騎,她不敢逞能,只好跟着甄珠兒說:“若離姑娘,我們跟他們瞎跑什麼,我們是女子,的矜持。”
“嘿,這會兒都矜持上了?那天決戰的時候怎麼就看不見你們矜持,一個個的比男人都猛。”若離憋着嘴說了句,小心翼翼的抓緊馬繮繩。
邊塞的 風景和西邊的大不同,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廣闊的荒漠,時不時的有城堡般的建築。也許是戰事不斷,幾乎全都是斷壁殘桓。
一切絲綢古道般,遠處的黃土沙丘,大漠,看起來是那麼的堅硬粗糙,撲面而來的是難以形容的荒涼,不知道遠處會不會有駱駝和商隊經過。
若離驚歎的看着遠處瓦礫國比大漢朝這邊還蒼涼的戈壁灘,那邊似乎可以稱之爲戈壁灘了,有種踏着歷史的足跡的豪邁感,她輕輕感慨一聲:“簡直是太偉大太震撼了,這麼豪邁粗狂。”
只顧着傻呆呆的看着古香古色的大漠,沒注意到天色突然有變。
狂風吹着沙土肆意的飛揚起來,瞬間浩如煙海,風捲着沙土旋成根根柱子,彷彿支撐了整個蒼穹。
沙土迷失了眼睛,一時間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見,馬兒打着轉原地轉起來了圈。
“小娟 ,甄珠兒。”若離失聲喊了起來,喊聲被風吹得無聲無息。
她心裡慌了,這裡雖然沒有沙漠的浩瀚,也不是真正意義的的沙漠,而是半沙半石及其荒涼的地帶,但是這鋪天蓋地的狂沙絕對是沙漠纔有的,就算是不能將人埋了,也會被吹個半死。
而且她看不見別人。如果馬兒也被風吹得胡亂走開,走的迷失了方向也有可能。
果然馬兒轉了無數圈以後就開始低着頭走了起來,若離分辨不出方向,只能是任由馬兒亂走。
風塊停的時候,她才發現來到了一座已經倒塌了一大半的古老的斷壁殘桓外,眼睛稍微能睜開一點,她費力的爬下了馬,手裡緊緊地攢着繮繩,生怕馬兒跑了。
廢棄的厚重的土坯壘起來的圍牆,已將塌了一半,因爲實在是結實,這一半到現在還頑強的挺立着,雖然時常受着風沙的侵蝕,裡面低矮的房屋的樣子還在。
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馬兒拉進了半截牆內,看見一根木頭柱子,順手將它拴起來。
她自己站在牆內半遮着眼睛看向外面,灰濛濛的漫天沙石,什麼都看不見。
她無奈的靠着厚厚的牆坐了下去,還是等到天晴了,再慢慢尋找回去的路。
風終於慢慢地完全停了下來,周圍一片安靜,她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