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兒臉色瞬間煞白,若離的話再次給她無情的一擊,前幾天的言來語去她覺得她也只是說說,並不會真的不幫她們做事,說到底她只是一個低賤的女子,能爲她們這樣高貴之人服務應該是很有榮譽感的,哪怕是現是這樣的處境。
對於她來說,下賤之人絕對不能給個好臉,給個好臉就會蹬鼻子上臉,得時常敲着打着,她從十歲開始就幫着夫人打理附上的事宜,全府上下幾百號人沒有不怕她的,靠的就是這種狠勁。
“這是剩下的糧食,我們一人一半,以後的水我們各用各的,廚房裡有兩隻水缸,大的你用,竈上有兩口鍋,大鍋你用,小的我用,院子裡的柴禾都是我和一脈打回來的,這兩天下雪看在一脈的份上就先用着,還有外面的地,靠這邊的兩份也就是兩畝四分是我和一脈的,靠你那邊兒的是你們兩的,還是看在一脈的份上,昨天晚上就當是被狗咬了。”
甄珠兒還在傻愣,磨房門開了,若離提着分給她的糧食放在門口,語速極快的說完這通話又狠狠的關上門。
破舊的門發出很響亮的撞擊聲,像一記拳頭重重的砸在甄珠兒的心上,震得心頭咚咚響。
她傻傻的站着,往日的跋扈一點也用不上,看若離兇橫的樣子,心裡開始有點膽怯,估計不會佔到便宜,便沒敢衝進去廝打。
直到感覺身子被人撞了一下,纔回過神,甄一脈一雙凌厲的眼睛發出刺人的寒光看着她,那股寒光一直刺到她的心肺,寒顫顫的有點疼。
甄一脈的眼裡包含着責備,質問,不滿,更得的則是警告。
她心虛的低下頭快速回去,昨晚上的壯舉被甄一脈看得一清二楚,屁股被甄一脈摔得現在還在疼,若離惹不惹得起她不敢肯定,這個寶貝弟弟一定惹不起。
走到門口一眼看見甄貝兒站在門口,美麗的眼睛閃耀這光芒,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看什麼看,還不去做飯!”
甄貝兒撇了撇嘴角:“姐姐說笑話吧,妹妹那裡會做飯,只會吃。”
“不會做飯以後我們吃什麼,難道餓死!”甄珠兒嗆了妹妹一句:“不會,就去學着做!”
甄貝兒看甄珠兒確實很生氣,臉色蒼白,語氣生硬,磨蹭了一下去了廚房,下了門口的臺階差點還摔了個大馬趴,這才發現整個院子都掃的乾乾淨淨,所有的積雪都扔出了院子,只有她們門口還是原來的厚厚一層雪,因爲腳踏雪被壓瓷實,成了冰雪很滑。
看來這個金若離今天是動真的了,甄貝兒有點後悔昨天一時氣憤跟着甄珠兒踹了若離幾腳,看來以後有的事情的自己動手了。
進了廚房,一張洗的泛着微微光澤的大案板上扣着幾個泛着黑色光澤的瓷盆,兩隻菜刀插在案板邊,還是泛着微微紅色光澤的碗架上面整整齊齊的擺着幾隻大大海碗,粗瓷碟子,小小的竹簍裡插着幾雙筷子幾把調羹,案板底下排着幾隻小缸,除了一隻裡面有一點點的白麪其它的都是空的。
一大一小兩隻水缸,鍋臺也乾乾淨淨,一前一後一大一小兩隻鐵鍋。
這是她第一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廚房,以前她只是進來舀些水就出去,根本不屑看這樣的地方。
看了好一會兒,實在不知道飯該怎樣做,該從哪裡下手,又走了回去。
不大一會兒甄珠兒走了進來,轉了一圈氣呼呼的將磨房門口的麻袋裡的糧食提了進去。
若離抱着推磨棍也叫做面擔慢悠悠的轉着圈,一隻手不停地用掃面的小笤帚將兩盤磨磨出來的細末掃一掃,免得它們落到磨盤外面。
“姑姑,我來幫你。”甄一脈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學着她的樣子並排將面擔緊緊靠在腹部,慢悠悠的跟着轉。
一下省力多了,若離騰出手來將門磨臺上的磨碎的細末掃進大簸箕裡:“一脈,姑姑有點頭暈,你轉一會兒,我來籮面。”
甄一脈聽話的點了點頭,抱着磨擔一圈一圈的轉,若離端起簸箕裡的碎末坐在一隻面櫃旁邊的凳子上,將幾隻面籮拿起來看了看,挑了一隻,
將面籮架在面櫃裡橫着的兩根木棍上,將簸箕裡的細末倒了進去,拉起面籮來來回回的在木棍上篩來篩去。
麪粉就落到了面櫃地部,籮到最後只剩下粗的。
抓起剩下的看了看:“還有面,得再磨一遍。”
甄一脈弱小的身子抱着粗壯的磨擔,若離看着有點內疚,雖然她已經發現這個孩子力大無比,力氣幾乎不在鮑天麟之下,但到底還是個孩子,還屬於兒童之列,讓他抱着磨擔推磨有點虐童的感覺。
可是她實在是力不從心,感冒的症狀是沒有了,身子卻是很虛弱,剛纔只是那麼一小會渾身就已經出了虛汗。
“一脈啊,今天沒姑姑身體不好,就辛苦你了,如果不是吃的一點面都沒了,姑姑也不想你這麼辛苦,這樣吧姑姑給你講些故事算是慰勞慰勞你。”
心裡內疚,看甄一脈也沒有什麼興趣估計是怕她不高興,很機械的轉着圈,若離拿出了哄哄孩子的最好辦法,講個很有吸引力的故事給他聽。
孩子,哄一鬨就會有很大的潛力。
甄一脈聽話的點了點頭,有點心不在焉。
“話說盤古開天地………。”
若離學着評書的語氣,將西遊記的故事取了個一小段也就是石猴出世,拜師學藝那一段給他神情並茂的講了出來。
甄一脈直接聽傻了,腳下的速度隨着故事的情節轉換,小嘴微微張着,本來他以爲若離講的故事無非就是那些具有教育意義的或者山村野史之類的。
沒想到是這樣一個讓他的心都跟着猴子上下起伏的有趣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