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甄一脈這樣說了,若離剛纔的激情衝動就被猶豫所替代,只不過是饞嘴的問題,如果惹出事來就不划算了。
便重新拿起笤帚:“一脈,既然是這樣就算了,爲了吃嘴的事兒違背了聖旨。那就是抗旨不遵,萬一鮑天角是個記仇之人,以後我們的腦袋都危險了。”
“姑姑,也沒那麼嚴重了,天角哥哥說的不拿別人的東西,不亂跑。我們只是去林子裡也沒翻過山,也沒拿別人的東西。”甄一脈見若離如是說,笑了笑:“我們就悄悄地去後面轉一轉,也就摘菜的功夫。”
聽甄一脈這麼一說,若離也覺的自己過於嚴謹了過於多慮了,就一些桑堪的事兒,和聖旨腦袋的關係不大吧。這才又放下笤帚整了整衣服鞋子,和甄一脈出了門,怕引起注意,將平時隨身斜挎的挎包塞進了衣襟底下。
兩人出了院門,甄珠兒額甄貝兒站在莊稼地頭看着遠處,聽到腳步聲猛然回去。
看見若離甄一脈,甄貝兒漠然的轉過臉去,有甄一脈在她沒敢對若離投以利劍般的目光,甄珠兒由驚喜變失望的眼神隨即變成了關切的笑,她柔聲問: “一脈,你要出去?”
甄一脈低下頭去,徑直跟在若離身後,甄珠兒狠狠地看着直到兩人轉過側牆才憤憤地說:“好好的一脈,就被這個賤人帶壞了。”
甄貝兒譏諷的笑了笑:“我們有什麼辦法,你看看一脈,對我們愛理不理的。”
“哼,金若離,你等着。”甄珠兒小聲說了句,就看見鮑天麟高大威武的出了院子,忙站好帶着笑容:“天麟哥哥。”
“珠兒妹妹貝兒妹妹。吃飯了嗎?”鮑天麟帶着熱情洋溢的笑容問,卻腳步不停地順着若離甄一脈剛纔的方向走去。
甄貝兒的臉上黯淡下來,就在昨天她忽然發現鮑天麟已經不是以前整天跟在她身後的小孩兒了,他高大威武器宇不凡,一點不遜色清逸出塵的鮑天角。
她張了張嘴巴想要喊一聲,卻見他頭也不回腳下生風,一看就知道是追隨若離而去。
她覺得心裡堵得慌,以前她千祈禱萬拜託的想要鮑天麟不要糾纏她,至少不要當着鮑天角的面表現出對她的愛意,現在她知道那種情形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就是她想要他多逗留會兒,都不可能實現了。
還有有鮑天角,不管這段時間她怎樣用勾魂的眼神。怎樣極力將最美的一面展示給他,他都似乎視而不見,眼睛好像只能看見遠遠比不上拿過自己的甄珠兒。
兩位王子,一個個當她是小透明,一個移情別戀。更爲殘忍的是那個鐵塔一樣的充滿男人味的男子,而這個男子也是追尋若離而來。
都是這個金若離 ,如果沒有她,就算鮑天角始終得不到,鮑天麟 鐵定是她的,那個野獸般的綠眼王子也就不會看見她。
甄貝兒懷着對若離咬牙切齒的肺腑之恨。目光兇惡如豹,甄珠兒看見對面山上有孩子提着籃子拾麥穗,轉臉想對她說點什麼。卻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
若離和甄一脈轉到院子後面的菜地裡,裝模作樣的繞着已經整理出來的菜地花園轉了一圈,眼睛四下偵查一遍,沒人注意他們,相視一笑。快速的進了林子。
只一會就來到了前些天採桑葉的地方,桑堪果然已經熟了。紅的已經發了紫,紫的已經發了黑。
她指着掛滿桑堪的樹: “一脈,你爬上去,那些最黑的最好吃,你挑鳥兒沒啄到的裝進挎包裡,要不然你上去使勁搖,我在樹下撿落下的,落下的都是熟透的。”
甄一脈雙手扶着樹幹,雙足用力。腰身一弓,猴子般躥了上去,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那些散發着甜絲絲味道的桑堪就溫柔的摩擦着他的臉龐,他不用手用嘴直接就將熟的發了黑的一咬。將汁液四濺的桑堪吃進嘴裡。
若離在樹下拼命地擡頭看,看的脖子都酸了,纔看清楚甄一脈張着嘴巴吃的正歡,忙喊道: “一脈,搖一搖,讓姑姑也吃幾顆。”
甄一脈這才抓住樹幹腳手並用搖了起來,黑色的桑堪就下雨般的落了下來,若離蹲在地上挑又黑又大飽滿多汁的,摘去根部,直接放進嘴裡。
又多汁又甘甜,若離長這麼大從來沒吃過這麼可口的桑堪,蹲在地上忘我的吃了起來,直到甄一脈在樹上吃夠了,挎包裡也裝滿了,像只松鼠般的溜下樹來。
才擡起頭直起身子,嘴脣染就出紫色,嘴角也擴散開來,甄一脈笑嘻嘻的指着說:“姑姑,都吃到嘴脣,嘴角了。”
“今天可把一輩的桑堪都吃了,可吃舒服了。”若離滿足的咂了咂嘴巴,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這味道絕對不比桃子差。”
甄一脈見若離說的玄乎,笑了起來: “各是各的味道,實在沒桃子了吃點桑堪還行,如果有桃子我還是選擇桃子。”
“那倒是,這桑堪只能是解解饞,桃子確實能填飽肚子的,你沒聽說過‘桃飽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嗎’?就是說如果餓了,桃子能當飯吃,但是杏子吃多了對人會有傷害,李子就更不能多吃了,吃多了會死人的。“
若離話音剛落,就聽見耳邊想起了鮑天麟洪亮的聲音:“金若離,如果桃子能當飯吃,那麼你可以戒飯了。”
“鮑天麟?你從哪鑽出來的。”若離嚇了一跳,剛纔雖然專心的吃桑堪,她卻是提高警惕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吃驚地張大眼睛:“你該不會是從地下鑽出來的吧?”
“金若離,我又不是蚯蚓幹嘛要鑽地”鮑天麟笑了起來,手提提着一隻麻袋:“我這不是去摘桃子了嗎,剛從那邊過來。”
“哦,你是從林子邊進來的吧?”i若離恍然大悟,隨即疑惑起來:“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呢?”
“金若離,就你那點心思不說出來都擺在臉上。”鮑天麟隨口說了句,將手裡提的袋子放在地上:“你不是要吃桃子嗎?”
若離上前將麻袋口打開,裡面全是些熟透了的大紅裡透淺紅的散發着芳香的桃子,不由得感嘆到: “真的去偷了?鮑天麟真乃神偷也!以後如果萬一我們回不去,就來個三人組合,專門劫富救貧,一定走遍天下無敵手。”、
、 鮑天麟面露得意之色,嘴裡卻不屑的說:“幾隻桃子也算神偷,還三人組合,都成了大盜了。”、
若離將麻袋提了提,估計有十幾斤,這鮑天麟還真厲害,一個人能將這麼多桃子摘下帶出來。
甄一脈很有眼色的提着麻袋跟在鮑天麟身後,有點慌恐,他不知道剛纔和若離說話鮑天麟聽到沒有。
若離走在一邊,邊走邊崇拜的看着鮑天麟,心裡還有小小的感動。
這孩子早上一聲沒吭,卻不聲不響的將她想吃的桃子帶了回來。
走出林子,若離還不忘回頭看了眼,從進林子她就用心的查看過,沒有綠色的光。
回到屋子裡,若離將桑堪給蓋傾眉司馬小嬋鮑天麟每家裝滿一小碗,分別送了過去,又將桃按照數目分開。
鮑天麟笑嘻嘻的看着,本來他是不打算去的,怎麼說也是堂堂王爺出身,偶爾的玩一玩,順手牽羊倒還說得過去,明目張膽的去偷,卻有失身份。
他也不想太多的讓黎全根出馬,畢竟這是小事兒。
但是看着若離去了院子後面,他以爲她和甄一脈要去偷桃子,便跟了上去,卻見這兩人並沒有走遠,而是在桑堪,想起若離對桃子渴望的眼神,仔細勘察過並無危險,鬼使神差般的翻過山。
他自然沒有親自動手,還是招來黎全根。
而黎全根只是不到一半個時辰就將桃子送了過來,這些桃子本來就是那幾棵上好桃樹上的桃子,他挑最好的準備找個機會給鮑天角鮑天麟獻上。
若離將留下來的桃子 分出幾隻留給甄珠兒甄貝兒,還留了一些桑堪,甄一脈站在門口看着,對若離就很欽佩。兩位不知什麼心態的姐姐就算他用眼神威脅過,恐嚇過,還是對若離勢不兩立,尤其是甄貝兒,這些天眼睛裡能噴出火來,可是若離卻並沒有那樣的仇恨,吃的用的還是記得留給她們。
若離將她和甄一脈的桃子放進瓷盆裡,抓了一撮鹽放了進去,倒些清水泡了一會兒,慢慢的洗乾淨。
將一隻嬌豔的給了甄一脈:“一脈,吃吧,桃毛都洗掉了,晚上真的不做飯。”
甄一脈接過桃子咬了一口,又水又蜜的汁液就溢滿了口腔,他緊接着咬了第二口 。
雖然他不說話,但是若離看得出桃子絕對是可口之極。
便也拿起一隻,和甄一脈相對吃了起來,真的是好吃啊,估計瑤池仙桃也就這個味兒。
鮑天麟在隔壁院子裡看着,嘴角掛起一絲笑意,春枝忙將洗好的遞了過去,鮑天麟接過一看,桃毛還在,一點沒有若隔壁離洗的乾淨,隨手扔了過去重重的說:“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