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急匆匆的過來端飯菜,若離一直用眼睛看着她,可是她也沒擡頭,只是對着蓋傾眉眯起她那雙喜慶的眼睛笑了笑。
“春枝,怎麼沒看見春雅,還在睡覺啊?”蓋傾眉將兩盤菜放到春雅手裡,隨口問。
春枝小聲說:“姐姐身體不舒服。”
蓋傾眉很關心的囑咐一句:“你先將這些端了過去,我重新幫她弄一碗,讓她吃點東西,越是不舒服越要吃東西。”
春枝點了點頭,端着盤子回去,一走出廚房就低下頭去。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若離看着她走過眼前低垂着頭,這個春枝奇奇怪怪的,以前見到她就眯起一雙月牙般的眼睛,讓她感覺很舒服,前些天對她橫眉冷對,還偷偷摸摸的潑她冷水,今天又低眉順目的,變色龍啊。
春枝來來回回三遍纔將飯菜全都端了過去,若離嘴角露出一絲笑,等她最後一趟將飯菜端過去,站在牆根下故意笑着問:“春枝啊,吃完了記得將碗碟送回來啊。”
“是,若離姑娘。”春枝沒擡頭,小聲的應着,像個小丫鬟。
不只是受了刺激,還被刺激的腦子進了水,明明是對她深惡痛絕好幾次,又裝出一副受氣的小媳婦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正在納悶,一擡頭看見鮑天麟站在院子裡,明白了。
還真會裝,既然你能裝我也能裝,誰裝不過誰呢?
便故意笑嘻嘻的趴在牆頭對她說:“春枝啊,你吃完以後如果覺得味道好,我這裡有常婆婆給的花椒辣椒,過來拿一點。”
春枝低着頭將盤子端進了鮑天麟鮑天角的套間,目不斜視嘴裡恭敬的應着:“若離姑娘,我吃完飯就來拿。”
春枝越是客氣越是恭敬若離越是追着她說話:“春枝。你這是怎麼了說話這麼客氣,是不是有求於我了?”
“沒有,若離姑娘。”春枝將盤子端進去擺好,聽若離不住的說話,鮑天麟又站在外面,走出來勉強露出一張笑臉:“二哥,吃飯了。”
看着春枝哭笑不得的小臉,若離笑着說了句:“那好,你們吃吧,不夠的話再來啊春枝。”轉身回去廚房。
“是。若離姑娘。”春枝對着若離的背影答應着,有點敢怒不敢言。
自從她那天不理會若離,若離也沒理過她。甚至以眼還眼,她用涼水潑若離一身,她也像知道了般的用眼神警告過她,今天卻帶着燦爛的笑容跟她說話,不但說話還還不依不饒地說。還當着鮑天麟的面,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鮑天麟已經鄭重的警告過她,不可對金若離無理,如果被發現什麼,後果自負。
鮑天麟所說的後果可不是她自己能負擔得起的。
還是努力的忍住心裡的怒火,最起碼在鮑天麟眼睛能看到的範圍內。
春枝梳理好情緒。轉身進屋,一擡眼看見甄貝兒站在門口看着她,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低頭走了進去。
鮑天角沉着穩重的坐在炕沿,鮑天麟坐在另一邊,兩人看着一桌子的土豆相視一笑。
鮑天麟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又麻又辣,他吸溜了口氣對鮑天角說:“大哥。這道菜你不要吃了,太辣。”
“我嚐嚐。如果實在辣我先喝口水。”鮑天角將筷子伸進盤子裡,帶着一絲討好的笑意:“只吃一點,應該沒事,這段時間心腹病沒有發作。”
鮑天麟還想堅持,看到鮑天角的表情自己笑了:“好吧,大哥,只不過是些土豆而已。”
“是土豆沒錯,可是金若離和蓋傾眉卻將它們做的美味佳餚一般,看着就想吃。”鮑天角夾了一片灑滿調料的土豆片送進嘴裡,鮑天麟馬上附上一碗水。
兄弟兩個你一口我一口的,春枝站在一邊覺得嘴角溼溼的,口水隨時都有流出來的可能,忙轉過身子嚥下幾口。
“春枝,蓋傾眉不是說會幫春雅分一些嗎,你去端回來吃。”鮑天麟一邊吃一邊和鮑天角說話,快要吃完纔想起春枝,回頭對她說。
春枝低頭答應一聲轉身出門,鮑天角 在後面說了句:“春枝,不要和珠兒貝兒一起對付金若離,你要記得自己該做什麼,其實金若離只是個墊背的,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做不了什麼。”
春枝愣了愣,鮑天角平時基本在屋裡拿着那本厚厚的書看,幾乎很少出出門,她對若離的態度都是在鮑天角鮑天麟看不到的時候,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春雅告密了?可是春雅也不知道啊。
鮑天麟停下筷子眼神凜利起來,鮑天角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春枝出去。
春枝臉色蒼白的走出屋子,靠在牆上暗暗慶幸,多虧自己沒對若離做什麼更過分的事,鮑天角不比鮑天麟,如果惹怒了他。連後果自負的機會都沒有。
還是先搞清楚自己的狀況
還在大門外就堆起了她那招牌式的喜慶的笑容。
“若離姑娘,這是給春雅的嗎?我拿着走了啊,若離姑娘真是好手藝,我大哥二哥都吃得很香。”
一進門就看見若離在廚房裡忙,蓋傾眉已將帶着她家的那份回去,案板上放着一碗混合菜,便指着乘機跟若離說話。
“只要好吃就好,春枝不找我麻煩了?”若離見春枝又恢復了以前的笑容,直截了當的問了句。
春枝臉微微一紅:“我哪裡敢找若離姑娘的麻煩。“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若離索性更深一層:“我無依無靠的,誰都可以找麻煩,不過我這人不怕麻煩,就怕沒麻煩,但是找麻煩的有個理由不是嗎?好了春枝拿回去讓春雅吃吧。”
春枝端着一碗菜回去進了春雅的屋子,炕上的被子沒疊起來,春雅似乎還在被子裡躺着,她將被子往一邊掀了掀,便坐在炕沿吃了起來。
所有的東西都下了地,這下該輕鬆了,蓋傾眉司馬小嬋都過來幫着洗碗刷過,還一起將廚房頂上的灰塵掃乾淨。
出了廚房,甄珠兒甄貝兒已經點上了燈,若離實在是佩服這兩個女子,實在太能宅了,幾乎一整天沒走出出屋子。
回到屋子才感覺腰痠背痛,腿抽筋,坐在凳子上切半天的土豆也這麼累人。
甄一脈從裡屋走了出來,今兒個他也破天荒的沒在若離面前晃悠,跟他的姐姐們一樣宅在屋裡。
若離這才覺得很奇怪,這個甄一脈平時就像根尾巴,甩都甩不掉,今兒怎麼一天沒露面,便揚起臉問:“一脈,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整整一天,你都沒出來。”
甄一脈一雙空洞的眼睛閃了閃:“有那麼多人,一脈出來也幫不上忙。”
“哦。”若離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可是你可以出來在外面走一走啊,呆在屋子裡很悶的.”
甄一脈搖了搖頭:“不悶,你們都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我都能聽得見。”
“這樣啊。”若離說話拿出臉盆去廚房要來涼水洗把臉,用涼水沾了點蜂蜜塗在臉上手上,又按摩了一會兒。
甄一脈站在一旁看着不解的問::“姑姑,你將這塗在臉上做什麼?”
“美容養顏啊。”若離按摩了一會兒又用手掌輕輕拍打着臉龐:“這蜂蜜可是好東西,女子一天喝一杯蜂蜜水不但對身體好,對皮膚也好,這蜂蜜水抹臉,也能頂起到保護皮膚的作用,有沒有發現我皮膚這幾天好多了,光滑了柔潤了,關鍵是柔潤。”
甄一脈聽故事般的聽若離說完,笑嘻嘻的看了一會她的臉:“姑姑,好像真的溼溼的。”
若離拍了拍他的臉: “這就對了,皮膚保溼才能顯得年輕,你別看你姐姐,就是甄貝兒美得晃眼,可皮膚有點幹,現在看起來很白很粉,過幾年要是水分跟不上就會有皺紋。”
甄一脈笑着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二姐真的長得好看。”
“不只是好看,是太好看了。”若離略帶羨慕的看着甄一脈:“可惜像朵假花,一點都不生動,沒有一點活力。”
甄一脈眨了眨眼睛,他聽不明白若離說的什麼意思。
“算了,一脈進去休息吧,今兒姑姑累了就不講故事了。”若離脫掉鞋子上了炕拉開被子,躺在炕上摸了摸臉嘆息一聲:“可惜沒有雞蛋,如果有顆雞蛋,往蜂蜜裡兌一點蛋清,對皮膚就更好了,多年以後也許還能這麼美。”
甄一脈站在炕頭看着若離躺在炕上,聽她說完這幾句話,眼睛一亮,進了裡邊,不一會拿出幾顆雞蛋。
“姑姑,有雞蛋。”甄一脈將雞蛋放在若離頭邊,得意而又興奮地看着她。
若離一骨碌翻起身子:“一脈,雞蛋是哪裡來的?”
一脈眨着眼睛:“隨心給的,她要我不要說出來。”
若離跳下炕拿起一隻雞蛋:“一脈還真是聽話,她不讓你拿出來你就不拿出來啊,知不知道雞蛋放的時間長了就壞了。”
甄一脈搖了搖頭。
“如果姑姑不用的話,你會放多長時間?”若離一邊去廚房拿來一隻小碗,將雞蛋磕破將蛋黃蛋清流進碗裡,拿起蛋殼用手將裡面殘留的蛋清加點水又抹到臉上,一邊追問。
甄一脈還是搖着頭:“不知道,姑姑,就只用這麼一點嗎?”
“這一點就足夠了,這兩塊蛋殼先存放起來,只要裡面不幹,就還能用一天。”若離麻利的將兩塊蛋殼放在窗沿上,拿起小碗裡的雞蛋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