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不怎麼在意的回道:“我出門都戴着帷帽呢,曬不着的。再說,如今也鋪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以後就不會這般忙碌了。”
見她這般有興致,悠然也沒有過問太多。若不是正好趕上懷孕,而且孕像又不大好,說什麼悠然都是會幫襯一二的,只是她現在着實是精力不足,也只能偶爾提點兩句罷了。
不過事情和悠然預想的一樣,有沈澤的面子在,沈汐的胭脂鋪子自開業後一直都生意興隆。雖說價格比旁家的略高了一些,但是女眷在這上頭本就大方,加上胭脂水粉的質量着實不錯,因此鋪子很快便在榕城有了些名氣。
眼瞅着沈汐的鋪子生意紅火,好容易平靜下來的許氏又被刺激了一把。偏偏楊律不在家,旁人也勸解不了她,連悠然都覺得她近日尖酸了許多,只是不好和她一般見識。玉蓮母女更是離得她遠遠的,不願招惹她。
好在沒過多久,楊律就帶着不少的東西浩浩蕩蕩的回來了。他此次回來亦是搭了官船回來,一路上都是平平安安的頗爲順遂。加上一來一回所捎帶的貨物賣的價格極爲不錯,因此眼底嘴角都是遮不住的春風得意。
除了一些貨物,楊律還帶回來了京城各家給的一些回禮。悠然的孃家、國公府、韓家、榮王府等等一些走的親近的人家紛紛給了豐厚貴重的回禮,甚至還有沈湉賞的一些東西,單獨放了一個箱子。東西雖然不多,但是也是極爲體面的事。因着這一個箱子,在回來的這一路上,楊律受到的優待更加明顯。
悠然一邊讓人登記造冊,然後規整入庫。一面又收拾出一部分東西來給素日裡走動頻繁的諸多人家送去。因這些日子得了淑靜送的不少東西,這回悠然特意多給了她一些東西。
淑靜收到悠然送的兩匹宮緞,拿手輕輕的撫摸着上頭的花紋,感慨的說道:“以往在京中時,家裡從來沒有缺過這些,也不覺得這是好東西。有時甚至覺得這些宮緞宮錦的只有個名頭而已,還不如外頭的番布輕柔。後來離了京中難得一見了,才覺得它們珍貴。”
接着又看向另外的幾個匣子,然後說道:“榕城這邊雖然燕窩常見,但是像這樣上好的紅參鹿茸卻是不多見。沈夫人也算是有心了,好生收起來,留着配藥用。”
一旁的丫鬟撇嘴道:“以前沒出閣的時候,縣主何曾缺過這些?後來自打老太太走了,這些珍貴的藥材布料就極少能到縣主眼前了。”
淑靜微微冷笑一下:“也是我命不好,與生母、婆母的緣分都不夠。在家時攤上繼母,出閣了又攤上個繼婆婆。”要不是孃家和婆家都沒個知心的長輩提點,她也不會差點捅出大簍子。
見她情緒低落,丫鬟連忙哄道:“好在咱家大人官運亨通不說,這些年來也一直對縣主體貼有加。單憑這一點就抵上旁的萬千不足了。”
聞言,淑靜神色卻沒有好轉多少,有些落寞的扯扯嘴角:“也只能這樣想了。”如果真的是伉儷情深,當初大姐兒又是怎麼來的?這丫頭可是在自己孕中有的,而且一向身子康健的她當初生產的時候怎麼就會突然大出血,差一點就一屍兩命?有些事她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清楚,只是不得不隱忍罷了。
淑靜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希望這回林娘子的方子能有效應,不管男女,她總要給自己的兒子留個血脈同源的嫡親手足。
楊律回到榕城後又着實忙亂了好幾天,纔將從京城又販回來的貨銷售一空。
待所有賬目都盤點清楚之後,他也沒有多作耽擱,徑直去了悠然這裡。把來回兩趟的賬冊遞給悠然瞧,悠然不過隨手翻了兩頁,只見上面所有的開支明細都寫的清清楚楚。不過是來回一趟,原本三家一共不到六萬兩銀子的本錢竟然翻了兩倍不止,如今賬面上足足有十五萬兩銀子。
悠然雖預料到回報會很豐厚,但是卻沒想到這般豐厚,她四萬兩銀子的本錢如今已經漲到了將近十萬兩。悠然咬着下脣道:“我知道行商利潤豐厚,但是這銀子也比我想的多太多了。”
楊律忙道:“其實這回也是趕巧了,來回都是搭的官船,省下了盤纏不說還免去了一路上的稅費和打點的費用。否則就咱們這些貨物,光這些費用就得上萬。再加上到了京城後韓駙馬和方大爺幫着銷了大半的貨物,價格都定的極高。要不然單憑我的那點門路,起碼少掙三四萬兩。只是韓駙馬和方大爺都不肯要我孝敬的銀子,這個人情,將來少不得還要落到你的身上。”
悠然沉吟道:“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打算。”然後又將郭氏和魏氏的打算講了一遍,接着道:“她們都是跟着相公千里迢迢從京城過來的,我不太好駁她們的面子。以後就帶着她們一起吧,至於紅利,就按着她們入股的銀子數目來算好了。”
楊律對這種事情也算是司空見慣的,對此他也沒什麼反感的,沈澤雖然位高,但是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平日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當驚動沈澤的時候便可以找這兩人幫忙了。
早在楊律回來之前,玉蓮就已經託付悠然,幫她將自己的份子給抽回來。因此到了最後,悠然便將早就預備好的說辭拿出來道:“我家堂姐在這裡相中了幾間鋪子,位置和價格都極爲合適。只是到底私房有限,她又求個穩妥,因此便想着把銀子抽出來另去買鋪子掙租金。”
楊律皺眉道:“上回要不是林娘子幫忙,我也湊不齊那銀子。怎的這會掙了銀錢了,路子也都鋪好了,她卻突然要退股呢?難不成是不相信我?”
悠然忙道:“這倒沒有,只是你也知道行商雖然利重但是海上風險也頗大。我那姐姐素來謹慎,她們又是孤兒寡母的,難免有些擔憂,因此寧願少掙一些,也不願擔驚受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