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染(軍婚)
深夜中的電話最是惱人,陳南潯眉頭皺了下,翻身繼續睡。一隻纖細的手臂推了推他,膩人的嗓音在他耳邊輕語。“你手機在響呢。”
女人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是個叫金——”
話音未落手機便落入陳南潯手中,撐起身半倚在牀頭靜靜的看了那跳躍的兩個字片刻,嘴角一翹,接通。
“有事?”
“那照片是怎麼回事?”
餘金金帶着哽咽的嗓音聽在陳南潯耳裡像此刻身邊的女人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癢的讓他蠢蠢欲動。“這麼多年都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第一次打就問這麼沒頭沒腦的問題。”
他撥開女人的手繼續問:“什麼照片?”
那邊狠狠的叫他的名字,陳南潯笑了下才道:“照片是真的,你真的一點不記得?”
“……”
“你喜歡那個姿勢,我也喜歡,就順手拍了幾張留作紀念,在馬爾代夫那晚你喝的太多,不記得也正常。”他漫不經心的說着,女人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一臉不悅的撒嬌。陳南潯理都不理她,耐心等着餘金金說話。女人見此路不通便換了戰術,被子一拉身子滑下去。
餘金金半天沒出聲,不問不罵,陳南潯把女人推開,拿着煙來到窗口點上。“和薛辰吵架了?”
“……”
陳南潯忽然笑起來,把玩着打火機。“剛纔是逗你的,照片是我們沒分手時拍的,呵,這男人這麼不禁逗,那協議也是我自己寫着玩的……他都信了?”
與其說是陳南潯模仿餘金金的筆跡,不如說是餘金金自小模仿陳南潯的筆跡。很小的時候寫字醜是她最頭痛的事情,因爲字跡太潦草難辨考試都被退過卷子。偏偏陳南潯寫得一手好字,餘金金要了他的筆記模仿練字,久而久之竟練得真假難辨,因此後來很多次陳南潯都被迫替她寫作業。
餘金金有想把陳南潯碎屍萬段的衝動,咬着手背哭的不能自已,半點聲音不肯讓他聽到。陳南潯那麼瞭解她,又怎會不知道她在哭,“很嚴重麼?要不要我明天去向他解釋一下?”
餘金金啪的掛斷電話,陳南潯捏着手機嘴角越發揚起。
窗外鳥聲啁啾,餘金金躺在牀上視線直直的望着窗外整整望了一夜,眼淚靜靜的流淌,溼了枕巾。
薛辰那晚走後就再沒回來過,電話永遠打不通。數日後餘金金下班回來竟意外的看見門口那雙男式皮鞋,忙不迭跑進屋去。薛辰正在收拾東西,餘金金心裡一澀,按住他的手。“你手機壞了嗎?我給你的電話留言聽了嗎?”
薛辰淡淡的應了聲,繼續收拾東西。他只裝了些衣服和日常用品,從衛生間拿出刮鬍刀,餘金金梗着脖子賭氣的問:“牙刷不一塊拿走?”
聽了這話薛辰轉身就回去把牙刷拿了出來,餘金金紅着眼睛在一旁看着。等他扣上行李箱的蓋子,餘金金已經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薛辰看了她一眼,表情淡然。餘金金咬着牙,狠狠抹了把眼睛。“其他的東西呢?不帶走嗎?”
“不要了,這些就夠了。”
“你想要帶走的就這些?”
“是。”
餘金金忍不住過去抱住他的腰。“我呢?那我呢?你要走我攔不住你,把我一起帶走行不行?”
“金金。”薛辰拉開她的手,“冷靜一點。”
“冷靜個鬼!你都不要我了我還冷靜什麼?”餘金金哭出聲來。“還要我怎麼解釋你纔信?你告訴我!寧可帶走一支舊牙刷都不帶走我!你的心就這麼狠!”
薛辰抿着脣,冷眼看着她哭,良久纔開口。“陳南潯去找過我。”
餘金金唰的擡起頭,“他找你幹什麼?”
“沒什麼,他讓我好好對你點。”薛辰嗤笑,眼神森冷森冷的,比那天不知冷了多少倍。“讓我對他女人好一點。”
“什麼……”餘金金怔怔的,越發不安起來。
“都不重要了。”薛辰偏頭環顧四周,家裡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一個諷刺,再回過頭來看她時神情已如陌生人。“有些事現在看起來都是個誤會,還好,現在還不晚。”
他把這個家的門鑰匙從鑰匙扣上卸下來放到她手上,餘金金有更多的眼淚無聲的涌出。她一瞬不瞬的看他,薛辰抹了抹她的眼角的溼潤。“這些眼淚就免了。”
“薛辰……我不該……說謊,可是我沒有……”餘金金已字不成句,眼底的光支離破碎。
“也許非要這樣折騰一場,你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愛誰。我們好歹好過一場,保重。”
薛辰就這樣離開,帶着搬進來時的那個箱子,在她的注視下,在她的哭聲裡。
餘金金攥着鑰匙木訥的坐在沙發上,抓過大維尼熊臉埋在裡面放聲痛哭,那哭聲薛辰在門外都聽的見。
等電梯的時候他忽然想起當初搬來的那天,也是一個如今天一般豔陽高照的好天氣。他的家離團駐地較遠,餘金金以這個理由提出合住,卻在他不懷好意的笑容面前紅了臉,像個正值初戀年紀的小丫頭。
如今,也不過一年多的光景。
陳南承車子還未挺穩,陳嘉亦就指着車窗外咋呼起來。“金金小姨!”
陳南承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餘金金正坐在陳南潯的門外,看樣子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待車挺穩,陳嘉亦拉開車門歡快的跑到餘金金面前像每次那樣揉亂她的頭髮。“金金小姨,你來找小叔的還是來給我過生日的?”
餘金金還保持着那個姿勢坐在那裡,眼睛垂着,完全把陳嘉亦視爲空氣。陳嘉亦蹲下來,小手捧着臉,咔吧咔吧眼睛。“是來找小叔的吧?”
陳南承這時也走了過來,陳嘉亦扭頭看他:“金金小姨不理我。”
陳南承還沒說話餘金金就擡起頭來,眼睛紅腫紅腫的。“那賤人呢?”
陳南承挑挑眉。“誰?”
“你弟,陳南潯。”餘金金一點都不客氣,更不在乎在小孩子面前說髒話。陳嘉亦也挑了下眉,模樣簡直是和陳南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小叔的外號好多啊。”
陳南承大手扣住兒子的腦袋把他扒拉到身後去,看了看手錶。“應該快回來了,他去接安娜和幾個朋友,我們約好給嘉嘉過生日。”
等陳南潯帶着一羣好友和餘安娜回來,經過門口時看都沒看她一眼。因爲陳南承和顧淮南的事,餘金金與餘安娜見面也如同路人,餘安娜倒有心示好,她根本不買賬。
陳南潯拿着架子,可在場的誰不知道他與餘金金的關係?卓衛搖頭笑,陳南承向他使了眼色陳南潯才叼着煙出來,一如平日的悠閒,好似一點沒看見她的憔悴。
“進來啊,還非得我請你。”
餘金金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的灰,若無其事般的表情走過來。“你很恨我是麼?”
“這話怎麼說的?”
餘金金拔了他的煙銜在脣邊吸了一口,“我和薛辰分手了,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陳南潯撐着門框,只是笑。餘金金咬着煙,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你不怕日後遭報應嗎?”
“禍害活千年。”他微微低頭靠近她,“我做過那麼多會遭報應的事也不差這一件了,我和他說你陪我那幾天並不只是爲免牢獄之災也不是爲了升職加薪受了重用,而是我們餘情未了。”
他解開襯衫釦子,抻出項鏈,捏着墜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是小時候從她那裡搶來的金哨子。“還記得這個吧,哨子背面刻着我們倆的名字縮寫,還是你拿去刻的,我可一直保存着呢,我對他說這是我們之間的定情信物,和你帶着的那個是一對,他信了。”陳南潯眼底的深情似假似真,“我想重新得到你,不管用什麼方式,就算得不到也不會讓他得到,我以爲你瞭解我,沒想到你還是太嫩,真以爲我丟下公司帶你去出去只是爲了玩?這個套是你自己鑽進來的。”
顧淮南車子還沒挺穩就看見餘金金揚手狠狠的給了陳南潯一巴掌,然後反被他鉗住了手腕。顧淮南車門都來不及關踩着高跟鞋衝過來照着他就踹過去,把餘金金護在懷裡。
“陳南潯你這個人渣!還想禍害我到什麼時候!我要告你強`奸!”餘金金瘋了似的把顧淮南生生的甩了開,又向陳南潯衝了過去。
顧淮南那晚被葉錫尚扔進車裡時就撞到了一次額頭,這一下又撞了一下,可餘光看見陳南潯擡起手擔心餘金金吃虧,顧不上疼上前把她往回拉,惡狠狠的瞪陳南潯。
“陳南潯!你敢打她一下我就剁了你!”
陳南潯摸摸微微刺痛的臉頰,笑了。“我怎麼會捨得打她?只會上她。”看着餘金金腥紅的眼,邪氣的舔舔嘴角。“你又不是第一次酒後亂性,別說得強`奸那麼難聽,薛辰都沒這麼覺得。”
顧淮南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睜得大大的,半天楞是沒說出話來,又轉而看向眼聞聲趕過來的陳南承。
陳南承看了眼陳南潯,一言不發幫他把情緒激動的餘金金帶到車裡。
“鑰匙給我,先送你們回去。”
“免了,陳家的男人恕我們實在避之不及。”顧淮南恨恨的,轉身又折回。“南潯。”
陳南潯回頭,迎面又捱上了顧淮南一巴掌。他其實能躲開,卻生生受了下來。
“給我等着!陳南潯,我保證你會遭報應。”顧淮南放下狠話,開車帶餘金金離開。
葉錫尚下班之前給她打了電話,本想接她回大院,得知此事後神色一凜。“你好好陪着她,我去找薛辰。”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隔日更新~~~不排除偶爾日更的可能性~~這一年來確實私事多~耽誤更新很慚愧~現在基本處理完了~正在努力恢復中~謝謝大家體諒和寬容~】
【今天回了33章的留言,這幾天陸續把前面的分都送了~留言都回了~~mua~~】6月17
南南一語成讖吶,陳南潯會很慘的,想贖罪都沒有機會。【明天繼續番外~】6月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