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騰開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嚴厲,向來不會給人露出一個笑臉來。
“妞妞想坐哪兒?”屋子裡的椅子都讓漠成風給搬光了,盈束只能按着妞妞的意思再讓人加。妞妞遲疑了一下,白騰開已經朝她擺起了手,“到爺爺這兒來吧。”
中間空了這麼一大塊,看着就鬧心,白騰開索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把妞妞招過去。白騰開對誰都嚴肅,唯獨對這個孫女不同。妞妞現在一點都不怕他,點了點頭走過去,傭人馬上在白騰開身邊排了一把椅子,把妞妞抱了上去。
妞妞的大眼巴巴地扭過來,看向白贊,目光水汪汪的,能把人的心看軟。“我認得你。”她伸指指了指白贊,“你滑得好快!”她伸出雙手,模仿他滑繩索的樣子。
白贊用槍口對着她的事,她全然不知,因爲被漠寒擋了過去。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連白讚自己都尷尬起來,表情僵着。白騰開則對着自己的兒子重重地哼了一聲,那意思是:“看你乾的好事!”
白贊尷尬地點點頭,低頭,吃飯。
飯桌上的氣氛怪異,漠成風始終黑着臉,大半張桌子的空氣都給他凝結。可以想見,他是多麼不待見白贊。盈束小心地扒着飯,因爲留下了白贊,也知道漠成風不爽,此時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白贊也低着頭,不再戲弄漠成風,眉底掛了複雜的情緒。
只有白騰開和妞妞,兩人互動極好,有說有笑,畫面溫馨。盈束看看那一邊,無比羨慕。一張桌子,兩種境況,她也好想去陽光撒滿的地帶啊。
一頓飯,終於熬了過去,盈束覺得,這是有史以來吃得最艱難的一頓。白騰開領着白贊往門外走,盈束剛剛覺得自己能舒一口氣,白贊卻出了聲,“以後,我會常來看漠寒的。”
漠成風的臉再次發烏!
“盈束,希望你別攔着我。”他的話是對着盈束說的,但目光卻投在漠成風的臉上,無比挑釁。漠成風有苦難言,有怒難發的樣子,他爲什麼看着那麼解氣。
盈束尷尬地張着嘴,像吞了一隻大南瓜,半個字都吐不出,她巴巴地扭頭去看漠成風,看到對方臉上陰風陣陣之後,只能乾乾地假咳,該死的白贊,分明是故意的。
漠成風卻意外地沒有拒絕,只是扭頭對着管家喊:“送客!”
他這哪裡是要送客,分明是趕客。管家匆匆走出來,引着二人出去,白贊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真的答應讓他下次再來了?”待到人走盡,盈束纔敢小心翼翼地問。這個結果,太讓人驚訝。漠成風瞪了她一眼,本想把她扯過去狠狠懲罰一番,看到膝下還立着妞妞,只能做罷。話也不說,獨自上了樓。
盈束無奈地看着眼前彆扭的男人,默認白贊再來的是他好不好,對自己生哪門子的氣?
陪着妞妞和漠寒說了陣子話,而後盯着妞妞洗澡睡覺,忙完這些,已經九點。只是那個彆扭的男人,今晚再沒有出現過。盈束無奈地嘆了口氣,終究推開臥室的門。
房間
裡開了燈,漠成風半倚在牀上,也沒有換衣服,面前攤着一份雜誌,正在看。聽到響動也不擡頭,臉上的線條還繃着,顯然氣沒有消。
眼前這個人,哪裡還能跟平日裡呼風喚雨,勢不可擋的森漠老闆聯繫起來。盈束主動走過去,坐在牀邊,手壓在他的腿上看他。他像沒有感覺似的,也不趕她,也不看她。
“不洗澡?”她輕聲細語地問。
對方眉頭一繃,“不洗。”氣都氣飽了,還洗什麼?
“真不洗?”盈束眉底滑過一抹狡黠,而後故做無奈地垂了頭,“好可惜呢,原本還想叫你一起洗的。”
平日裡,她最不願意的就是和漠成風一道洗澡,其中原由……她的臉微微紅了紅。漠成風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面對着眼前美豔不可方物的風景怎麼可能不做什麼?往往一做就是……一晚。
受了幾回折磨之後,盈束再也不肯和他一起了。
漠成風表情未變,顯然這招失了效。盈束當真有些失望,一個人悶悶進了浴室。衣服方纔除盡,背後卻傳來一聲響,回頭,漠成風走了進來。
“你不是……”
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對方已經狠狠抱過來,摟得她差點接不上氣來。漠成風像個受了氣的孩子,劈頭對她吻下來,又急又狠,咬得她的脣都要破掉。盈束的力氣哪裡敵得過漠成風,只能由着他發狠,好一會兒,他才放開,眼裡狠勁兒十足,“以後白贊過來,你給我躲得遠遠的!”
盈束哪裡敢反駁半句,只能乖乖點頭,依然有些不解,“怎麼突然願意讓白贊過來了,你不怕……唔……”
脣,再次被漠成風吻住。他分明不願意給她解釋原因,到底,他欠了白贊什麼人情?
當然,很快這些事情,她就無暇去想了,因爲,要應對漠成風這頭狼……
事實證明,白讚的話並不是說說而已。第二天,他又站在了漠宅的大廳裡。有了漠成風的默認,誰敢攔着他?
盈束乖乖地退避三舍,不敢違了漠成風的命令。白贊也沒有什麼表示,直接上了二樓,背後,除了白騰開安排的兩個壯漢,還有自家的保鏢。顯然,漠成風早就安排好了,有心不讓白贊舒服。
白贊上樓梯時,明顯擰了擰眉,這種防賊似的做法讓他很不爽。但也沒說什麼,進了漠寒的房間。
盈束還是不放心,好在漠寒病後他的房間就裝了攝像頭。原本只是怕他有意外情況注意不到,此時卻讓盈束有機會去監視白贊。
房間,白贊並沒有做什麼,還像昨天那樣,慢慢地摸漠寒的臉,捏他的肩頭和手。而後,向旁邊的看護討教照顧漠寒的方法,在看護的幫助下笨手笨腳地給漠寒翻身,擦拭身體。
看着眼前這完全陌生的白贊,連盈束都恍惚了。
“在看我?”不知幾時,背後傳來了聲音,白贊突兀地出現在背後。盈束給嚇了一跳,本能地往視頻裡看,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關鍵是
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她剛剛一直在發呆,所以連白贊離開了都不知道。
白贊沒有解釋,目光投在監控視頻上,“盈束,你也用不着這麼緊張,我不會對漠寒做什麼的。”若是要做,又豈是一個監控頭和幾個人能擋住的?
盈束尷尬着,監控人又被人家當場抓住的感覺挺尷尬的。屋子裡因爲多了他而顯得沉悶,盈束轉身走出去,來到院子裡。白贊也跟了出來,目光沒有離開過盈束的身體,他的目光沉沉的。
盈束還要走,他一步攔過去,將她攔住,“束束,就那麼恨我?”盈束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恨麼?
自然是恨的,如果不是他,漠寒不會一而再地受傷害。
“你說過,如果漠寒醒過來,就不會再恨我。這句話,還算數嗎?”白讚的語氣中肯得不像他自己。盈束一時怔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回答。
如果漠寒能醒過來該多好啊。
“如果漠寒能醒過來,你不能再對我這樣生份了。”白贊說這話時,委屈得像個孩子。盈束給震了一下,擡頭看他,“白贊,即使他醒過來,我們也只能是普通朋友。”
“我知道。”他點頭,還想說什麼,眼見着漠成風的車開了進來。他突然上前一步,撫了一把她的髮絲,“你在緊張什麼?”
盈束本就因爲看到漠成風的車子進來很有點不自在,他這個親暱動作更是嚇得她魂飛魄散,也忘了罵人,本能地退一步,脣兀自咬了起來。
白贊特意朝漠成風看去一眼,脣角的挑釁明顯。漠成風黑着臉把車子停在了兩人面前,拉門出來,順手就將盈束攬在懷裡,退出安全距離,“怎麼?還來上癮了?”
白贊抿着笑,點頭,“自己的弟弟,來看看是應該的。”
漠成風冰冰地哼了一聲,“慢走不送。”他這是明顯地在趕人。白贊摸了摸鼻子,朝盈束揮揮手,“束束,明天見。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兩人本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約定,從白贊嘴裡出來別有不同,氣得漠成風在盈束的腰上一個緊掐,“我說過的話都忘了?不是讓你離他遠點兒的嗎?現如今還搞出什麼約定來了?”
他這副兇臉,簡直要吃人。盈束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只能狠狠瞪着白贊離去的方向。她分明看到白贊眼裡的戲謔,他就是故意的!
“沒什麼約定,就是……”
漠成風沒給她說出話的機會,對着她的脣就是一陣狠啃。還好傭人不在,否則就要出大糗了。盈束給他啃得脣都破了,只能捂着嘴眼淚汪汪地去瞪他,“爲什麼寧願相信白贊都不願意相信我,我們根本就沒什麼事!”
看她這委屈的樣子,漠成風又心疼得不得了,將她往懷裡又是一壓,“ 好了,好了,信得過你。”
他低頭,用脣舔去她的眼淚,柔軟的目光能把人吃掉。即使和他相處日久,這樣的目光還是讓人臉紅心跳,盈束給弄得連呼吸都不暢起來,一步跳出他的懷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