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玄鐵給驚了一下,忙推門跟過去。
漠成風冷着臉走向劇組,步向分明對着盈束。
“大小姐在拍戲,大哥這樣過去不妥。”
玄鐵低聲勸道。
漠成風並未停步。
“到時大小姐會很難做人!”
玄鐵已經很久沒有碰上漠成風不冷靜的時刻,竟連藉口都找不到,緊急間纔想到這句話。
果然,話一出口,漠成風就停了腳。
玄鐵冷臉沒有表現出太多,把那份不贊同留在了心底。
盈束拍完戲,時間還早。她沒真的想去赴漠成風的約,獨個兒回了別墅。她習慣出門回家後洗個澡,卻脫了衣服進了浴室。
隱約間,似乎有開門的聲音。盈束並未放在心上,因爲信得過這裡的安保設施。
然而,很快,有人推開了浴室的門。
“你!”
看到漠成風,她嚇得急速往浴缸裡縮,慶幸自己今天不是用淋浴。
漠成風的目色很淡,身上還穿着那天穿過的黑風衣,染了不身的冷氣。他朝她走過來。
“漠成風,別亂來!”她低叫,捂住胸口。
漠成風蹲在浴缸邊,似乎根本沒聽到她的聲音,手伸進了水中。盈束本能地想要跳起,腰已被他掐住。他並沒有別的動作,只壓着她用另一隻手給她搓腰。
沐浴露擦了一遍又一遍,洗了一次又一次。
盈束僵着身子看他,不明白他這是幹什麼。
再洗下去,她的皮就要洗爛了。最後,她低低呼了一聲:“疼。”
其實也沒有多疼,因爲漠成風並沒有捨得用多大的勁兒。聽到她呼,他還是鬆了手,眉壓着卻沒有散開,“下次還敢讓人摸,小心我切了你!”
好嚇人的語氣!
盈束抹着被他擦過的地方,怎麼都想不起,自己在什麼時候被誰碰過。
他隨意拾了個毛巾擦擦手走出去,等盈束穿戴整齊走出來,看他正架着二郎腿在沙發上玩她的電腦。
“怎麼個玩法?”他問。
漠成風比她大八歲,早年他們那一代人並不流行電腦,他也幾乎不碰這東西。盈束並不抱多大的希望,隨意地教了他一些。
等到她清理衣服出來,他已經順利過了好多關。
“你早就會了?”她問,眉頭擰着被欺騙的不悅。
他懶懶地將電腦彈向另一邊,“這種小東西,不是一學就會?”
以前她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聰明?
想到此,她不由得又自嘲起來。以前的自己每天視他爲天神,活在小女人的崇拜裡,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半點幼稚的馬腳,又除了家裡不曾參與過他別處的生活,又如何能知道真實的他怎樣。
若是知道,怕也不會那般狼狽。
“走,吃飯。”
在她悠入自己的世界之時,漠成風站了起來,理所當然地道。
她沒有動。
漠成風走了一半沒看到人,回了頭,擰眉來看她。
她兩隻手捏在了一起。
他走回來,單手將她兩隻手都握住,拉了出去。除了將她拉出門外,他並沒有特別的舉動,將她塞進車子後始終保護着距離。
盈束越發理
不透他這是要幹什麼。
到了飯店,漠成風率先走下去,盈束隔着老遠跟着,不仔細看,還真不像一起來吃飯的。
對於盈束的疏遠,漠成風從頭到尾沒吭半聲,進了一間包廂。包廂裡早就擺滿了飯菜,看到他們進來,服務生紛紛往外退。
空間,留給了兩人。
盈束緊張地捏起了指。
她知道,漠成風是那種興致一起,到哪裡都會來的人。
他要是在這裡做點什麼,她逃得掉嗎?
出人意外的是,整個吃飯過程他都很安分,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朝她投來過。一頓不安的飯在猜疑中度過,漠成風並不多留,結完賬就離開。
他原路將她送回別墅。
肉食動物改成吃素的,盈束始終不會相信,更何況漠成風說過,他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基因。這越發讓她相信,事情還在後頭。
“你到底想幹什麼?”車停在別墅門外時,她問了出來,坐在裡頭不敢動。
漠成風嘩地推開車門,馬上拉開她那一扇,她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將她壓在柱子上狠狠地吻了起來。他的吻有如狂風暴雨,將她襲捲得連殘渣都不剩。這纔是漠成風的性格啊。
好久,漠成風才停止這個吻。饒算他的體質如此之好都喘起了氣,他的目光暗得不像話,“想幹什麼?非要我乾點什麼才舒服嗎?告訴你,老子現在最想幹的就是你!”
直白的話語,帶滿了危險成份。即使氣喘吁吁,身子發軟,盈束還是迅速退開他的懷抱,抱着柱子用力吸氣,眼裡的警戒滿滿。
“還不進房去?”他又不客氣地冒出一句。
漠成風是從底層成長起來的,所以別想着能從他嘴裡吐出多高雅的詞彙來。盈束急急往門口跑,一路上踉踉蹌蹌。手伸到門把上,又疑惑地回了頭,“是不是……秦藍煙的身體好了?”
說完才驀然記起,他說過,秦藍煙的身體一直很好。
“怎麼?今晚不幹了你不爽!”他咬着牙根問。
盈束嚇得忙將身體撞進了門裡,呯!關門!
門外,漠成風苦苦地彎了彎脣。
他的自制力一向不錯,這麼些年來,主動送懷的女人不少,秦藍煙也沒少暗示,可就是對誰都不動心。
爲什麼她一回來,就這麼不爭氣了?
身上硬梆梆的,一點都不舒服,他不得不掏出煙來,分散注意力。
樓上,盈束一直躲在窗臺後沒動,低頭俯視着樓下的漠成風,擔心他進來。但漠成風只靠在車頭吸菸,遠遠地看着他斜倚在車面上,一副不甚專注的樣子,倒是惹眼得緊。
他單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捏着煙,即使只是抽菸的動作都給人一種將天下全攬的霸氣。
他並沒有抽太久,兩根菸結束後也終於平復了身上的火氣。轉身,拉開車門,他上了車。
片刻,車子呼嘯而去。
直到他的車子遠去,盈束才輕輕吐着氣,轉身去收拾自己。
車子才駛出別墅區,玄鐵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大哥,過幾日是本市的富豪拍賣會,今年怎麼安排?”
漠成風散開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卻並沒有放多少情緒在上面,“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年年都這麼辦,還要我提醒?”
“是。”
那頭的玄鐵應聲,沒有馬上掛斷,“那晚您的行程將會全部取消,嫂子也會一同出現在拍賣會現場。”
這話讓他的折起了眉頭。
這是唯一他會和秦藍煙會同時出現的場所,爲的只是給她一個面子。這也是秦父在他們結婚之前定下的規矩,爲了這個規矩,他堅持了數年,方纔成就了秦藍煙幸福妻子的名聲。
“知道。”他淡淡地答,既而轉移了話題,“手工熔爐還留着嗎?”
“留着。”玄鐵不知他問這東西做什麼。雖然留着,但跟遺棄也差不離。多少年都沒有人用過。
“我要過去做幾個東西,你讓人清理清理。”
“是。”
漠成風回到家,玄鐵已經將熔爐等一應用品都清理好,搬到了宅子。
秦藍煙和漠成風前後腳到家,看到那一堆老古董,微微驚訝,“拿這些東西來做什麼?”
“我有用!”漠成風並沒有過多解釋,只道,而後命令玄鐵把東西搬到後院去。
“要做首飾嗎?”
秦藍煙保持着那份優雅好奇地問。
她知道,漠成風早先年在金行做事,很會加工首飾。只是如今都興買了,幹嘛還搬個熔爐回來。
漠成風算客氣地“嗯”了一聲,回了屋。
晚間,秦藍煙端着一杯茶和一杯牛奶進了妞妞的房間,漠成風出人意外地沒在。倒是妞妞,正低頭畫畫,手邊放着一張圖紙,她照着那張圖紙努力地描。
“畫畫?”秦藍煙輕問,“爸爸呢?怎麼沒陪你?”
“爸爸說要給我驚喜!”妞妞舉高了手中的那張圖紙,“他說要把這個加工成真的送給妞妞。”
“是嗎?”秦藍煙接過去,仔細看。那是一張項鍊的模型圖,算不得精巧,但很有新意。
“你爸爸搬個熔爐來是爲了給你做首飾的?”她覺得漠成風對妞妞的寵有些過了。
“嗯,給妞妞做,也給媽媽做,我們一人一個!”
“真的嗎?”
秦藍煙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爸爸說要做兩個,一個送給妞妞,一個送給最在乎妞妞的女人。最在乎妞妞的女人就是媽媽啊。”
“妞妞好聰明。”秦藍煙撫着妞妞的腦袋,心裡漾起了無限甜蜜,“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如果沒有妞妞,或許漠成風不會對她如此客氣,她也沒辦法極快地融入進這個家來。
曾經她後悔懷妞妞,現在,卻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無比正確。
今天的天一直陰沉沉的,到了下午,乾脆黑起來。沒多久,天空就像被人劈開一般,閃電不停地閃開,雷聲轟轟,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盈束最怕的就是雷雨夜,從小就怕。
她把房間的窗簾全都扯了下來,依然無法隔絕雷聲。而閃電無數將凌利地劈開,彷彿要劈開的是自己。這樣的夜晚會讓她想起十五歲,外婆去逝小姨不知所蹤的夜晚。她一個人坐在破房子裡,奶奶僵硬的身體躺在牀上。每一次閃電亮起,都能看到她發青的臉,無比詭異!
她衝出去找小姨,到處都找不到,滿耳裡只聽到雷不知劈中了哪裡,發出的一陣陣噼噼的亂叫!
從此以後,她沒辦法接觸雷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