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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梟真切的意識到,他的對手,並非孫秉文等人,而是他的父親。
他的好父親,居然想法設法要扳倒他。
想來真是可笑!
可笑!
總裁回到辦公室,龍澤還在門外等待,見他一臉焦黑的走出電梯,龍澤一個箭步趕上去,“大哥,怎麼樣?爸爸怎麼解釋?”
“沒事。”
龍澤丈二和尚,“怎麼會沒事?這麼大的事……你……”
龍梟一個眼神射過來,阻止了龍澤的所有疑問,“我說,沒事。回你自己的辦公室。”
龍澤還想追問幾句,但是看大哥的表情已經這樣了,不敢再說話,只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總裁辦。
梟爺回到辦公室,滿腔的憤怒無處宣泄,抓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嘭”摔的粉碎,杯子破碎髮出的聲音震耳欲聾,外面的秘書檯,幾人齊齊瞪大眼睛看着緊閉的辦公室大門,沒人敢靠近半步。
季東明聞聲幾乎是小跑着奔到門口,跟秘書對視後,安撫幾人的心情,這才小心翼翼推開了門。
辦公室內,玻璃碎片濺了滿地,杯中沒有喝完的咖啡打溼了大片地板,那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殺氣騰騰,身上籠罩着近我者死的禁止牌。
季東明謹小慎微的附身,壓低聲音詢問,“老闆,發生了什麼事?”
龍梟長指撐着眉頭,他怎麼能把家醜告知季東明?
沉默,憤怒,百思不得其解。
太多情緒糾纏,龍梟實在無法得出明確的結論。
到底父親想幹什麼!該死的!他怎麼有這麼多精力對付自己的兒子,卻不肯花店心思看看外面的時局!
老糊塗!
季東明察言觀色,發現老闆的表親變化十分詭異,他從沒見過老闆這樣。
好吧,老闆發脾氣,員工最好保持沉默,季東明附身一片一片的撿地上的碎片,小心的放在手心裡的,時不時的偷偷看他的反應,老闆臉色始終那個顏色,實在太可怕了。
“東明,你父親在哪兒?”
忽然,闃靜的辦公室內,龍梟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季東明一愣,老闆開口呢說的話,好奇怪。
“我爸……他是京都一家小公司的普通員工,負責採購,目前和我媽住在東城區。”
龍梟點點頭,“你們父子感情怎麼樣?”
季東明更有點楞,保持彎腰的動作,仰頭道,“很好,我爸他就是普通的市民,一輩子沒什麼大作爲,我給老闆做助理,是他最大的驕傲,有時候還跟朋友提起……不過,老闆問這個,有什麼事?”
老闆今天很奇怪。
“沒事,隨便問問,你出去吧。”
“我把碎片打掃乾淨就出去。”
季東明小心臟惴惴不安,總裁今天的狀態相當奇怪,剛纔去了一趟董事長辦公室,難道父子倆吵架了?
龍梟拳頭握緊,眉心擰成死結,他和父親之間,爲何平白多了一道鴻溝,爲何?!
——
“洛寒,我查到了,你妹妹楚熙然接觸的人叫段宏,這個人曾經是個醫生,他當年工作的地方,是長青醫院。他曾經是長青醫院一個普通的醫生,後來不斷升職,現在已經是長青醫院腫瘤科的副主任。”
白薇打電話來得時候,洛寒正在查房,聽到這個消息,沒什麼反應,“她和腫瘤科的醫生打什麼交道?病了?”
“怪就怪在這裡,楚熙然找段宏,並不是要看病,而是給他送錢。”
洛寒手中的病歷夾合起來,低聲叮囑了一下隨從的醫生,擡起長腿走出了病房,站在陽臺上,這才繼續道,“爲什麼給他送錢?”
白薇正在敲打鍵盤,那邊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過了幾秒鐘才道,“有件事,洛洛,你可能需要深挖一下,因爲這個叫段宏的醫生,當年是跟着他的導師給你爸爸看病的醫生之一,而你父親去世的那段時間,段宏突然在京都買了一套房子,你覺得是偶然嗎?”
洛寒的臉上頓時飄起了大雪,雪花冰涼,落地成水,“難道說,我爸爸的死亡,不是無藥可救,而是有人動了手腳?”
白薇聽到她的顫音,忙安撫道,“洛洛你先別激動,也許這是巧合,至於真相,恐怕需要找段宏問清楚。”
瑪德!
洛寒覺得頭昏腦漲,險些站不住腳,腦海中無數聲音充斥,幾乎要把她的神經線生生扯斷,“我知道了,我會去找段宏問清楚。”
“洛洛,如果這件事和楚熙然母女有關係,你想怎麼辦?”
洛寒痛苦的閉上眼睛,她心裡很亂,亂成了一團麻,亂的無法做出判斷,她不知道,她必須承認,現在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殺了她。”
沉思之後,洛寒篤定的回了一句話。
白薇點頭,“好!一旦查清楚真相,不用你動手,我幫你處理掉楚熙然。”
“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親手處理掉這對母女!我會盡快調查清楚,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好好清掃乾淨和孫秉文他們的舊賬。”
白薇嗷叫一聲,恍然大悟的罵了句粗話,“洛洛,你身邊的人渣真的太多了,真的需要趕緊清算清算,舊賬新賬,趕緊一併算清楚!”
“我會的!”
會的!
放下電話,洛寒折身走出陽臺。
“楚醫生,這是上次的病人這個療程的治療結果,你看看。”
“嗯。”
白色大褂包裹的纖瘦身影匆忙邁開步伐,高跟鞋與地板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分外響亮。
林熙雯小心翼翼咬了咬脣,“楚醫生,你臉色看着不是特別好,怎麼了?”
洛寒合上病例遞給她,“恢復的不錯,注意觀察,減少鎮定劑的用量。”
“好的,但是……楚醫生,你真的沒事嗎?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有嗎?沒什麼事。對了,告訴華天,準備過去一個星期的所有病例,下午開會用。”
洛寒說完,雙手插着大口袋款步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後背靠着門,深深吸了好幾口氣,還是腦袋嗡嗡作響。
楚洛寒左思右想,覺得不能便宜了孫秉文和莫家,於是打了個電話給莫朗坤。
接到楚洛寒的電話,莫朗坤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現在的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態度馬上客氣起來。
“龍太太,請問你有什麼事?”
莫朗坤擺手讓辦公室內的噤聲,客客氣氣的賠笑。
“莫先生,你的好女婿做的事,真讓我大開眼界!”
“這個……我不知道龍太太指的是什麼?現在如菲還在監獄裡沒出來,不知道秉文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了?”
老奸巨猾!
“呵!莫如菲沒出來,你的好女婿先殺了個替死鬼幫她鋪路,做的真是滴水不漏,莫先生好了傷疤忘了疼,記性真不太好!”
莫朗坤聞聲色變,揮別了莫氏幾個高管,這才道,“龍太太,關於喬惜的死亡,我並不知情,所以你現在說的,我無法解釋,我可以問問秉文。”
“不必了!你的好女婿做事心狠手辣,莫先生作爲岳丈不好插手,我替你管管他,讓他以後下手注意點輕重!”
“這……龍太太你……”
“莫先生,莫氏的資金果然客觀,我銀行卡上的數額非常養眼,但是金錢實在扎眼,而且,據我說知,莫氏失去這筆資金之後,股價暴跌,聲譽一落萬丈,楚氏似乎有點搖搖欲墜。現在我們談個合作,如果你答應,我如數奉還這筆錢,讓你舒舒服服度過難關。”
莫朗坤臉上猛然躍然喜悅,激動的無法自持,“好!龍太太你說!你想要什麼合作?”
洛寒仰頭,正好看到午後的眼光穿透了雲層照射進辦公室,光線傾斜的打在她的臉上,明媚又明朗。
迎着陽光,洛寒微微一笑,笑聲輕盈如同一片浮雲在湛藍的天幕上飛過,“孫秉文手腳不乾淨,我想替他好好洗洗手腳,莫先生替我卸了他一條腿,資金我給你一半,再卸一條手臂,資金我全部送你,這筆生意,如何?”
這種事,她不想讓龍梟插手做了,她要自己做!
孫秉文,你做事選的不是時候!你惹怒了某人。
莫朗坤驚訝的老臉鐵青,“這……楚洛寒,你怎麼能這麼心狠手辣!”
“生氣了?我勸莫先生想清楚,是你這位賢婿的支援有用,還是握在自己手裡的錢更好使。我的耐心有限,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
掛掉電話,洛寒坐回椅子上,她憤怒,暴躁,氣惱!
她心裡有太多的鬱結,太多的煩躁,太多的暴怒,太多的疑問,這些東西就想洪水野獸般將她淹沒。
當年,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到底有多少!
頭,劇痛,想被一隻手撕裂着,拉扯着!痛的暗無天日,痛的無法呼吸!
強迫自己的深呼吸,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恢復了一些。
“咚咚。”
敲門聲將洛寒從憤怒的激動情緒中拉回,她儘快調整了情緒,擡頭,冷靜道,“進來。”
唐靳言長身玉立,笑容溫和,“這是明天的手術方案,我想咱們需要商量一下。”
洛寒擡頭,“嗯。”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差?”唐靳言放下方案,伸手就打算去摸她的額頭試一下體溫,只是手伸到了一半又縮了回來,“試過體溫了嗎?是不是發燒了?”
洛寒搖頭,“沒有。說說你的意見吧,我聽着。”
唐靳言依然不放心,“不行,你現在的狀態不對勁,先試試體溫。”
“我真的沒事。”
她剛說完沒事,只覺的一陣頭暈目眩,眼前昏黑的好像天色全花了,兩眼無法準確聚焦!
痛!頭撕裂般的痛!
“洛寒!”
唐靳言縱身拖住了洛寒的頭,她歪歪倒進了唐靳言的臂彎裡。
“洛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