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卑鄙過了頭,又不是一天兩天,我憑什麼要花這樣的時間和精力去罵你呢?有那個時間,我們還不如商討一些更有價值和意義的事情。”
楊華年笑着說道:“你今天到這邊來,是爲了跟我討論今天早上我在庭上的表現對不對?”
段鵬宇說,“你果然是聰明人,你在庭上故意那樣表現的嗎?不知道做個戲嗎?”
“如果我做戲做的那麼逼真的話,今天晚上我還能遇到你嗎?我還能知道陳正陽是怎麼死的嗎?”
“這麼說來你也真是有些心思縝密,也算不上一個十足的大老粗,看來之前你說過的,想要吞併段氏的那些h話,也並非全部都是妄言。”
“我在你的秘書給我的股份計劃書裡面也發現了你自己親自擬定的段氏企業吞併書,做的很好,很是精心。”
“費了那麼大的心血,可是你看,一招棋錯,滿盤皆輸,如果不是我是一時聰明,今天做在這裡的位置的人,就是對調的。”
“我們a市範整個娛樂資訊播報的也會是華陽如何侵吞段氏,你就會成爲你口中的a市老大,而非我段氏如何在短時間內侵吞華陽。”
“世事變幻就是這樣莫測,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一步棋,走錯了就誰也怨不得誰。”
“怪只怪,,只怪我當初實在是太輕看了你,因爲你一直悶不作聲,就像是人畜無害的動物,可惜沒想到你是一隻蠍子。”
“陳正陽那時候罵我是毒蛇,你卻罵我是毒蠍,你們倆兄弟情深,能夠並排着走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道理,至少你們都是直到最後一刻方知的險惡,這方面都喜歡拿動物來作比較,不過很好,我很喜歡這樣的比喻。”
“陳正陽拿什麼跟你交換,他只活一個星期,。”
楊華年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是有些酸澀的。
誰不想多活幾年,而知道自己會如何對待他的陳正陽,居然會拿出自己手中最後僅有的一點東西來跟這個段鵬宇做交易,只換一個星期的壽命來縮短自己所要遭受的苦楚。
“陳正陽在你手底下做事也有五六年了,不管怎麼說,手中的積蓄到底還是有一點吧。”
“其實你也可以知道,我這個人一向以利益爲先,但凡事給我一點利益,他要做什麼,我都會想辦法的,讓他做的。”
楊華年冷笑一聲,說道:“我看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你一定又是使了什麼陰謀詭計,否則以陳正陽的性格,不可能那麼輕鬆的就被你給拿下來。”
“就算是個陰謀詭計又怎麼樣,反正他都是跑不掉的,他拿畢生的積蓄,我做了交易,換他一個星期的命,這種這種換法聽起來雖然有些奇怪,但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說是不是?”
楊華年這下可算是明白了,這個段鵬宇到底是如何計算陳正陽的了。
他擡臉看了一眼段鵬宇說道:“你可以說是我此生遇到的絕無僅有的那種厚顏無恥而又卑鄙下流陰狠毒辣的男人了,對手,其實說對手你都不配,因爲你也不是光明正大競爭的,只是背後暗算而已。”
“隨便你怎麼說呀,楊哥,我知道想罵我的人不止一個,楊哥你都還沒得到段氏的時候呢,你就已經開始在大衆場合公開罵我,現在只剩咱們兩個人是面對面的交流,你當然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段鵬宇站起身來對着楊華年說道:“我希望你可以把戲演得走心點,不要讓大衆看出來,好像是有人逼迫着你。畢竟你知道做事情,尤其是做虧心事,最怕把柄,被人拿在手裡面你也清楚吧?”
楊華年一聲冷笑,“沒想到你還會在乎這個東西呢!”
段鵬宇擺手說道:“這是當然的,誰都會擔心這個,你把事情辦好,我將你母親安頓好,逢清明或者忌日,我自然都會給你燒點紙錢,百年之後,你母親也會和你同葬一個墓穴。”
“陳正陽的事情你既然不計較,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反正你也算了了你生前最後的心願了。”
“三審結束,估計你的日子也就差不多到頭了,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段鵬宇對着楊華年伸出的手說道:“不管怎麼樣,畢竟合作了這麼這麼長時間了,咱們握個手。”
楊華年想了想,也站起來,握住了段鵬宇的手,段鵬宇溼滑而冰冷的手,讓他不自在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對着段鵬宇笑了笑說道:“人說面由心生,我看你的手腕,倒是很像你自己的行事風格,陰冷潮溼而幽暗毒辣,在我沒有注意的時候將我一口咬死,算是你的能力吧。”
“其實,這當然算是一種能力,等閒人等根本做不到,不是嗎?”
楊華年笑笑說道:“你放心好了,既然你都已經答應的這個地步了,那麼,我就把我所有的身後事交給你來打理了,不要試圖來戲弄我,在我死之前我可一定要看到成果。”
“倘若之後你對自己說的話不負責任的話,沒準變成鬼我也會來找你的。”
段鵬宇不在意的笑笑,然後抽出自己的手說道:“放心。這樣的話,你就一路走好,那麼,就再見了。”
楊華年眼看着段鵬宇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門外,然後一屁股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他說的沒錯,經過這一次會面之後,段鵬宇絕對不會再來找他了。
想想自己在江湖上闖蕩這麼多年,兄弟沒有一個肯過來看他,覺得陳正陽說的也對,這個時候誰會沒事憑白將自己惹得一身髒呢?
可惜了,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跟陳正陽說。
因此有些悲涼的笑了幾聲,陳正陽就這樣子離開了,甚至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跟自己說上去,他並不是其實有多怨恨陳正陽。
大概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最好兄弟的背叛而已,以前自己的確太過於狂妄自大,不如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但是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了。
三審很快就要開庭,他馬上就見不到這邊的陽光了。
電話那頭是一如既往沉着的男聲,俞子美有氣無力地靠在門的背後的拐角處聽他問話。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親愛的。”略顯慵懶的聲調。
“已經如你所說道初步完成第一步的計劃了。”俞子美虛脫一般的說道。
“那就好,親愛的,在那邊過得一切還算順利吧。”
俞子美頓了頓回答說,“還好,託您的福。”
那邊的男聲輕輕地笑了起來,說道:“親愛的,你現在說話變得客氣了呀,這才短短几天時間,難不成就已經變心嗎?”
俞子美連忙說道:“當然不會,怎麼可能的事情了?”
那個男人說道:“希望你不要回到國內,就把國內那些虛假的東西往我身上放……”
“那是很愚蠢的事情,我不會再浪費精力做這些的。”俞子美打斷他的話說道。
當初的教訓早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怎麼可能會笨到還繼續的去挑戰他的不耐煩呢。
“今天你做得很好,初步挑起了範家之間的嫌隙。就算今天沒能夠讓範家和慕容家正式翻臉,但是也算是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男人讚賞的說道。
“範理峰的母親讓我從公司裡面滾出去,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是繼續厚臉皮的待在這兒呢?還是如他母親所說的離開。”
男聲輕輕地笑了笑說道:“這點事情你還用得着來問我嗎?你自己心裡應該已經有所判斷了吧。”
“你又不是糊塗人,面臨選擇的時候,怎樣纔是利益最大化,你心裡清楚呀?”
俞子美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會暫時離開範氏的。”
男聲輕輕地笑笑,說,“那就好,果然是聰明人,以後的每一步都要像今天一樣的讓我放心纔好。”
俞子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今天範氏這邊出了什麼事情,這些事情可都是剛剛纔發生的。”
她隨即皺了皺眉頭,不高興的問道,“你派人在這邊監視我?”
電話那頭的男人嘆了一口氣,然後又輕笑一聲,說道:“當然不會,俞子美,我怎麼可能這麼會愚蠢呢?”
俞子美問完這句話之後也覺得不太對勁,這個男人做事可不會任意爲之,臨時安插人過來監視自己,似乎也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如果隨時隨地派人在你身邊監視你的話,那我豈不是對我自己選的人太不放心,換言之對我自己的眼光沒有信心嗎?”
男人長吁一口氣說道:“親愛的,在我身邊待了那麼長的時間了,我可不是這樣的蠢人,你自己心裡明白吧。”
電話這邊坐在地上的俞子美閉着眼睛都能想到這個男人此刻在做什麼。
另一個半球,此刻這個時候一定是剛剛要天明瞭吧,這個男人一定是站在屋子裡面巨大的落地窗前面眯着眼睛看看外面的草坪。
鵝黃色的窗紗一定是隨風揚起,但是不知道上面的血跡有沒有洗掉。
那是那天晚上她試圖逃跑之後,被抓回來然後不小心留在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