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3章

白小荼與陳雅蘭的對決結果是毋庸置疑的。白小荼不是陳雅蘭的對手,所以必敗無疑。即使如此,激斗的過程卻是精彩紛呈,驚心動魄。

筆者一支筆,難描兩邊事,先放下這一段,暫且不述。

來說一說那蘭花峰。

這蘭花莊雖說是獨自座落在蘭花峰腳下。但翻過蘭花峰,背面山腳下有一座寺廟,叫莫名寺。顧名思意,就是莫名其妙的意思,但當時卻實存在,而且還是武林的泰斗,武林第一大門派,歷史悠久,享譽武林數百年。

再說說大家不知道的。

據說莫名的藏經閣中收藏着天下所有的武功秘籍,所以有句俗語叫做“天下武功皆出莫名”。

但是看清楚,這是“據說”,表推測,帶有猜想和可能的含義在其中,所以這句話的可信度不高。說穿了,那就是流言。而流言止於智者。莫名寺的歷任掌門方丈可從來沒有人誇下海口說“敝寺的藏經閣中收藏着天下的武功秘籍,請五湖四海的朋友們都來盜吧!”

可是結果呢?盜了半天,什麼都沒盜着,全是一堆規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經書。

這讓一幫做慣雞飛狗盜之事的武林人士異常窩火。

迷惘之色乍現於臉上,怨懟之氣驟起於胸中,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這他媽奇了怪了?怎麼老子會盜出來一部和尚唸叨的“牟尼牟尼哄”的經書?

這確實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其實仔地細一想,這也並不奇怪。

因爲武林人士都跑到藏經閣去盜秘籍去了。看清楚,這是藏經閣啊!藏經閣不放經書放什麼呢?既然放的是經書,那偷盜的人盜出來的自然只能是經書了。

那莫名的武功秘籍放在哪裡呢?如果莫名寺有藏武閣的話,那肯定會放在藏武閣之中。而事實是,莫名寺門下衆人都沒有把哪怕是一部秘籍放在寺中的任何“閣”中。

因爲他們都把武功存在於心中。或者,一邊口授,或者,一邊背誦。用這樣的方式,莫名寺的武功才一代代的傳承了下來。

莫名寺招收門下弟子的規則其實很簡單,只要記憶力好就能過關。至於什麼四大皆空,懲惡揚善,以慈悲爲懷之類的屁話只能唬唬普通民衆罷了。對於眼睛雪亮的武林人士,那是萬萬唬不住的了。

莫名寺之所

以要招收記憶力好的人就是因爲在口授武功之時節省了很多時間。莫名門下弟子的記憶力是江湖所有武林門派之最!無人能夠出其右。你若不信,就仔細想想,莫名的和尚每天都在幹些什麼?他們在打坐敲木魚唸經的時候面前有沒有擺放經書?這樣一想,不就釋然了嗎?

莫名的記憶能排江湖第一,那人數呢?

莫名寺的人數計其數,那真是多如牛毛。因爲不僅有內家弟子,還有俗家弟子啊!俗家弟子不用剃光頭,也不用禁慾,那是多麼美妙的事?那加在一起的數量,實是可見一斑。

但是這樣一來,它也排不了第一。排第一的應該是丐幫。因爲這天下,餓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旦餓飯,就淪爲乞丐了。淪爲乞丐,就自然被丐幫給吸收了。所以,和尚再多,也多不過乞丐。如果說莫名寺的門下弟子是多如牛毛,那丐幫弟子的人數就是浩如煙海。如果將全天下的乞丐召集到一起,那場面將是何等壯觀,何等宏大,何等浩瀚!

所以莫名寺不足爲奇,不足爲慮,也不足爲“一”了。

莫名寺雖然名氣很大,卻是浪得虛名,外強中乾。

高處不勝寒!可是莫名寺卻不能“起舞弄清影”。每到武林浩劫來臨之時,各武林門派便會不約而同地將掌聲和讚美和榮譽同時送給莫名寺,莫名寺的方丈老臉擱不下來,只得半推半就地出來主持武林大局,宣張武林正義。

既然莫名寺對天下蒼生一視同仁,那還宣揚什麼正義?

正義是什麼?正義就是打着正義的旗號卻做着邪惡的事情。而邪惡卻恰恰相反。

這就叫做“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哎,沒辦法,這就是莫名,這就是江湖,這就是武林!

徒有其表的微笑掛在臉上,卻始終隔着肚皮。

我們莫能改變,只能適應。

因爲這只是一個遊戲,沒有人能跳出這個遊戲的規則。即使那些“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世,大隱隱於朝”的世外高人也擺脫不了被捲入這場遊戲的命運。這場遊戲中沒有贏家。即使贏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世!

這日,莫名寺的一名入室弟子被殺了!

全寺皆驚!

因爲這位入室弟子天賦異稟,在莫名寺中地位崇高,被一位方丈、數位長老、和多如牛毛的師兄弟們捧爲

掌上明珠,那真是“放在手心怕着涼了,含在嘴裡怕融化了”。

不過這位萬衆矚目的弟子沒有着涼,沒有融化,卻被殺死了。而且是曝屍荒野!

全寺上下衆弟子一派義憤填膺!其他收到情報的天涯海角的莫名俗家弟子們也是異常激憤!整日食不甘味,高呼“我一定要找出兇手,爲師兄報仇!”而事實上,他們根本就不認識這位師兄。除了莫名寺寺中的人之外。所以他們除了高呼口號外,也不見有任何行動。

這位天之驕子般的弟子名叫釋不壞,死時二十四歲,可謂是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惋惜。

此時,他正安安靜靜不哭不鬧地躺在大雄寶殿香爐前面的空地上,一層潔白無瑕的白單裹着他的衣衾,似熟睡一般,久久不願醒來。

莫名寺的衆弟子全都站立在他的周圍,集體垂淚。不過前面的弟子流下的是真淚,後面的弟子可就有點摻假了。因爲前面的弟子能夠看到釋不壞的遺體,那景象確實悽慘,所以觸景生情,浹淪髓肌,自然就掉下了淚。後面的弟子被密密麻麻的人羣擠在後面,除了僧袍、禿頭之外,什麼都看不見,哪裡還能觸什麼景?生什麼情?這樣讓人如何流淚?但是前面的師兄弟們都哭了,要是自己不哭,那如何對得起這位萬衆敬仰的師兄?所以自己必須得哭!可是哭不出來怎麼辦?那使勁掐吧!略略虐待一下自己的肉體,換得“回看血淚相和流”那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啊。所以,大家都哭了。

這中間最淡然的當然要數方丈玄喜了。他的法號名曰玄喜,當然是以歡喜來面對人生。不過在這種場面下,卻是無論如何也喜不出來了。但是也不能哭啊!這堂堂莫名寺的方丈,怎麼能夠在衆目睽睽之下抹淚呢?這要傳出去自己的老臉往哪裡擱?自己的威信何在?哎,真是難受!這堂堂掌門,不能隨意哭,也不能隨意笑,而且還要時時刻刻僞裝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樣的生活真是讓我心神疲憊啊!早知道這方丈的位置坐着是這般難受,我當初爲什麼還要去搶奪呢?想到當年的方丈爭奪之戰是何其慘烈!自己的三個師兄全被自己給打死了。雖然那時公平競爭,刀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所以自己的心裡倒並不愧疚。可是如今呢?哎!真是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玄喜的心裡在淌着悔恨的淚,可是表面上卻是一派鎮定與從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