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見狀,只當這位傅家大小姐誇下海口卻無力迴天,此時只能徒勞掙扎,拖延時間。
他們都等着看傅鳳兮的笑話,只有蕭爭鳴一個堂堂皇子殿下,卻完全按照鳳兮的指示去做,忙得不亦樂乎。
至於別的什麼?
唔,鳳兮說百花能夠被就回來就一定會被救回來的,你這都不知道,那你一定是太笨了。
三皇子殿下就是抱着這樣的心理做得十分開心,至於鳳兮,她就更加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想的,對於那些人看熱鬧的目光,她也當做看不見。
連皇太妃都交由她全權處理,沒這些人什麼事。
只是如果花房裡能少一個白茉,她或許會更開心。
也不知道這個白茉是怎麼想的?腳都腫得跟個饅頭大了,竟然還鍥而不捨地來刷存在感。
蕭承君明着拒絕她了,她便不再提要嫁給蕭承君的事情,而是以要幫好友種花爲由,硬是賴在花房不肯走。
‘被好友’的傅鳳兮從頭到尾沒有話語權,白茉非常的自然熟,腳扭傷了就拄着根柺杖在她身邊問來問去,比蕭爭鳴還神煩。
伸手不打笑臉人,鳳兮還不好意思趕人走,只好無比怨念地瞪着蕭承君:都是你帶來的麻煩,還不快點把她打發走啊!我快要受不了。
蕭承君愛莫能助地聳聳肩:她是來找你的。
傅鳳兮瞥了眼至今眼睛還黏在蕭承君身上的白茉,這個模樣誰都看得出來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阿兮,這些花看起來好可憐喔!你一定要救活它們啊!”白茉閃爍着大眼睛看着鳳兮,擔心得不得了的樣子。
傅鳳兮滿頭黑線,明知道白茉這副憐憫的姿態是作出來給誰看的,可蕭承君不應聲,她只能繼續和白茉打太極,“我儘量吧!不過二孃,你的腳還傷着,要不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忍住噁心,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一直養不好,別人也會擔心你的。”
特意加重‘別人’兩個字,同時她的視線也移向蕭承君,暗暗警告:我真的受不了這個女人了,你快點把她打發走吧!
之前交集不多的時候她還覺得白茉挺能說、挺會裝的,可真和這種人相處個半天,她自己都得鬱悶死。
白茉聞言果然嬌滴滴地看了蕭承君一眼,見對方視線正看過來,頓時心花怒放,完全忘記蕭承君昨天才當衆拒絕她的事,又以爲蕭承君是有什麼苦衷纔不肯娶她的!
不過她纔不會輕易放棄的,既然君哥哥不能主動邁出這一步,那就由她來主動吧!
“阿兮對我真好,不過我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真悶得慌,反正我在坐在這裡又不用幹什麼粗活,不礙事的。”白茉可不會輕易被趕走的。
蕭爭鳴搬得正起勁,聽到白茉這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都不幹活,幹嘛要留在這裡礙事啊?”
少年直白的話語讓白茉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愣了好半天,硬是沒有找到話來接。
傅鳳兮看着白茉的難堪,心裡早樂開了花,覺得蕭爭鳴補刀的技能真的越來越強悍
了。有少年開了這個頭,她才懶得裝好人,敷衍地對白茉笑了笑,也繼續幹她的事情。
白茉要怎麼纏着蕭承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鳳兮表示不奉陪了。
可白茉沒消停多久,又自顧自地找話,“阿兮,你看時候也不早了,要不我們還是先用了午膳再繼續吧,要是餓着五王爺和三殿下,可就不好了。”
蕭承君根本就沒幹活,一直坐在花房裡品茶當老爺,怎麼可能被餓壞?
至於蕭爭鳴,鳳兮轉頭看看少年,少年精瘦的臉頰汗水淋漓,卻擋不住興奮,就好像一隻不知疲倦的小鳥,兢兢業業地噙着樹枝壘着窩。
也該是累了。
傅鳳兮點點頭,算是答應了白茉的話。後者頓時大喜,衝小慧招招手,小慧出去不過只一息時間,一羣下人就端着飯菜上來了。
要不是上頭還冒着熱氣,鳳兮還以爲這些人一直就等在外面呢!
等飯菜都端上來後,白茉羞答答地看了蕭承君一眼,命小慧另外端上一碟精緻可口的糕點,她自己更是一瘸一拐地走到蕭承君面前,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君哥哥不喜歡阿茉,但我們怎麼說也有一起長大的情誼啊!請君哥哥看在我孃親的份上,就嚐嚐阿茉親手做的這個糕點,阿茉保證以後都不討你的嫌,好嗎?”
白茉這次連白夫人的名號都擡出來了,就算蕭承君再不耐煩,也不得不耐下性子接過白茉遞過來的糕點,“有心了。”
連名字都沒喊,可見蕭承君有多不待見這一位。不過他生性冷淡,就算心裡對傅鳳兮心有異樣,叫起人來也是連名帶姓,半點都沒有親暱的感覺。
要說傅鳳兮爲什麼至今還沒有發現蕭承君的異樣,和這個男人的面癱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既然看上人家,就不能主動點,整天端着一副冰山高冷的臉,傅鳳兮又不是白茉那種自戀到能夠從他偶爾的沉思看出滿滿‘愛意’的,她能猜出來纔有鬼?
白茉見蕭承君並不吃她做的糕點,心裡一陣失望,不甘心,又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更加小心地試探:“君哥哥就不嘗一嘗嗎?阿茉可是做了很久的。”
蕭承君覺得這個女人真是神煩,而且越來越令他厭惡,他並不應聲,而是衝鳳兮搖搖頭,暗示:這其中有問題。
傅鳳兮意會,看看糕點,又看看白茉,主動說道:“二孃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腳上還疼嗎?今天有沒有用藥?”
白茉現在一點都不稀罕鳳兮主動的關懷,只是當着蕭承君的面她還得擺出一副大受感動的模樣,點頭應道:“多謝阿兮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可鳳兮還是一臉很不放心的樣子,看看白茉的腳踝,又道:“我略通醫術,正好手上也帶了一些治療扭傷的藥物,就讓我幫你看看吧!”
白茉纔不想要鳳兮替她看什麼腳傷,就算傅鳳兮手上的藥真有奇效那又怎麼樣?她一個女孩子總不能當着衆人的面讓鳳兮上藥吧?
這回房上藥,一來二去的,等她再回來時,黃花菜都涼了。
鳳兮又怎麼會不知道白茉此時心中的猶豫,可她偏不給白茉出言反對的機會,轉而命令下人們把飯菜送到前廳去,名曰花房這地方潮溼昏暗,不適合用午膳。
而她則
自動自發地走到白茉身邊,作出請白茉回房的動作,這樣一來,白茉就算再不甘願,也只得由鳳兮扶着往回走,但與此同時,她卻仍不忘衝小慧使了個眼神,示意對方好好跟在蕭承君身邊,這才離開了。
小慧得令後,自然戰戰兢兢地守在蕭承君身旁,兩隻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盯着那盤糕點,就盼着蕭承君餓了,然後順手拿一塊來吃。
可她瞪得眼睛發酸,卻仍不見蕭承君去拿糕點,反而聽蕭承君慢悠悠地說:“好了,花房不需要你們伺候,你們都去前廳候着吧!”
小慧可不是白茉,偶爾還能撒個嬌來達到目的,對於主子的目的,她就算心裡想法再多,也只能乖乖先走了。
蕭承君看着小慧一步三回頭的猶豫勁,不由冷笑一聲。
冷眼瞥了下桌上的糕點,隨手捏起一個放到鼻子前聞了下,確實挺香的,但又馬上丟回盤子上,笑嗤:這個白茉真當他是傻的不成?
剛纔那一番動作下來,他怎麼可能沒有覺察出貓膩?
只是現在還不是和白茉徹底撕破臉的時候,他想了想,從盤子裡取出兩塊糕點放入一方手帕,又招來蕭爭鳴,將糕點遞給他,低聲叮囑:“你出去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把這個偷偷處理掉。”
“爲什麼啊?”蕭爭鳴不懂這些,只覺得白茉做得糕點精緻又漂亮,不吃太浪費了吧?
蕭承君不願跟蕭爭鳴說這些腌臢事,只好擺出皇叔的威嚴,命令道:“聽話!”
蕭爭鳴立即就慫了,咽咽口水,看看盤子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糕點,卻只得苦着臉點頭,不甘不願地走出花房。
蕭爭鳴離開不過兩息時間,那頭白茉就匆匆趕來了,而且這一次都不用人扶,健步如飛地衝進花房,像是跑慢了大寶貝就要被別人刨走了。
蕭承君驚訝地看着白茉,忍不住問:“你的腳就好了?”
明明剛剛還一瘸一拐要人扶,這一轉眼就能又蹦又跳,這是騙人的吧?
白茉先是看了看桌上的糕點盤,見上面的糕點確實少了,心裡暗喜,又聽蕭承君在‘關心’她,笑得那叫一個春花燦爛,挽過身後鳳兮的手,道:“這都是鳳兮的功勞呢,她不過是拿藥在我的腳踝上揉了揉,不過片刻鐘,我的腳就能走了呢!”
這麼一說,她見蕭爭鳴不在了,甚至想要挽起裙襬讓蕭承君看她的傷處。
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哼,白茉巴不得蕭承君看光了她,然後對她負責呢!
蕭承君卻被白茉這輕浮的舉動氣得徹底冷了臉,甚至連表面上的平和都懶得維持,冷聲呵道:“白茉,請你自重一點!”
說罷,直接甩袖離開,彷彿再也不願意看白茉一眼。
白茉卻沒有生氣,反而轉頭衝鳳兮笑嘻嘻道謝,甜甜地說:“今天的是還要多謝阿兮了呢!讓我的腳那麼快就好了,日後有機會,我必會重重答謝你的!”
傅鳳兮被白茉笑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也看到桌上的糕點似乎被人動過,該不會蕭承君明知道有問題還要以身試險吧?
壓下心頭的不安,她勉強和白茉寒暄了幾句,就沖沖回房,而白茉也不介意,還看着蕭承君離去的方向笑得自得。
“君哥哥,你一定是阿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