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起見,再次遇到蛇窩的時候,她直接先灑了一把藥粉,讓那些毒蛇繼續冬眠一陣子。
“搞定!”在將第三株夜光花放入木盒後,傅鳳兮終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這看起來簡單的活,真要做起來,其實也沒那麼容易啊。
正當她準備往回走的時候,一陣慘叫聲在她左前方不遠處響起。
傅鳳兮心一驚,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就急急忙忙地朝聲源處跑去。等她跑到那地方的時候,所看到的情景再次讓她渾身上下的寒毛都倒立了。
一個巨大的坑洞裡面盤踞着成百條和她之前見過類似的花斑蛇,但數量遠沒有現在的這麼嚇人,而且那聲慘叫就是從蛇窩正中傳來的。
傅鳳兮將手中的燈籠照過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在蛇堆裡面晃動,是誰都認不出來。
不過裡頭的人大概是感覺到燈光,連忙大叫:“救命,快救我!”
聽到那‘破喉嚨’一樣的嗓音,傅鳳兮一下子就認出裡頭被毒蛇親密接觸的人是衛國公世子衛一旭。而且看對方都被嚇得叫破音了,肯定已經到了危急時刻。
傅鳳兮也不再遲疑,從懷中掏出摻雜了雄黃粉的驅蟲粉對着蓋在最頂上的蛇羣一撒,那些蛇頓時四散開去,幾乎被埋沒的衛一旭這才勉強露出一個頭來。
可是因爲蛇的數量實在太多,鳳兮手頭上那點驅蟲粉根本不足以將所有的毒蛇都嚇跑,更氣人的是,這個衛一旭不知道是不是許仙轉世,那些蛇都成精了,退散了沒多久又再次圍上去。
傅鳳兮無奈了,只好一邊不停地撒藥粉以免那羣蛇精真的把衛一旭給啃了,一邊還要看準時機將粗壯的藤蔓盡力往蛇窩中央拋過去。
“衛一旭,你趕緊抓緊那條藤蔓,我把你拉上來。”傅鳳兮身上的藥粉已經不多了,估計連一刻鐘都堅持不下去,如果再不把人救上來,她也得跟着倒黴。
傅鳳兮見衛一旭抓住了藤蔓,立即就想把人從蛇堆裡拽出來,但是衛一旭到底是成年男人,又被那麼一大羣蛇纏繞着,那重量根本就不是傅鳳兮能夠拉扯得動的。
好在衛一旭脾氣是臭了點,人也醜了點,但關鍵時刻還是十分機靈,有了鳳兮這邊的主力,他乾脆一腳踩住底下的蛇肉墊上,運起輕功,立即騰空躍起,還帶出了幾條來不及脫離的小蛇。鳳兮在外圍趕緊給了衛一旭一個方向,就把人拖到了她身邊來。
可是衛一旭還沒有來得及站穩身子,蛇坑裡突然竄出一跳足有三米長的大型花斑蛇,直直朝兩人襲來。
“小心!”
傅鳳兮見衛一旭還毫無所覺地拍去身上的小蛇,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身後即將到來的危險。情急之下,她下意識地就推了衛一旭一把,可這時候她想要再躲避或者掏武器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本能地擡手去擋。
足足有一根手指粗大的利齒一下子嵌入了鳳兮的左手臂,痛得她呲牙抽氣,幾乎都要痛死過去了。
而且那大毒蛇不只是發現咬錯了獵物還是覺得鳳兮的小手臂不夠瞧,只發泄似的又加重了一下力道,似乎就打算撤回去,可此時的衛一旭就像是被嚇傻了一樣,竟然呆站在她身邊,什麼動作都沒有。
傅鳳兮氣急敗壞,忍不住衝衛一旭吼:“你傻了麼?你手上不是有匕首啊!趕緊捅它七寸啊!”
“啊,喔!”衛一旭
這是纔像是回神一樣,手忙腳亂地舉起匕首就往大毒蛇身上捅,連刺了好幾刀,鮮血橫流。
但可憐的紈絝世子爺根本不知道蛇的七寸在哪裡,連刺了那麼多刀就沒有一刀命中的。
大毒蛇非但沒有死,而且還愈發兇狠地朝衛一旭擊去。
衛一旭剛死裡逃生,此時根本沒有精力再去躲閃,只‘啊啊啊’地慘叫,抱頭鼠竄好,連眼淚都快要被嚇出來了。
“笨死了!”傅鳳兮見狀簡直想吐血,也顧不得手上的疼痛,連忙將僅剩的驅蟲粉全部撒向了那隻大毒蛇。
那麼大的藥劑量,就算是蛇精都該退散了。
那隻大毒蛇突然受了這麼一遭,有些驅蟲粉還直接撒到了它的傷口上,它頓時發出‘嘶嘶’的叫聲,隨後身子一軟,和着身邊的花斑蛇稀稀疏疏地退開了。
不過一會會時間,原本還滿是花斑蛇的大坑空得就還剩下零零散散幾條直接被驅蟲粉弄死了的小蛇,和幾個還沒有孵化的蛇蛋。
傅鳳兮低頭看看那足有兩米高的深坑,忍不住深吸了口氣,感慨:“你這是什麼人品,竟然出來採個花都能碰上蛇窩,簡直了!”
她說得不無調侃,但是身後的人卻沒有給她反應。鳳兮奇怪地回頭,就見衛一旭已經腿軟地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一副劫後餘生的激動。
鳳兮覺得這位紈絝大公子大概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危險的事情,嚇得夠嗆,便十分好心地關心了一句:“衛世子,你沒事吧?還起得來嗎?”
如果起不來的話,她基於人道主義精神也是可以搭把手的。
可鳳兮這麼一問,倒像是踩到了衛大世子的尾巴,對方登時站起身,怒目瞪他,強撐着說道:“我,我好得很,有事的是你吧!也不知道剛纔是誰那麼沒用差點葬身蛇口,要不是我你早就死翹翹了,本世子心腸好,就不向你討這份救命之恩了,咱們這回就算扯平了!”
被扯平的傅鳳兮瞪眼:“……”
傅鳳兮簡直不能相信一個人不要臉到什麼地步,才說得出這樣無恥的話來?
她再次吸氣呼氣,不斷提醒自己她今天沒有帶化屍粉出來,她不能一時不爽把人殺人,那樣會沒有辦法收場的!
大概是衛大世子也意識到自己剛纔說的話有點不要臉,再看傅鳳兮的左手臂還涓涓地淌着血,他那張一向驕傲自滿,不知道尷尬爲何物的臉上終於露出那麼一點不好意思。
他站到鳳兮身邊,支支吾吾地說:“那什麼,你的手臂還在流血,你要不要先包紮一下?”
“啊?”傅鳳兮像是才注意到自己受傷的事,順着衛一旭的目光低頭去看,就見自己淺綠色的衣袖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綠色,更多的血液甚至順着她的手臂不停滴落,看起來很恐怖的。
她剛纔竟然什麼感覺都沒有?
鳳兮想了想,乾脆伸手在傷口的附近用力地掐了一把,她沒反應,倒是把一旁的衛一旭看得倒抽口氣,忙伸手去攔,同時急道:“你瘋了嗎?都受傷了還去掐傷口,你不想活了嗎?”
對於衛一旭的大驚小怪,傅鳳兮頗爲奇怪地瞥他一眼,不着痕跡地避開他的手,才淡淡地說:“剛纔那條大蛇有毒,它的唾液滲入血液大概有麻痹的效果,所以我的手現在麻了,我剛纔只是想試試我的手臂還有沒有痛感,好判斷
要用什麼藥,不是要自殘,懂麼?。”
傅鳳兮解釋的語氣恍若平常,說到最後彷彿還在埋怨衛一旭的大驚小怪,可衛一旭聽後眼睛瞪得更大了,彷彿不能理解鳳兮都傷得那麼重,怎麼還能如此地鎮定?
“要不我們還是先去旁邊休息一下,再繼續去採花吧?”就算衛一旭再怎麼不可一世且看不起鳳兮,但他被鳳兮救了一命是事實,而且鳳兮現在還重傷中毒,他面對鳳兮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鳳兮點點頭,趁着自己還有點力氣的時候走到一棵大榕樹下坐下,順手撿起剛纔衛一旭因爲害怕而忘了的匕首,對着自己的衣袖就是輕輕一劃。
錦稠發出‘刺啦’一聲,鳳兮再順着匕首劃過的痕跡用力一撕,她的整個衣袖就被扯了下來,露出光潔滑·嫩的手臂,大毒蛇的兩個齒印即便在黑夜裡也顯得觸目驚心。
蕭國民風開放,但是男女有別,正經人家的女兒家肯定不會在男人面前坦露自己的身體,就算是手臂也不會,男子看了人家女兒家的身子,都是必須負責到底的。
饒是衛一旭這樣閱盡千帆的紈絝公子,平日裡玩的也都是些青樓戲子,對待與自己同等出身的正經女子,還是很剋制的。
剛看到鳳兮就這麼毫不顧忌地扯開衣服,他臉上不由得一熱,連忙‘正人君子’地撇開臉,想要非禮勿視。
可衛一旭撇開頭後,又忍不住在腦海中回放剛纔不經意間看到那如嫩藕般的手臂,一時間心癢癢的。
他想:反正又不是他故意要看的,連傅鳳兮自己都不在意,他看看也無所謂,就看一眼。
衛一旭隨便給自己找了個藉口,又偷偷摸摸地將視線轉了回去,目光直直地落在鳳兮那光潔的手臂上。
至於傅鳳兮,在現代早習慣了‘露胳膊露腿’的,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更加沒有注意到衛一旭那雙發亮的眼睛,她正專心致志地處理自己的傷口。
先用匕首在傷口處劃開一道口子,將毒血都放乾淨,然後再隨便掏出一點創傷藥往上一抹,止住血。
接下來就是等那毒液的麻痹作用過去了。
傅鳳兮有些疲憊地往樹上靠,擡頭一看,就看見衛一旭正眼珠子轉也不轉地盯着她看,神情詭譎。
“你怎麼了?”鳳兮微微皺眉,奇怪地問了一句。
衛一旭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收回目光,乾咳了臉上,又端起他公子哥的傲慢神情,道:“沒事,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鳳兮身邊坐下,怕鳳兮再問他剛纔的事,急忙又問:“對了,你不是說你給我們的要能夠解普通的毒嗎?爲什麼你的手還會麻痹的?”
言語之間,頗有懷疑鳳兮那藥丸的效果。
傅鳳兮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沒好氣地哼道:“如果不是那藥的功效,你以爲你掉進那麼一大堆毒蛇窩,現在沒有被吃掉還一點毒都沒有中是因爲什麼?”
只是那大毒蛇的毒性太強,加上她服藥的時間又過去太久,效力減弱,鳳兮這才中招而已。
衛一旭剛纔本就不是有意懷疑鳳兮,只是想要挑起話題,現在鳳兮仍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情,他卻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更覺有趣。
就想接着鳳兮的話說下去時,忽然看到了什麼,瞳孔瞬間放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