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溼潤的舌尖,順着妖妃的脣形輕繪,女子雙手在身下緊握,又迫得張開。
強忍下厭惡,她嬌媚一笑,紅脣微啓,舌尖微微探出口,那吻,又溼又重,一旁的福公公早就見慣了。也不閃躲。
舌,炙熱的糾纏,兩人卻是睜開眼,互望着雙方。
冥帝退開身,俯下雙眸,“福公公,今晚就留在聖心殿,妖妃侍寢”。
“是”。
男子起身,跨出了步子。
身後,妖妃以手背擦拭着紅脣,慢慢站了起來。
清音捧着那盤糉子,既然妖妃說給狗吃,那就給啊嗚好了。
小心翼翼的回頭,見周邊並沒有她人,女子這才放心的找到那座假山,隱了進去。
“啊嗚,吃吧,”清音剝開一個糉子,放在它身前,雙手放在膝上,坐了下來。
“嗚嗚......”,小狗擺了擺頭,卻並不打算吃,腦袋無力的垂在前腿上,嘀溜着一雙圓珠。
“啊嗚,你怎麼了?”女子伸出一手,還未觸及到,狗兒的身子便猛的躥起,拔腿跑了出去。
“不好,”清音神色一怔,忙的追了出去,“回來......”。
白色的身影撒開四肢,朝着那綠茵小道,一路上了紫晶石的蜿蜒。
“回來......”,清音急的甩開袖子,一路緊跟。
冥帝臉色陰霾的走在前頭,後方,跟着忐忑不安的福公公。
“汪汪......”,突的,一隻小狗橫在身前,衝着二人急衝衝的喊叫。
福公公面色難看的上前,“大膽,哪邊來的狗”。
冥帝一把推開福公公,擡起腿便要踢上去。
清音好不容易追上,遠遠的竟見啊嗚擋住了皇帝的道。
“啊嗚......”,女子慌忙跑上前,在他三步開外跪了下來。
“皇上,奴婢該死”。
冥帝收回腳上的力,可一旁的小狗卻是不依不饒,上前猛地一口咬住了男子的袍角。
清音駭住,直愣愣的瞅着男子。
冥帝皺了皺眉,卻是退後了一步。小狗依舊死咬住不放,隨着男子的移動,四肢在地上拖動着。
間隙,還傳出悶悶的撕扯聲,“嗚嗚”。
清音忙的上前,“啊嗚,放開”。
“嗚嗚,”雙目圓瞪,就是不放。
女子沒法,只得伸出手,拉住狗兒的身子,往回扯。
福公公呆愣着,望向兩人,這,皇上居然沒有開殺戒,甚至,都沒有發火。
清音將狗抱入懷中,使勁力氣向後拽,雙方就這麼拉鋸着。
直到一聲清脆的撕裂聲,那做工精緻,歷時一年才縫製好的龍袍,便這樣被扯碎了。
清音來不及害怕,整個身子向前倒去,雙手慣性的一放,竟是撲到了男子的腿上。
一股淡淡的香味迎來,女子忙的放開手,擡起雙眸。
冥帝俯身而望,金燦的日光下,男子的臉帶着妖異的魅惑,清音身子一怔,忙的收回神。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冥帝邁開步子,從清音身側繞了過去,身後,福公公不解的望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忙的跟了上去。
過了半晌,清音才擡起腦袋,御花園內,哪還有冥帝的影子。
女子揮起一邊袖子擦拭着額角的汗漬,一手捧起地上的狗,折了回去。
燿王爺今日去了恤王府,清音樂的幾分清閒,在廚房內幫着廚娘揀揀菜。
“清音,”一名丫鬟輕喚,朝着女子招了招手。
放下手中的活,清音走了出去。是隔壁屋子的丫鬟,喜彥。
“喜彥,怎麼了?”
“清音,意嬤嬤找你”。
“意嬤嬤?”女子跟在喜彥身後,將捲起的袖子放了下來。
“對,滿院子的找你呢,等下你可別多說話,讓她訓兩句便是”,喜彥回頭囑咐着。
女子埋着腦袋,點了點頭。
“尋個人都尋不到,要你們有何用?”遠遠的,便聽見意嬤嬤不耐的訓着小丫鬟,聲音,似是隱忍到了極點。
清音縮了縮腳,還是跟了上去。
“意嬤嬤,清音來了,”喜彥上前,招呼一旁的丫鬟們,“快,將地上的收拾起,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意嬤嬤,”女子怯怯的喚了一聲,擡起眸。
並未有想像中的呵斥,意嬤嬤聲音清淡的將清音拉到身前,“今晚福公公吩咐過了,妖妃侍寢,正好她的貼身丫鬟不適,這藥就你送去吧”。
一旁的丫鬟將手上的藥盅放到女子手中,眼神慌亂的退了下去。
清音不疑有它,接了過去。
藥盅爲白玉雕刻而成,頂端,尖刻着一個細小的孔,幾縷藥味,飄散而出。
盅身剔透,隱約可見那濃郁的黑色藥汁。
“還不快送去,”意嬤嬤瞅了上空一眼,“皇上馬上就要去聖心殿了”。
“是,”清音小心的端起托盤,走了出去。
“意嬤嬤,”身側的丫鬟緊絞着雙手,不安的望着女子的背影,“萬一妖妃追究起來……”。
“你怕什麼?藥是她送的,到時候,咬準與你無關便是,”意嬤嬤嘴角陰兀的勾起,“我們都是爲了自己的主子辦事,一旦出了事,你可得好好掂量着”。
“意嬤嬤,”喜兒六神無主,便想追出去。
“站住,”意嬤嬤一手拉住她的手肘,反手一個巴掌狠狠扇了上去,“沒用的東西,喜彥,過來將你姐姐看好了,要敢壞事,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是,”喜彥放下手中的活,拉了拉女子的袖子,“姐姐,保不準,那藥都入了妖妃的口了”。
喜兒頹敗的垂下肩,緊緊擁住喜彥,“這回,怕是連命都得丟了”。
意嬤嬤不屑的嗤笑出聲,轉而入了院子。
清音小心翼翼的端着藥盅,來到聖心殿前。
宮門前,女子跨過高檻,經過內院,走入了妖妃的寢殿中。
屋內,飄着馥郁的香味,氤氳一室。
白色的紗幔在寬大的牀架上方糾結,飄飄灑灑而下,女子一襲天空色衣衫,背對自己而立。
清音上前,將藥盅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方纔輕喚出口,“妖妃”。
女子轉身,絕美的容顏上掛着一絲黯然,情緒並不高,“怎麼是你?”
“回妖妃,意嬤嬤說原先那丫鬟身子不適”。
女子點了點頭,並未加以追究,一手端起藥盅,另一手放在上面輕輕摩挲着。
眼神忽的如刀鋒般掠過,妖妃將它高舉起,卻終是沒有砸下去。
輕嘆了口氣,女子一仰頭,便將那藥汁盡數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