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默和櫻楠沉默地對立而站時，忽然一陣腳步聲從遠及近。
兩人同時向門口看去。
只見孟希澤正呆愣地站在教室門口，他看看櫻楠又看看小默，說不出話來，但那雙充滿傷痛的雙眼似乎又說明了一切。
“希澤……”小默喚道。
“孟希澤同學，你來了？”
孟希澤苦笑了一下：“櫻老師，我已經將節目單報備了……”
櫻楠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小默忽然想起，原來孟希澤說要幫自己解決音樂學院迎新晚會節目，是因爲……
她忽然心裡一酸。
“謝謝你……”小默輕聲說道，她不敢擡頭看孟希澤。
“不辛苦，”孟希澤對着櫻楠禮貌地笑了笑，又看向小默，“我們走吧。”
小默點了點頭，向着櫻楠匆匆鞠了一躬，快步離開了教室。
櫻楠看着他倆，眉頭微微皺起。
爲什麼一看到他，這個名叫孟希澤的男孩，還有這個女孩，都會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呢？
他感覺這其中一定有一個悲傷的故事，但是，他想不出這與他自己有什麼聯繫。
從教室出來後，小默和孟希澤一前一後地走着，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們都不願說話，也都害怕對方率先打破沉默。
“希澤……”終於，小默還是開口了。
孟希澤停了下來。注視着小默的背影。
“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他……好像羽毛……”小默說道。
孟希澤咬了咬牙，他當然也有同樣的感覺，但心底那不願被觸碰的秘密就這樣毫無保留地被小默曝露在光中，還是讓他的心空落落的疼了起來。
“但他不是。”孟希澤只說了四個字，但已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這四個字如同當頭棒喝一般，讓小默愣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我知道，”小默擡起頭來，看向遠方，“可是羽毛……到底在哪裡？”
孟希澤的拳頭緊握，用力的連骨節都泛白了。小默背對着他，所以他並不知道小默到底有沒有哭。
可是，哭與不哭，又有多大分別呢？
孟希澤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站着，似乎連同周圍的空氣一同都凍結成了冰。
吳宇凡在小默的心中佔據了多大的分量，孟希澤原本以爲自己很清楚，
可是直到他聽說小默將名字由南言靜改成了南小默，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份感情，比他想象的要深了不少。
所以當他看到那個與吳宇凡幾乎一模一樣的櫻楠，他知道，櫻楠的出現，必定會如一個點燃重磅炸彈，所有人原本平靜的生活都會因爲它的引爆而天翻地覆。
他原本以爲自己能夠阻止這一切，可是他沒有做到，他的拳頭緊緊握住，懊惱和不安如潮水一般，一遍一遍地衝刷着他的全身。
他曾經向吳宇凡承諾，他會保護小默，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已經漸漸感覺到力不從心了。
他只能握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個微笑。
“放心吧，無論身處何處，宇凡都會過得很好的。”
聽到這句話，南小默轉過身來，她看着希澤，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是啊，只要是羽毛，大家都會很喜歡他的……”
雖然吳宇凡的長相併非完美無缺，但是因爲他的陽光笑容和體貼的性格，他成爲了晉南初中的首席校草。因此，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出告白劇上演，只是這部劇的女主角不斷在更換。
那一天，南小默和孟希澤正在校門外等着吳宇凡一同回家。隔了好久，吳宇凡推着自行車的身影終於在拐角處出現了，小默剛想上前，卻被孟希澤一把拉住，並退到了樹後。
南小默一臉驚詫地看向孟希澤。
孟希澤笑着搖了搖頭，指了指吳宇凡。
小默伸出頭去，只見一個滿臉通紅的女孩一路小跑地來到了吳宇凡的面前。
“吳，吳宇凡同學，”女孩結結巴巴地說道，聲音更是小得風一吹便聽不見了，“我，我喜歡你。”
南小默睜大了眼睛，扭頭去看向身旁的孟希澤。
孟希澤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忍住笑，興奮地注視着他們。
吳宇凡看着面前這個緊張而羞澀的女孩，還有她手中粉色信封裝着的厚厚的信，禮貌地笑了笑：“雖然不能迴應你的心情，但是，謝謝你喜歡我。”
說完，吳宇凡接過女孩手中的信，推着自行車走了。
女孩子愣在了原地，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吳宇凡已經走遠了。女孩失落地低下頭，隔了很久擡起頭，悻悻地走了。
原本看着熱鬧的兩人一看到女孩沮喪的模樣，頓時心中充滿了罪惡感，他們互看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們倆躲在這裡幹嘛！”忽然一個聲音從他們的身後響起，嚇得兩人驚呼着跳了起來。
來的人是吳宇凡，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另一條路繞回了校門口。
吳宇凡眯起眼看着他們，微微點了點頭：“哦，原來你們在偷看！”
“沒有沒有！”南小默連連擺手，因爲羞愧而滿臉通紅。
吳宇凡看着她那個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沒偷看你那麼激動幹嘛？”
小默聽到這句話連忙住了手，竭力做出平時的模樣，但閃爍不定的眼睛還是完完全全地出賣了她。
吳宇凡當然知道他們看到了一切，但仍舊忍不住想要逗逗小默。
“原來小默也會偷看呀！”他裝作若有所悟的樣子，說道。
聽到這句話，南小默頓時氣急敗壞地想要開口反駁，可剛一開口，又覺得自己理虧，那糾結的模樣讓吳宇凡頓時暴出了一陣大笑。
“好了，不要逗她了。”孟希澤也笑了，他知道吳宇凡其實並不介意。
吳宇凡點點頭，重新跨上了自行車，對着小默笑了：“逗你的，走吧。”
一路上，小默都欲言又止，可騎在前面的兩個男生都沒發現。
“羽毛。”終於，好奇和不安還是衝破了防線，在吳宇凡將她送回家準備離開的時候，小默脫口叫住了吳宇凡。
吳宇凡回過頭來，略有驚訝地看着小默——她低着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怎麼了？”
“那個女孩，”小默小聲說道，“看上去很難過……”
吳宇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擔心那個被他拒絕的女孩。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吳宇凡走過去，揉揉小默的頭，“我並不喜歡她，所以不能迴應她的心情，否則這就是在欺騙她。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對她說一聲謝謝啊。”
小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總會遇到在她的生命中，她最喜歡也最喜歡她的那個人，只是那個人不是我。”
說完，吳宇凡對着她笑了——還是那仿若冬日暖陽的溫柔的笑容。
“那羽毛，”小默忽然擡起頭，笑着問道，雙眼亮閃閃：“你有遇到那個人嗎？”
聽到這句話，吳宇凡愣了一下，他看着小默，突然笑了，他將食指放在脣前，對着她眨了眨眼睛：“這是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