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把劍沒入胸膛之後,薛芝晴真的以爲自己會死掉的,卻突然感到有一束白光猛的一下鑽進了自己的身體。
然而就在她慶幸自己還有知覺的時候,卻突然身體一輕,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接下來纔是真真正正的吃驚。因爲,她居然看到自己的身體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天吶!這就是死的感覺嗎?我現在真的是死了嗎?薛芝晴有些難以置信,同時也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茫然。恰在這時,突然感受到周圍又有一束金光將自己包裹起來,然後是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別害怕,跟我來。”
薛芝晴總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不過雖然自己已經死了,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道:“你說別害怕就不害怕了嗎?可是要跟你去,不跟你去能行嗎?不跟你去,你就不帶我走了嗎?”
“呵呵!你這丫頭,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真沒想到那傢伙居然能聽到自己的心聲,薛芝晴開始還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便釋然了。畢竟自己都死了,居然還能有思想,自己本身不就已經很神奇了嗎?那還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是黑白無常嗎?”薛芝晴試探着在心裡和他交流道。既然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裡話,那用心裡話交流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黑白無常?”聞言,那男聲卻是笑了。“你覺得我是黑白無常?”那男聲反問道,聲音裡卻帶着幾分愉悅。
“呃······”聞言,薛芝晴有些尷尬。他爲自己這個鬼魂指路,若說他不是黑白無常,那他還能是誰呢?薛芝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這丫頭,我就一個人,怎麼會是黑白無常呢?是不是時間長沒動腦子,腦子就便笨了?”那聲音帶着幾分揶揄地調笑道。
“誰時間長沒動腦子了?你才時間長沒動腦子呢,你們全家都時間長沒動過腦子!”薛芝晴真的很想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而感受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在哪裡。而且就算自己知道,別人也不一定看得見啊,最後只得作罷。
“傻丫頭,你真不知道我是誰了嗎?”那個聲音仍是不急不緩地繼續問道。
“我怎麼能知道你是誰?”薛芝晴沒好氣的說道。但是她立馬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的聲音好熟悉,好熟悉,你到底是誰?我肯定認識你。”薛芝晴肯定地說道。她一定是認識這個人的,但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並且還越想越亂。
“傻丫頭,我是師父啊!纔多久不見就聽不出爲師的聲音了。”那個聲音故作無奈的說道,卻掩蓋不住濃濃的關懷與寵溺。
“師父?”薛芝晴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有些迷茫地說道。然後立馬一個機靈,自己的師父還有誰啊?不就那一個嘛。“緣渡,你是緣渡老頭。哈哈!我就說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呢,原來是你啊!對了師父,我不是死了嗎?身體還在地上躺得好好的呢,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或者說你是怎麼看見我的呢?爲什麼你竟然連我心裡想得什麼都能知道的那麼清楚呢?”一確定了對方是緣渡老頭,薛芝晴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她真的好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事你先不要問,等下就清楚了。不要急,不要躁。”相對於薛芝晴的重重疑問和渴望知道答案的焦急,緣渡那可真叫一個閒適啊。連說話都是那般的緩慢,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也不知是他平時就是這樣,還是他故意裝成這樣惹薛芝晴生氣,總之他最終還是很成功的把薛芝晴惹毛了。
“不要急,不要急,你就會說不要急,現在不急,那什麼時候再急?現在不急,你待會就能乖乖地跟我講了啊?”薛芝晴很不滿的反駁道。“知道就趕緊說,別拖拖拉拉的!”
“都說了不要急,我帶你去個地方,到時候不用我說你自己也會明白的。”感受到了某女大有他若不說,她就誓不罷休的念頭,緣渡只好先安撫她道。
“好了,到了。”正在薛芝晴即將衝緣渡老頭來個河東獅吼的時候,緣渡卻告知她那個地方到了。她沒有辦法,最後也只得作罷。
“晴兒,不要緊張,我現在爲你融合靈體,一定要放鬆知道嗎?”薛芝晴剛一感覺停了下來,緣渡立刻小心翼翼地告誡她道。
薛芝晴仍是什麼也看不到,只知道自己仍是被包裹在一束光芒之中。因此便問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重塑靈體是什麼,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從我知道你是誰的那一刻,我便已經很放鬆了,一點兒也不覺得緊張,你的擔憂完全是多慮了。還有就是,你跟我說了什麼也沒用,因爲我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看不清周圍的東西,所以你說了也等於沒說。”
“你這丫頭,別說話,我幫你靈體融合,一會就好了,你只要乖乖的別鬧騰就行了。”緣渡懶得再和她多說,因爲他知道就算自己說得再多也是白說。因爲就算是自己說得很詳細,說得很盡心了,她還是能整出這樣那樣的理由,說出這種那種的不滿。不過好在她只是嘴上反駁,每次自己強調的事情她都能做到很好,這才免去了自己的擔憂。只要強調一下讓她知道就行,過多的解釋也沒有多大意思。
緣渡也不再多說,徑自將一旁木晴雪扶起坐好,然後雙手掐訣,擺出一個又一個姿勢,畫出一道有一道的符咒,最後嘴裡又一陣唸唸有詞,如此反反覆覆,一共重複了七七四十九遍才最終停止。然後閉上,雙手合十,又過了一刻鐘後才猛然睜開眼睛,大喝一聲:“各魂歸位!”雙眼猛地一睜,閃出兩道金光來射向一旁薛芝晴的魂魄,然後雙手印訣,又是層層金光包裹,將薛芝晴的魂魄轉移到了之前木青學的身體中,終於大功告成。
其間薛芝晴早已沉沉睡去,陷入了一種不知名的夢境之中,所以也並不曾鬧騰一下。而緣渡則已是大汗淋漓,這種法術的消耗極其之大,一般他是輕易不會用的,而別人會使用的更是寥寥無幾。不過只要能看到薛芝晴安然無恙就夠了,耗費兩次法力算什麼,他根本就不介意。
他輕輕的將薛芝晴平放在牀上,然後坐在旁邊,拉着她的小手,怎麼看都看不夠。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好好看過她了?他早已不記得了。唉!人總是那樣,失去了之後才能明白某種東西或者某個人的重要性。自己已經錯過了她一次,這次一定不要再錯過了。他在心裡暗暗告誡着自己,但最後卻還是抵不過身體的虛弱,實在是太疲倦了,又困又乏,只得沉沉睡去。
“落塵哥哥,你說怎樣才能知道聽風哥哥到底喜不喜歡我呢?”女孩認真地問着對面的男子道。
“雪兒,你以前不是說喜歡一個人只要默默的跟在他身後就行了嗎?怎麼現在突然這麼問?”聽了女孩的問題,男孩有一瞬間的恍惚,接着是有些不情願地說道。看得出來,女孩問的這個問題,他很是不喜。
“因爲我現在就快成年了,一旦成了年,我就不再是小孩子了。”女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說道。因爲是第一次問這種有關於男女之情的問題,她還是有些羞澀的,話還沒回完,臉蛋便已紅了半圈。“如果我不再是小孩子的話,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聽風哥哥說我喜歡他了。可是我又不敢跟他說,我怕他會拒絕,也許他只是把我當妹妹而已,那樣的話我們兩個都會很尷尬的。你說說,我到底該怎麼辦纔好啊?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也許是習慣了和男孩的親近,女孩開始撒嬌着哀求他道。
“好了好了,我真是受不得你這樣。別鬧騰了,給我點時間,我幫你想想。”見不慣女孩的示弱,男孩終於還是舉手投降,答應幫助她想一想。
“我就知道落塵哥哥最好了!”見男孩終於答應了,女孩高興的叫出聲來,然後習慣性的給了他一個友誼式的擁抱。“落塵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抱你嘍,等到我成年了可就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隨意抱你了。”女孩俏皮地說道,卻沒有注意到男孩眼裡濃濃的失落和苦澀。
“你現在和成年後有什麼不同嗎?成年了之後難道你就不是你自己了嗎?”男孩似是被她的話氣到了,立刻反駁她道。
“沒有。”女孩知道對於別人來說,這確實是沒有什麼不同的,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可就是有重要的意義了,因爲她要把她成年後的所有屬於女人的擁抱都獻給她的聽風哥哥,不能再像孩子期這般的隨意了。但是現在落塵哥哥看起來是有些生氣了,所以自己是萬不能再惹他不開心的,所以也只好贊同他的說法。“只是······”她想了想終於鼓起了勇氣想向落塵哥哥坦白這個問題,可是話一張口便被他給打斷了。
“沒有什麼只是,反正你都說了沒什麼不同,那就是沒有什麼不同,你就不要再糾結了。”男孩以命令的口吻說道,禁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好了好了,我不糾結這個問題了還不行嘛?你幹嘛這麼兇啊?”看出來他的不悅,女孩扁了扁嘴對他撒嬌道。現在先安撫好落塵哥哥的情緒纔是正事,他可是自己最好的哥們了,還是不讓他生氣的好。至於其它的,那還是以後再說吧。“我不再糾結那個問題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有什麼方法能夠試探到聽風哥哥到底喜不喜歡我了吧?”女孩仍是沒有忘記之前的問題,不依不饒地問道。
“你呀,你呀,真是受不了你。”男孩無奈地看着她說道。“辦法嘛倒是有一個,不過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了。”男孩賣起了關子。
“管它呢,什麼方法?快點告訴我,總得嘗試一下不是?”一聽說男孩有了主意,女孩立馬催促道。天知道她有多想早點知道結果。
“你知道怎麼才能確定兩個人親密一生的固定關係嗎?”男孩想了想,纔開口問女孩道。
“不知道。”女孩子誠實地搖了搖頭。她從出生起就沒去過幾個地方,尤其是最近這些年來,自己更是一直呆在家裡從不出門,除了聽風哥哥和落塵哥哥經常來看自己外,就連母親都很少能見到,更何談知道些什麼外界的複雜的事物呢。
“笨丫頭,當然是結爲夫妻啦!”男孩颳了下她的小鼻樑,有點兒恨鐵不成鋼。連這都不知道,還說喜歡風皇?
“結爲夫妻?就像天帝和王母娘娘那樣?”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可是人家還不知道聽風哥哥喜不喜歡人家呢,你就這麼說,那也太不切合實際了吧?”軟軟糯糯的聲音中除了嬌羞,還摻雜着濃濃的期待。
“我說的不是你和他。”男孩有些失落地說道。但還是忍着把接下的話說完:“我說的是我們倆。”
“我們······倆?”聞言,女孩嚇了一大跳。“這怎麼可以?我喜歡的是聽風哥哥,而且我們一直以來都和親兄妹沒什麼兩樣的,我們怎麼可能嘛?”女孩急急忙忙地解釋道,有些語無倫次,但無外乎也就是強調他們之間只是兄妹之情而已,不能逾越。
“誰說要和你結婚了?你願意嫁給我,我還看不上你呢!”男孩口是心非地說道。聽了女孩的話他真的好難過,好失落啊,所以一時沒忍住差點衝她發了脾氣。但是最終還是沒能忍心衝她發火,只好又緩和了下神色說道:“我說的是假結婚,我們倆假結婚。”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如果聽風哥哥喜歡我的話,如果他看到我嫁給了你,他的心裡就一定會萬分難過,然後就會出來阻止我們對不對?”女孩本就聰明,現在聽男孩這麼一說,立馬會意。“落塵哥哥,你真的好聰明哦,真虧得是你,才能想出這麼好的法子。你都不知道剛纔可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說要和我結婚呢。天吶!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哥哥的,你真是嚇死我了。”
女孩還沉浸在之前的驚訝中沒有緩過神來,只道是嚇死她了。看來就像是落塵若是真的娶了她,那將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咦,落塵哥哥,你要到哪去?”結果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落塵正準備離開。
“沒什麼,我去準備一下,你在這裡等着就好了。”男孩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就算是假的,他也覺得很值吧,畢竟,她永遠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她的心從來就不在自己身上,就算是隻能看着幸福也是好的吧,畢竟這是自己僅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那麼這一場做戲自己當真又有何妨,也算是圓了自己的一個夢想。
“落塵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沒有注意到男孩的異常,女孩是單純地打心眼裡的感謝。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真誠的感謝,越是對這個一心爲他的男孩的傷害。
終於,在男孩的幫助下,女孩開始了這場她準備試探心上人的假婚禮。因爲這場婚禮本來就不是真的,只是爲了做給聽風看的,所以他們分別瞞着自己的父親、母親,只把消息告訴了聽風一人。
然而,那天聽風卻不知道突然遇到了什麼事情,遲遲沒有來,反倒是幽冥邪很意外的來了,然後和她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又徑自離開了。
結果,他剛走沒過多久,剛剛穿上嫁衣的晴雪便經歷了她本該可以避免的劫難。雪劫來得可以說是突然,但也並不是十分的突然。因爲她本來並沒有那麼的不舒服,但是卻因爲每多一分對聽風沒有到來的猜測,身體上的不適便會多增一分,直至最後再也壓制不住,從而引發了雪劫。
塵封的記憶,切合着身體和靈魂慢慢迴歸,一個全新的生命正在慢慢復甦。終於,薛芝晴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哦,不,她現在應該說是雪媧晴雪。
“聽風哥哥。”望着那映入眼簾的一抹白色,晴雪雖是脆生生地叫喚道,但仍是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幾分滄桑的味道。可以說,這一劫真的給了自己很多的教訓,自己也真的從中學到了很多東西,也算是收穫頗多了。當然,陪她一起的還有落塵哥哥和緣渡老頭,也就是此刻這個趴在自己牀前像孩子般正在熟睡的男子——風皇聽風,她的聽風哥哥。
“雪兒,你醒了?”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聽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就知道,也只有他的雪兒會這麼喚自己,真好!她終於回來了,也不枉自己費了這一番周折。
“嗯嗯。”晴雪笑着點頭道:“是的聽風哥哥,我終於回來了。謝謝你在凡間陪伴雪兒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傻丫頭,爲你做什麼我都值得啊!”聽她這麼說,聽風一把將她攬在懷裡,發自內心地說道。這麼多年了,他終於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只是現在雪兒和落塵之間到底怎麼樣了,她還會像以前一樣喜歡自己嗎?聽風突然不確定起來,但他還是要去爭取一下。“雪兒,這次回來就呆在我身邊好嗎?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無論做什麼事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才行,若是自己做不到,或者說你還有好多不懂的,那就讓我來一一告訴你好不好?你保護不了自己就換我來保護你好不好?”聽風從未有如今天這般卑微的求過誰,可是若是對方是晴雪的話,無論做什麼他都願意。
“啊?”沒想到一醒來聽風哥哥便會說這些話,晴雪禁不住張大了嘴巴。天吶!她是不是再做夢?聽風哥哥這是在跟自己表白嗎?晴雪整個人一陣的飄忽,就跟做夢一樣。
“雪兒,你是不相信我了嗎?我保證以後只要你呆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傷。”聽風以爲晴雪不信,趕緊保證道。畢竟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告白,他可不允許這麼倉促的就早早夭折掉了。
“聽風哥哥可還記得母親當時離開薛家的時候留下一句話?”見聽風那焦急的模樣,晴雪也不急着回答,反倒是問了這麼個問題。
“什麼話?”聽風還處在害怕被人拒絕的擔心之中,一時竟是沒有緩過神來。而薛芝晴則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並不說話,只等他自己想起來。
“雪兒,你的意思是······天吶!原來女媧大神早就同意我們在一起了。”聽風終於想了起來,瞬間便明白了晴雪的意思,高興地歡呼起來。
“一切隨緣,可不就是隨你嘛。”晴雪也跟着笑着附和道。
“隨我,隨我,那你以後可要乖乖地聽我的話嘍!咳咳~”聽風高興地說道,卻是一不小心興奮過度,咳了起來。
“聽風哥哥,你受傷了?”聽到咳嗽聲,晴雪才察覺到聽風的身體竟是那般的虛弱,焦急地問道。“是爲了救我對不對?”她立馬便猜出了其中的緣由。“我被魂體分離和重塑靈體都是你動用了法術對不對?你是害怕我受輪迴之苦對不對?這中間差的三年正好夠你爲我重塑那副身體的了。”晴雪喃喃自語道。
突然,她雙手抓緊了他,猛地趴進了他的懷裡,因爲她好害怕自己一個沒忍住便會在他面前梨花帶雨,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樣。“你知不知道那樣該有多遭罪啊?那可是禁術啊,私自動用可是會生不如死的。輪迴之苦也比不得你受的那些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會有多難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覺得自己不配和你在一起,會讓我覺得我對於你來說永遠只是個拖油瓶?你知不知道啊?”晴雪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抱怨道。
“雪兒,只要你好我就好,只要你不痛我就不痛。現在我終於才明白了,無論世界怎麼變,無論別人怎麼樣,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切都好。你在我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抱着懷中鮮活的女子,聽風滿足地說道。
“我知道了,你身子弱,還是先好好休息一會吧。”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話,晴雪幸福的幾欲落下淚來。有他這句話,她也便滿足了。接下來她可就要去辦正事了,只是在這之前,她要先將他安頓好,讓他好好休養。
“你自己一個人去能行嗎?”因爲實在是太瞭解她了,所以晴雪一開口他就知道她是爲了不讓自己擔心,所以才催着自己去休息的。聽風擔憂地問道。“那惡滔天很強!”他僅僅用簡短的兩個字來形容,便足以見到此人的法力是有多麼的高深。“若是我之前沒有動用法術的時候,還尚可與他一戰,但現在肯定是不行了。”聽風皺着眉頭說道。他纔剛剛把她喚回來,怎麼能再眼睜睜的讓她去冒險啊?
“聽風哥哥,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我有絕密武器的,你還是在家安心休息吧,等着我回來就行了。”說道那件絕密武器,晴雪的心情卻是萬分的沉重,她的直覺告訴它,那東西能讓她必勝,卻不能讓她開心,儘管她也不明白這到底是爲什麼。
“什麼絕密武器?”聽風仍是不放心地問道。
“這你就別問了,總之相信我不會有錯的。”不是她不想告訴他,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若是她告訴他自己必勝的把握只是自己現在的直覺,他會同意嗎?一定不會的吧。“好了,你身體也該乏了吧,先休息一會,等我回來啊。”晴雪也不再和他多說,話音一落便轉身離開了。他現在身體這麼弱,就算是想去也是不能的,而現在時間又緊急,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和他解釋,索性還是速戰速決,回來再說吧。
晴雪回道下界的時候,只見遍地都開滿了妖冶如火的曼珠沙華。每一朵都是那般的妖豔,殷紅若血。
“晴兒,是晴兒回來了。我就說嘛,這孩子怎麼會死,我的女兒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死掉的。”晴雪一進幽冥便見甄菩提在那興奮的大叫道。
“媽媽。”晴雪也歡喜的叫了一身,一頭撲進甄菩提的懷裡。雖然她並不是自己真正的媽媽,可她好歹也養了自己這麼些年,這十七年的恩情,她晴雪不敢忘。
“咦?媽媽,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晴雪反應過來後,趕緊問道。自己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具身體了,怎的媽媽竟還能認出自己來?真的好奇怪哦,難道是母女間的心靈感應?這也不太可能啊。
“你就是晴雪,晴雪就是你。媽媽是見過的,這纔是你的本來面目啊。孩子,真沒想到你竟是這般的漂亮,讓我當你媽媽,我還真是羞愧啊!”甄菩提笑着說道。她對於薛芝晴,也就是現在晴雪的關懷絲毫也不見減少。
“您知道我就是晴雪?”聞言,晴雪是真的有些驚訝了。畢竟,就是連自己也是靈體融合了之後才知道的,怎麼媽媽這麼快竟也知道了?
“還不是落塵少爺告訴我們的。唉!”甄菩提嘆了一口氣道:“落塵少爺他已經恢復記憶了,他已經告訴了我們整個事情的經過。當時雖然他是存了私心想和你之間留下些美好的回憶才誘使你觸發了雪劫的,可他並無惡意啊,只是出於對你的喜歡而已。所以你就原諒他吧,他能爲你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再追究了。”甄菩提害怕自己說出來實情會惹薛芝晴生何洛晨的氣,趕緊替他解釋道。
“知道了媽媽,不會的。落塵哥哥對我的好我都知道,這種事情也是命中註定的,不能怪落塵哥哥。”晴雪根本就沒有任何怪罪落塵的意思,畢竟這事也怪自己當時年少不懂事,是自己求着他的。錯不在他,一切皆是命中註定。更何況,自己現在真的得知了聽風哥哥的心意,所以也算是真的達到了目的,落塵哥哥應當是功臣纔是。自己感謝他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去怪罪他。
“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人,不責備落塵少爺就好。”甄菩提開懷地說道。這個女兒,可真是自己的驕傲呢。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收養這麼個女兒?
“咦?怎麼就您自己在這?其他人呢?”晴雪的視線終於從甄菩提身上轉到了其他人,這才發現竟然只剩下甄菩提一人在這裡,不禁問道。
“他們都去對付惡滔天了,落塵少爺預感到你要來,所以才讓我一個人等在這裡候着你的。”甄菩提解釋道。“也不知道現在戰況怎麼樣了?那惡滔天想來是很強的,他們能出戰的差不多都上了。說來也怪,那惡滔天雖然已經重獲了自由,但卻也並沒有到處去塗炭生靈。只是協助那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生長,搞得到處一片殷紅,瀰漫着濃濃的死亡的氣息。”
“竟然是這樣,就算他不傷人,可是養這麼多曼珠沙華別人也沒法活啊,和他本人出手也沒有多大區別吧。只是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晴雪雖然並不感到意外,但卻也很難能想得通。
“好了孩子,這事先放放吧,我們還是先去幫幫他們纔是。”丈夫和兒子都處在最危險的情況下,甄菩提早已是心急如焚。落塵少爺說只有晴兒可以打敗惡滔天,但願吧!
“好。”薛芝晴點頭同意,然後便和甄菩提一起前往惡滔天所在的地方。
被濃濃的紅色霧氣纏繞着,看不清他的模樣。這是晴雪見到惡滔天的第一感覺。這個人喜愛紅色而不是黑色,說明他還不是真正的邪惡之人。只是這樣一個人既然被稱爲地獄惡魔,就必然有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陰暗面,所以晴雪也沒有太過好奇。可是她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總是感覺到哪裡有什麼不對,可是就是摸不準是哪一點,總覺得怪怪的。心裡有些慌,卻不是因爲對手的強大,更不是因爲心中的害怕。
晴雪的到來,並沒有影響到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她只是躲在後面悄悄地觀察一下眼前的情景。誰勝誰負,其實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真不愧爲地獄惡魔,這麼多高手加起來居然還不是他的對手,這真讓晴雪不得不去敬佩他。這樣的人,雖是魔,但他修習術法的天賦和用心都值得令人敬佩。
“暫且停下吧,讓我來會會他,你們不是他的對手。”話音一落,衆人齊齊向她看來。
在他們的視野中,他們能夠看到昔日裡單純無邪的小姑娘,瞬間成長爲了一名無比強悍的女戰神,說出的話雖是那般的雲淡風輕,卻蘊含着非同尋常的霸氣和狂傲。這一刻,誰都入不了她的眼;這一刻,所有的妖邪與惡魔都將匍匐在她的腳下。
“女娃子,就憑你也敢挑戰本座?”然而,卻總有那麼個人不相信她,懷疑她的能力。惡滔天就是第一個,他用一種輕蔑的加之陰測測的聲音問晴雪道。
“敢不敢,我說了不算,過了招才能見分曉。”體內源源不斷的涌出的純潔之氣,鼓舞着晴雪對面前這個號稱地獄惡魔的大魔頭毫無畏懼,有的只是滅魔的決心和鬥志。
“不自量力!”那個聲音仍是陰測測的,但不知爲何,其中竟是多出了一分掙扎。雖然他嘴上說着不自量力,可是晴雪竟是聽出了來自他靈魂深處的一聲類似“不要!”的吶喊,眼皮沉沉地跳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盈上心頭。
然而,眼前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她多想,因爲惡滔天似是在與那個聲音爭執着,竟然失去了理智,丟掉了之前的驕傲,直接向自己襲來。與此同時,本來晴雪是打算躲向一邊的,但是突然的體內白光一閃,竟是讓她有着片刻的恍惚,因此也便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只見一朵純白色的曼珠沙華由晴雪的體內飄了出來,說不出的聖潔與高雅。然後那花朵又徑直朝惡滔天的方向飛去。惡滔天彷彿很恐懼那花朵,伸手去抵擋。但幾次三番之後仍是沒能成功攔截,最終還是被那花朵贏了。只見那花朵不偏不倚的正中惡滔天的眉心,然後便聽得惡滔天的一聲慘叫。
接着世界靜極,只有那紅霧慢慢散去,那霧霾中的人兒也最終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然後只聽“噗通”一聲,那身影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不要!”晴雪大叫一聲狂奔了過去。“爲什麼,爲什麼會是你?”她抱着那身體有些難以置信。他好傻,真的好傻,竟然早已親手把他的命交給了自己。
“生命那麼長,美早已無所戀,是你讓我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那樣一種東西,它的名字叫幸福。能死在你手上,魅很滿足,謝謝你助我脫離苦海。”美魅說着衝晴雪微微一笑,然後伸手交給她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昔日惡貫滿盈的大魔頭,如今就這麼安詳地告別了塵世。
隨着那笑容的定格,天幕中出現了一束金光,接着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的是天帝和女媧娘娘。
“如今大功已成,世上再無惡滔天,只有迷途知返的美魅,念在他知錯能改的份上,我就暫且放他去人間,許他一場輪迴,送他一場重生。”女媧娘娘說着手指輕輕一指,美魅的身體便已消失不見。
“謝謝母親成全。”晴雪趕緊替美魅謝道。因爲她明白一個能把自己生命交在別人手中的人,他已經學會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那便是愛和信任。相信他來世定會做個好人。
“歷劫圓滿,歡迎塵兒和雪媧重返天庭。”天帝也微笑着說道。
迴天庭的路上,晴雪將那團毛茸茸的東西交到落塵手裡,二人相視一笑。那團毛球可不正是失蹤已久的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