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章 無頭蒼蠅
蘇錦兒只是單純的聽她說就已經害怕的全身顫粟不已,她還記得都傑死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如果不是死去的都傑突然出現,那她就是第一個被周全傷害的人,說起來還是都傑救了她一命。
周全還真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蘇錦兒恨的牙根癢癢。
“你看清楚是周全了嗎?他當時是什麼樣子?”蘇錦兒突然想到在那個密室裡琉璃對她說的話。
張欣雨苦笑:“周全長着一張看一眼就讓人不會忘記的臉,我怎麼會看錯呢!而他的那張臉,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忘記了。”
蘇錦兒皺眉,按照張欣雨的說法,周全應該是本來面目出現在張欣雨面前的,而琉璃卻說他已經死了,沒有心跳,難道她們說的不是一個人嗎?
“你看到的周全是活着的嗎?”
張欣雨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蘇錦兒:“當然是活的。”但是剛說完,她突然瞪大眼睛:“周全該不會也……”
還沒說完,張欣雨就趴在地上吐了起來,因爲胃裡很空,她只能吐出黃‘色’的酸水,胃裡一陣陣的痙攣,她一直吐到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才無力的靠在樹幹上,大口的喘息。
蘇錦兒看着她蒼白的臉,嚥了咽口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天慢慢的暗了下來,原本炙熱的陽光已經消失不見,太陽早已躲回了地平線,沒有了溫度,原本就冷颼颼的樹林裡此刻更是冷風陣陣,兩人穿的衣服都不多,此刻卻是冷的顫抖起來。
“我們離開這裡吧!他們還在井邊等我們。”蘇錦兒站起來,然後拍打掉粘在身上的樹葉,將手遞給張欣雨。
張欣雨卻搖頭說道:“我不想回去,不想見到任何人,你告訴他們我已經死了,好嗎?”
她再次將臉埋臂彎中,散‘亂’的長髮披散下來,身體不停的顫抖。
蘇錦兒滿目悲傷,她看着樹林深處,風吹過樹葉發出“嘩嘩”的聲音,這看似平靜的樹林總是散發着一股股‘潮’溼黴爛的味道,總是很容易的讓人聯想到高度腐爛散發着令人作嘔氣味的屍體,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一片昏暗,一陣颶風將所有覆蓋在地面上的落葉吹起來飄在空中,原本被樹葉覆蓋的地面‘裸’‘露’了出來,但是卻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是黑‘色’或者黃‘色’的土地,而是滿地殘肢斷骸高度腐爛的屍體,散發着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
“不……”她驚慌失措的大喊,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
張欣雨茫然的擡起頭,看着坐倒在地上的蘇錦兒:“你怎麼了?”
蘇錦兒滿臉淚痕,她轉頭看着張欣雨,嘴‘脣’哆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欣雨被蘇錦兒的樣子嚇到了,她從來沒有見過蘇錦兒如此恐懼的樣子,難道她剛纔看到了什麼。
“走……快走,我們……我們必須離開這裡。”蘇錦兒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她覺得自己此刻踩的地方,在樹葉的下面就是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
蘇錦兒根本不顧張欣雨的反對,強行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帶着她向井邊跑去,張欣雨感到下身一陣陣的痛,雙‘腿’更是發軟的幾乎無法站立,但是她還是被蘇錦兒拖着向前跑。
沒跑多遠,她們看到了因爲擔心而不斷向這邊爬來的張友博,他全身沾滿了樹葉,手和手臂都已經磨破了,當他看到張欣雨時眼睛裡驚喜的神‘色’讓張欣雨的心猛然沉到谷底。
“欣雨……”張友博‘激’動的叫她的名字,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張欣雨赤‘裸’的‘腿’上時,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的刺了進去,但是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你沒事就好,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張欣雨咬着嘴‘脣’別過頭,她知道張友博對她不只是姐弟的感情,但是她不能接受,所以就只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還以前一樣的表現出討厭他,可是,當她看到他失去一條‘腿’,趴在地上時,心還是狠狠的痛了起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張友博囈語般喃喃的說道。
張欣雨搖了搖嘴‘脣’,然後緩慢的走到他身邊,她不斷蹲下身體,因爲身上除了張友博這件T恤意外,她什麼也沒有穿,可是,這樣站着和趴在地上的張友博說話又太難受,她只好跪下來,擡起張友博的臉,喃喃的說:“你的‘腿’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沒事的,沒有‘腿’沒關係,等我們離開這裡了,我可以用柺杖的。”張友博沒有直接回答張欣雨的話,而是哽咽着說他沒事,用柺杖就可以了。
張欣雨突然將他的頭抱進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跟來這裡,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你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於這個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弟弟,雖然她曾經很討厭他,也曾經希望他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是她也是看着他慢慢長大,將他自己喜歡的玩具和零食偷偷的放進她的房間裡,她對他的討厭也慢慢的消失了,只是習慣‘性’的對他冷着臉而已。
張友博伸手抱着她的腰‘抽’噎着說:“不,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要來這裡的,你忘記了嗎?我是喜歡探險的人呢!”
蘇錦兒看着他們,安靜的流自己的眼淚,患難見真情,她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這樣的畫面了,就好像在生死邊緣,楚非凡用力的將她推開,然後自己被吸進無邊的黑暗中,他爲她付出了生命,而她爲他付出了什麼?
“好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蘇錦兒擦掉臉上的淚水,轉頭看了看身後望不到盡頭的樹林,她現在對這裡充滿了恐懼,彷彿那些隱藏在樹葉下面的屍體正在用他們腐爛的只剩下慘白骨頭的手用力的扒開樹葉想要鑽出來一樣。
張欣雨擦掉眼角的淚水抱着張友博用力的將他從地上扶起來,他是人,怎麼可以像動物一樣在地上爬呢!可是,雖然張友博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但是他畢竟是個男孩子,身體的重量還是張欣雨無法承受的,兩人才剛剛站起來,就搖搖晃晃的想要再次摔倒。
蘇錦兒連忙扶住張友博的另外一隻手臂,纔將他們穩定下來。
“謝謝你!”張欣雨看着蘇錦兒認真的道謝。
“在這個地方,還用得着道謝嗎?”蘇錦兒雖然在和他們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東張西望的,雖然她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但是也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很害怕很恐懼。
“不,就是因爲在這個地方纔更要說謝謝,人其實都是自‘私’的,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人會爲了救自己而不顧別人的生命,甚至是犧牲別人的生命,但是你不一樣,你是一個願意爲了別人的生命而犧牲自己的人。”
蘇錦兒苦笑,她真的像她說的那麼好嗎?其實不是吧!自己也是一個自‘私’的人,她害怕死亡,非常非常海害怕,她也不會爲別人犧牲自己的生命,但是她不會爲了自己的生命而犧牲別人,可是,她卻似乎一直在讓別人因她而死。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這就是蘇錦兒的真實寫照吧!
莊凌天安靜的坐在井邊,阿江依然處於昏‘迷’狀態,蘇錦兒看着莊凌天,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她要他在這裡等着他們,他就安靜的坐在這裡,即使張友博因爲擔心而自己爬走,他都沒有動一下,這讓蘇錦兒的心裡有一點點安慰,但是更多的卻是擔心,因爲他像是變成了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傀儡娃娃。
“凌天……”蘇錦兒輕輕的呼喚他,莊凌天才緩慢的擡起頭髮現他們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太好了。”或許是因爲被高高的吊着,很久都沒有休息的原因,剛纔他竟然靠在井邊睡着了。
蘇錦兒走到他身邊伸手撫‘摸’他柔軟的髮絲,但是因爲粘上血的原因,頭髮已經黏在了一起,硬硬的的發出刺鼻的味道,她‘摸’着他的頭髮就好像撫‘摸’着自己的孩子:“很累吧!等下回去客棧就好好的睡一覺。”
莊凌天乖乖的點頭,而他的樣子讓蘇錦兒一陣心疼,那個豪氣沖天的男孩子突然變得如此聽話讓她很是不習慣。
蘇錦兒看了看依然緊緊靠在一起的張欣雨姐弟,還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阿江,正‘色’的說道:“現在如果不算上阿禾,就剩下我們幾個人了,而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有用信息幾乎一點也沒有,在井底還藏着隨時可能將我們全部殺死的恐怖存在,而且還有不會到躲藏在哪裡伺機撲出來攻擊我們的周全,所以我們必須團結起來。”
“可是,錦兒,難道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就想是無頭蒼蠅一樣嗎?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幹什麼的,而且連找線索找信息都不知道要怎麼找,我們怎麼可能逃的出去嘛!”
張欣雨一句話說出了蘇錦兒所擔心的問題,他們誤入這裡,對這裡一無所知,甚至連怎麼找限速偶都不知道,真的可以逃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