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是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但是還有些真心話,大帝沒聽到嗎?”範無救老實地回答:“他說,他在大帝歷劫之時,每一世,他都曾去悄悄助過一臂之力。”
則誠聽得微微挑眉。
範無救繼續說:“就拿最後一世說罷。大帝還是孩童時,常被同齡人欺凌,是謝必安告訴您,要勇敢起來。”他嚥了下口水:“還有,在高考時改了您的成績。”範無救瞄了一眼大帝面無表情的臉,有點摸不準大帝的意思。
則誠想起來了,他有次被哄着幫白無常做了次弊。呵,沒想到,這人真的是,叫人沒辦法。他輕笑了下:“你下去吧。”
範無救立刻告退,他剛剛還好沒丟人。實際上他的腿已經軟的不行了。大帝的氣場太可怕了,還是回家看看媳婦兒做了什麼好吃的吧。
……
幾日後。
九月初九。諸事皆宜。
謝必安發現自己的老搭檔最近總是鬼鬼祟祟的,一到下班的點兒就立刻跑的無影無蹤,害得他想找個人說話都沒辦法。找閻王吧,什麼事告訴他就等於整個地府都知道了;找秦廣王吧,那人你說十句他迴應你一句算是不錯了;孟婆似乎是個不錯的人選,可是她最近又不知道去哪裡了。他嘆了口氣,往忘川河走去。
遠遠地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走近些發現是大帝,謝必安只想轉頭就走。可誰知大帝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你來了。”大帝轉過身,“我已在此,等你多日了。”
謝必安看到大帝總有點心虛,此時更不知該說些什麼。
大帝看他這反應,笑了。
謝必安險些看呆。他見過趙子誠笑,可未見過大帝笑。兩人雖是同一張臉,可這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趙子誠的笑,會讓你覺得親近,讓你想跟着一起笑;可大帝一笑,就想讓人把全天下最好的物件兒捧在手上送到他眼前。謝必安耳朵有點兒紅。
大帝見他不出聲,朝他走近了些。
“……你可願意?”謝必安只看到大帝嘴脣微動,完全沒注意他說了什麼。等他反應過來,只聽到這句“你可願意”,願意什麼?
“願意什麼?”謝必安喃喃開口,又立刻收聲。他不是隻在心裡想想嗎,怎麼會突然說了出來。謝必安的臉也開始紅了。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覺得十分窘迫。
頭上傳來溫熱,是大帝的手。
“範無救已將往事悉數稟告。原來,你竟也鍾情與我嗎?”大帝撫摸着謝必安的髮絲:“我是問,嫁我,你可願意?”
謝必安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大帝看他僵住,也不說話,不知是怎麼了。他又開口道:“這,可是不願的意思?若不願,我也不強求便是了。”
謝必安感覺到頭上的溫熱消失了。
身邊的人在轉身,像是要離開。
他忙擡起頭,看到的卻是大帝的笑顏。
知道被騙了,謝必安的臉變得通紅,也不知是羞得還是氣得。
大帝執起他的手,像是再也不會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