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趙子誠彷彿和自己的拖延症告別了,腳下生風。到了閻王府邸,卻發現無人在家。他想了想,來到了秦廣王府。

還未等他稟明來意,守門的鬼差便一溜煙兒的進門請示去了。不一會兒,閻王就出來了,同以前一樣,氣呼呼的。他看到門口的趙子誠嚇了一跳,趕忙背身過去,暗罵鬼差不說清楚是誰找他,好歹也整理一下儀表。趕緊摸了摸發冠,還好沒歪。這才轉過身看向趙子誠:“怎麼了?有何事。”只見趙子誠低着頭,並不出聲。閻王心中隱約有點想法,想抓卻又抓不住。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閻王又忍不住發問:“什麼事兒啊到底?你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好。”

趙子誠這才擡起頭,眼眶微紅。

閻王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有生之年他竟然也能看到大帝的臉上帶着這種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扭頭四處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拽起趙子誠就走。

趙子誠也不反抗,也不發問,只跟着他往前走。

閻王將他帶回了府。終於安全了,兩人皆長舒一口氣。

揚了揚手,便有伶俐的鬼差端來醇美的竹葉青。

兩人對坐,閻王開口問道:“說說吧,到底怎麼了?”

趙子誠猶豫了一下還是和盤托出,包括白無常裝女的騙他,他又如何知道的真相,但還是忍住沒有把幫他作弊這個事情說出來。

閻王同情的看着趙子誠。其實他也對這些事情略有耳聞,白無常喜歡惡作劇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想到這次竟然敢玩這麼大。還好,自己提前知道了那個秘密,不然等大帝歷劫回來,自己也會死的很慘。閻王暗暗竊喜,說不定大帝這次看他表現不錯,還會獎勵他呢。

趙子誠還是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裡,不管閻王如何勸都沒有用。

酒過三巡,趙子誠提出請辭,閻王大吃一驚:“爲什麼?不是幹得好好的嗎?難不成就因爲白無常這個事兒你就撂挑子了?”覺得好像這話有瞧不起人的嫌疑,閻王立刻改口:“白無常確實過分,我會給你主持公道的。”轉而又變爲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而且孟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你這一走,我又要重新招人了。”說實話,拋開趙子誠是大帝轉世這重身份,確實是個能做朋友的人,而且他工作十分仔細,也很嚴苛。閻王思及此,也不免多說了些推心置腹的話:“我覺得你若是真的要走,還是找白無常說清楚這些事。”

可趙子誠去意已決,他對閻王說:“喝完這壇酒,我們就此別過。道別這種事,我一向不太喜歡,更何況是與他道別。或許幾十年後,我們還會再見。”說罷粲然一笑。

閻王看他好像真的放下一切,心中也不再擔憂,兩人盡情縱飲。

不知過了多久,酒罈子空了。閻王早已喝的醉醺醺的,而趙子誠卻一片清明。明明酒量不怎麼樣,可爲何卻不醉?他心底苦澀,可還是要在閻王面前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他召來鬼差,令他們將閻王扶到牀上休息,隨後便去了一個地方。